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偉見表恍惚了一下，安說：“收的云天見月明，明樓現在找回來，不算晚！”

“對！”沈秀芝展：“不算晚，咱這麼大年紀也要學習呢，才多大？”

學到老活到老。

李明樓肯定有明前途。

今天，干什麼來著？

沈秀芝從妹妹手里接過菜籃子，先去學校對面的小市場買菜。

然后買著買著，就哭起來，哭的外孫：“我能寶命苦啊，從小就被抱錯了，那對養父母不是個東西，我們孩子三歲的時候，就著我們孩子給他哄孩子了。后來又不給我們孩子上學，要不是孩子學習好自己有本事，現在估計留在農村嫁傻子了，他們要收彩禮嘛！”

去商業街吃飯也哭：“我那苦命的寶啊，從小就被抱錯了，那對養父母不是個東西，我認回孩子的時候不讓我們孩子走，哎呀媽呀，不給錢就不讓走，給他們家打了十幾年的工，一分錢沒賺到，還管我要了八千塊呢……”

校門口保安也說：“對呀，你們學校的李明樓就是我的外孫，可憐我的寶，命苦啊，從小就被人抱錯了，人家是故意抱錯的啊，其實就是拐賣啊，養費都給了他們很多錢，竟然還找到學校里來，你們說我無親無故的，還咬著我們不放干什麼呀？”

后來就跟學校的學生說了：“明樓命苦啊，攤上了那樣的養父母，我們倒不是嫌棄他們家窮，就是做人心腸太壞了，你說我們明樓父母活著，姥姥姥爺爺爺也都在，你有什麼事找家長商量不好嗎？隔著鍋臺上炕，專門欺負我們家孩子。我們還沒死呢，這是想要我們家孩子的錢了，人品太差了……”

真的是逢人就說。

說了兩天，別說還真有效。

走之后李明樓走到哪里別人都對投來同的目，好像在慨：“看他就是李明樓，那是一個可憐的寶啊，從小就被壞人給賣掉了，又賣給了更壞的人……”

李明樓：“……”

反正現在大家都覺得好的，就是命苦。也不會有人再說養父母的事了吧？

王在宇他們是過了，可有些人真的過不去。

…………

還沒進門，李明樓就聽到何麗麗跟別人說污蔑的話。

“你看那個跟，不是跟那個養母一樣嗎？真真農村來的，上不得臺面……”

于睿和爭吵的聲音：“一點人沒有，你就是故意要看明樓笑話吧？”

何麗麗辯解：“人家說是李明樓父母，我能不給帶路嗎？”

于睿：“這麼說還得謝你的熱心了？”

李明樓冷笑一聲，直接推門進屋。

宿舍里立馬不吭聲了。

李明樓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何麗麗面前，揚手。

“啪！”

何麗麗尖一聲，口罩都給打飛，出一張起滿紅疙瘩的臉。

李明樓冷冷說道：“何麗麗，我的熱鬧好看嗎？”

看的熱鬧，要付出代價的！

何麗麗都被打蒙了。

要鬧，結果對上李明樓冷冷的眼神。

突然打了個寒。

旁邊舍友也勸。

這一個說：“一個宿舍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要鬧太僵。”

另一個說：“大家各退一步，何麗麗你趕給李明樓道歉。”

何麗麗：“……”

憑什麼？

臉上紅疙瘩還沒找李明樓算賬呢。

手沒好，臉就這樣了。

道歉不可能道歉。

何麗麗鞋一踢，扭上床，刺啦一聲拉上了床簾子。

搞得勸架的同學很尷尬。

李明樓也懶得理這兩個人。

站著說話不腰疼。

啥玩意就各退一步？

但人家也是好意，今天夠煩了，李明樓也懶得懟，一甩手該干嘛就干嘛去了。

但是于睿不行，憋不住：“針不扎到自己上不知道疼，你們知道什麼就勸人各退一步？”

“何麗麗明知道那對夫妻不對，還將人引過來，本就著惡意。”

“多虧明樓姥姥趕過來給撐腰，要不明樓就被欺侮死了。”

“之前鬧的時候，你們咋不站出來幫明樓說話，現在充什麼好人？”

勸架的同學：“……”

好氣。

不管了行吧？

得，這下子，宿舍氣氛更僵了，一下分出好幾波勢力。

李明樓也不在乎。

喊于睿出去吃飯。

不是去餐廳，而是領著于睿到了西門口一個面館。

了兩碗臊子面，看著于睿吃了兩口，李明樓才問：“你知道何麗麗家里況嗎？”

于睿一口面沒吞下去，差點給嗆著。

趕喝兩口水，將面送下去，然后問：“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想干嘛？”

