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這麼調皮的一面，余啟蟄勾了勾角，微微屈膝低頭，更方便余作。

這一瞬間，余莫名想到一句話，會踮腳，也會彎腰。

見出神，余啟蟄問道，

會喜歡上余啟蟄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余啟蟄捧起的臉頰，將略帶嬰兒的兩腮托在手心，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余眨了眨水潤漆黑的杏眸，第一次不吝嗇于表達自己的意，“在想……好喜歡你。”

尾音放得極輕，但房間靜謐，兩人又近在咫尺，余啟蟄聽得分明，他結滾了滾，略有些用力的將余扣在懷中。

臉側在余啟蟄的膛上，余能清晰地聽到他鼓噪的心跳聲，兩人的心跳聲好像重疊在一起，分辨不出誰跳的聲音更大一些。

兩人安靜的相擁了好一會兒，外間傳來胥役的聲音：“大人，有函。”

余啟蟄不為所，余掙了掙，他在余眉心啄吻了下才松開了手，對外出聲道：“知道了。”

余整理了下，“不耽誤你忙公務了，我去醫館那邊。”

余啟蟄抬手幫將頰邊的碎發掖在耳后，牽住的手道，“我送你出去。”

兩人推開門，胥役仍站在門外，見二人出來，恭敬行禮，而后將手中的信與余啟蟄，并附耳道：“盯梢姬無道的探子送回的消息。”

余啟蟄面無表的應了一聲，將信收在袖中，牽著余的手往大理寺門外走。

路過昭獄的時候，余啟蟄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子微側，有意擋住了昭獄的大門，生怕那些污糟會臟了余的雙眼。

有冷風從檐廊下穿過，余方覺出僻靜，先前來時隨胥役經過這里，曾約聽到慘聲傳出，知曉此是羈押犯人的昭獄，抬眸掃了眼四周，大理寺中人人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卻沒什麼聲響，著實有些沉悶，缺乏了些人氣。

瞧著余啟蟄上一塵不染雅青的直裰，余實在有些想象不出他審理犯人時是副什麼模樣，總歸不會像旁人那般出一副兇惡閻王相，想到這里余微微揚起幾分角。

眼看著就要走過昭獄，結滿蛛網的青磚墻壁上的角門突然被從推開，兩個獄卒拖拽著一模糊的尸走了出來。

余本是無意掃過去，卻臉一白。

不是沒見過死尸，行醫問診這些年也沒遇見鮮淋漓的傷者，可這些與昭獄酷吏嚴刑拷打，說是殺都不為過的死尸本不能相提并論。

地上那死尸上并無一塊好，應是的凌遲之刑，水浸泡著襤褸的衫，見白骨，兩只眼球都被剜了，只留下兩只森可怖的。

饒是做過解剖手的余，這一刻也有些忍不住犯起了惡心，視覺沖擊太強了，下意識的別開臉，抿了。

獄卒仰頭瞧見余啟蟄沉如水的面，以及被他牽在手中的面略有些蒼白的眷，二人頓時消音，頭皮一寒，來不及行禮，就趕忙回將那死尸拖回角門，順手掩上角門。

余啟蟄眸底閃過寒芒，他出昭獄前，他特意待過讓他們塞住犯人的刑，不要發出靜來，誰曾想這些蠢貨竟湊巧將要扔去葬崗的死尸給拖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