老孔再次抬頭,擰住眉,不悅道:“你不懂中醫,要針灸工做什麼?我沒空和你鬧。”
店里生意不好,沒有客人,好的藥材難進,這些事在他心里,正煩著。
“這話我不聽,我正兒八經帶人來顧,怎麼就是鬧了?我是不懂中醫,但小宋懂,我給買的。”徐昊清不高興的站直,敲了敲明的玻璃臺面。
宋知薇聽見自己的名字,順勢對老孔暖暖一笑,道:“你好,是我想要買一套針灸工,不知店里是不是有?”
“另外店鋪收不收藥材?”
孔祥春不僅沒出笑模樣,眉頭反而皺的更,來人不過是個小姑娘,算算年紀正是最難的那幾年出生,那時中醫幾乎遭到滅頂之災,現在一個小姑娘跳出來說懂,怎麼看怎麼像是徐昊清找來消遣他的。
孔祥春拿筆在紙上寫了幾筆,甩了甩算盤,算盤珠子來回撞得啪啪響,隨后又低下頭,繼續撥弄,這下連個眼風都沒給,冷淡道:“沒有。”
徐昊清不服氣地拍了拍柜臺:“嘿!老孔你怎麼回事?生意上門你不做?那你開什麼店啊!”
“你帶個小姑娘來說懂中醫,我還想問問你怎麼想的,騙人也要有個度。”孔祥春冷笑,食指推了推眼鏡,神不耐。
宋知薇尷尬地鼻子,又是面惹的禍。
“你以己度人,自己醫不咋地,就覺得別人年紀小醫也不行,虧你店號稱百年傳承,你不容人的肚量,真是砸招牌。”
宋知薇額頭上冒出一冷汗,沒想到徐爺爺這麼毒,店長都快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徐昊清,”老孔雙目微紅,腮幫子咬,一字一頓念著他的名字,表要將他嚼碎了似的。
宋知薇趕出來打圓場,沒意義的爭吵是浪費生命:“孔醫生,別生氣,別生氣,我真懂中醫,也是真心想買一套針灸工,麻煩你給我看看行不行?”
“而且我瞧你店賣的藥材有幾味品相質量一般,但又是常用藥材,你是不是在為這個煩惱?”
“你知道?”孔祥春驚訝,第一次拿正眼仔細打量宋知薇,雖然說得有幾分門道,誰知是不是瞎貓上死耗子,猜的。
“嗯,我想你認識徐爺爺,肯定也認識花鳥市場的董大爺,不出意外的話,我昨天給他的藥方就是在你這里抓得藥吧。”宋知薇將鬢邊的黑發別到耳后,笑容溫人。
附近有中醫館,依照董大爺的急子,絕對是就近抓藥,不會去其他地方。
孔祥春微怔,下意識點點頭:“老董是拿了副藥方來抓藥,說到了小神醫,看他幾眼問了幾句就瞧出他心臟有病。”
輕嘶一聲:“他說的就是你?”
孔祥春眼睛瞪得像銅鈴,他抓藥時還以為是老董夸大其詞,如果據描述,達到靠聞問就判斷出病癥的中醫肯定不會年輕,怎麼能配得上個小字?
轉念想,對比老董的年紀,四十歲以下都能當他一句小。
今日一見,沒想到這個‘小’是真的小,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得能掐出水來。
“藥方真是你開的?”
“是我開的。”宋知薇笑著點點頭:“董大爺還會來店里抓藥,我沒必要說這麼容易被識破的謊言。”
孔祥春喜上眉梢,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揮開礙眼的徐昊清,走到宋知薇面前:“小姑娘,我是有幾味藥材質量不行,你有貨源嗎?”
“對了,你要一套針灸工對吧,我先給你拿去。”
熱的勁與之前的冷淡判若兩人。
徐昊清雙手環,鼻子翹上天:“老孔,早該這麼做。”
孔祥春鄙視的白了他一眼,轉往里邊去,如今會外出買針灸套件的人,他的針灸還是古早時的庫存。
針灸工不會壞耐放。
沒多會,孔祥春臉上沾了灰,抱著一摞木盒子走了出來,木盒子往柜臺一放,塵在下撲簌簌地落。
徐昊清嗆咳一聲,拿手臂揮了揮,嫌棄道:“老孔,你從哪兒翻出來的老古董啊,看這全是灰,別不能用了吧。”
“一邊兒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我保存的好著呢,這都是老工藝做的,你不識貨胡咧咧,顯得你特別淺薄。”孔祥春邊拿抹布盒子,邊炮轟,里突突突和機關槍似的。
宋知薇臉皮一,總算知道好脾氣的徐爺爺為啥對孔店主沒好話,合著也是個毒的。
“小姑娘,我們不理他,你快來瞧瞧,選一副。”孔祥春依次打開蓋子,出里面用紅綢蓋住的針,介紹道:“這里有金針、銀針、以及最普通的針。”
紅綢放的時間久,已經從艷麗的大紅褪了一層,干的有些難看,躺在里邊的針在下一閃著,與紅綢形鮮明的對比。
宋知薇沒糾結太多,時不時拿幾出來試試手,最終選了兩幅銀針。
銀針是中醫里最常用的針,之所以備兩幅是因為銀針質地松,在治療過程中若是不小心容易折斷,多備一副不容易手忙腳。
銀針價格較貴,加上古早工藝,兩幅將近十元,宋知薇一聽,準備掏錢,價格太貴,哪里好意思真讓徐昊清付。
“小宋,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好我付錢的嗎?”
徐昊清不悅的掏出十元錢遞給孔祥春,語氣拽拽的道:“找錢。”
別提多揚眉吐氣,他和老孔吵架沒贏過一次,今天他一頭格外高興。
孔祥春無語地翻個白眼,找了幾張票,沒好氣地丟在柜臺上,轉頭如沐春風般對宋知薇道:“小姑娘,銀針買完了,我們來談談藥材的事?”
“你有渠道弄來品質好的?”
有空間在藥材的品相不是問題,問題是需要藥材的種子種在空間里,宋知薇想了想問道:“孔醫生,你能弄來藥種嗎?”
“藥種?”孔祥春腦子里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們不是討論藥材嗎?
怎麼變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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