不愧是于睿，李明樓一開口，就知道帶著什麼目的。

李明樓也不打算瞞著：“你也看到，接二連三惹我，我總不能每次都吃虧，泥人還有氣呢。”

于睿一拍桌子：“你這話太對了，我也瞧不上，告訴你……”

拉拉，將何麗麗的底全了。

何麗麗天標榜自己是首都人。

確實是這里長大的，了他家人都是打散工的，沒有正式工作，沒有落戶口。

何麗麗其實是通縣下面一個鄉鎮的。

用何麗麗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鄉下人。

“他們家特別窮，當地有名貧困戶。”于睿說：“們家五個姑娘，如果不是實在生不起了，還要生個兒子才罷休呢。”

不過姐幾個爭氣，學習績都不錯。

當爹媽的拉扯不起，大姐二姐招工進城，后來又趁著東風搗鼓小買賣，好歹能掙到妹妹們的學費。

何麗麗是唯一考上大學的。

當時轟全村，還當貧困戶自強不息的典型，上了報紙。

于睿：“我爸專門拿報紙給我，拿著何麗麗的事跡教育我好好上進呢。”

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沒想到大學是同學，還分到一個宿舍。

如果何麗麗真像報紙上說的那樣，自強不息，百折不撓，于睿也不至于看不起人。

但何麗麗，其實就是個慕虛榮，小肚腸的人。

“這種人都能考上大學，我都替大姐二姐虧的慌。”于睿說：

“每次瞧裝相，我都想懟出來，但是想想又算了，萬一對方想不開鬧出事，可咋整？”

于睿擔心，李明樓就沒這個想法。

人可以慕虛榮。

不慕虛榮，社會都不一定進步這麼快。

誰不想要好日子，誰不稀罕好東西？

但得有個度。

過了度，就是自私自利。

何麗麗已經超過那個安全線了。

今天人面霜，明天就能貪污公款。

今天惡意中傷，明天就能污蔑陷害。

可是學醫的。

這種人當了醫生，啥事干不出來？

既然家里沒教育好，李明樓就給點苦頭。

“那份報紙你們家還有嗎？”李明樓說。

于睿：“有啊，我爸當寶貝留著，打算繼續教育我弟弟呢，你要啊，我這就讓他給你寄過來！”

…………

何麗麗請了好幾天假，臉上紅疙瘩終于消了。

輔導員幾次三番過來催，不能再請假了，何麗麗這才磨蹭著去上課。

出來才發現，校園早就回復平靜，連李明樓養父母的事兒都沒人提了。

確實，那麼多課，尤其醫學狗，哪有時間八卦。

都忙著背書考試呢。

何麗麗松一口氣。

不過看見李明樓，知道躲著走了。

這一天，下課去吃飯的路上，何麗麗朋友說：“聽說學校舞會社團要搞什麼活？”

何麗麗沒反應過來：“什麼活？”

朋友一愣：“就是想問你呢，你不是舞蹈社團的嗎？”

何麗麗當然是舞蹈社團的。

但是請了一周假，就憋在宿舍，哪也沒去，所以本不知道社團的安排。

何麗麗說：“等吃完飯我就去問問。”

結果一問，才知道國慶要來了，舞蹈社團要搞一個我跳舞蹈獻給國家的大型活，邀請全校學生在育場跳舞慶祝。

聽說還拉來好多贊助商，參與的同學沒人發一條文化衫和健。

文化衫就是短袖上印上學校和舞蹈社團的圖案，看上去就知道是大學生，很有范。

健不用說了，人手一條，大街上的就沒有不穿的。

何麗麗也有兩條。

但是誰嫌自己服多？

立馬報名參加。

回到宿舍，見大家不理。

何麗麗心虛，就想著緩和氣氛：“舞蹈社團的活，你們報名了嗎？”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沒吭聲。

何麗麗問金明：“你參加嗎？”

金明急忙擺手：“我不會跳舞。”

鄉下來的，哪里會跳舞，怪害的。

何麗麗問一圈，就是沒問李明樓和于睿。

兩人也不搭理，旁若無人的端著飯缸去吃飯了。

何麗麗目幽幽，不知道想什麼。

…………

“李明樓、于睿！”過了兩天，有舞蹈社團的人過來詢問：“統計高重呢，看你們穿多大號的服。”

李明樓愣住：“什麼服？”

舞蹈社團的人：“國慶活的服啊，你們不是報名了嗎？”

李明樓和于睿互相看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驚訝。

兩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李明樓問：“我們倆沒報名，誰給我們報名的？”

舞蹈社團的人可不知道們宿舍關系：“何麗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