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抬頭看向丹蓮,與對視,臉上一片沉寂。
“主,我并非須彌鏡中花幻化之。”
丹蓮一怔,目重新從六師兄上,移到他上。
腦子里面,一團的思緒在這個時候重新一層層的理清,理智回籠。
“你什麼意思?”
天煞嘆氣道:“須彌鏡中花,是佛門神,其作用不僅是幻化,更是造世。”
“它可將一界復刻于其中,而當年神魔大戰,我的魂被封印了須彌鏡中花。”
丹蓮:“然后呢?”
天煞不再說話,一雙重瞳之眸定定的看著丹蓮。
那一瞬間,背后發涼的覺再次從心底冒出。
那雙眼睛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讓的丹田劇痛無比。
與此同時,察覺到自己的丹田,無數魔氣憑空而現。
一漆黑的靈,像是一棵小樹苗一樣,從丹田中破土而出,與的火靈并肩長在了一起。
這魔氣親切了起來,卻讓心中敲響警鐘。
這是,魔了?
那自稱天煞的魔族看著疑的表,出了一個笑容。
“主,你需早日得到須彌鏡中花,將其帶我本所在的那一界,屆時,我可替主分憂。”
這幻境未免太真實了一些,讓丹蓮腦海中有一瞬間的混。
但現在最的,就是離開須彌鏡中花。
既然這個幻境中的魔族不愿意手,那就離開這里!
丹蓮沒吭聲,只看向了不遠的魔界之門。
穿過這道門,就能回到外面的幻境。
無視了天煞,直接朝魔界之門走去。
天煞見一言不發直接走向魔界之門,頓時出了欣的笑容。
看來,主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讓他的元神回歸本,復活尊主,重振魔族了!
丹蓮穿過魔界之門那一剎那,察覺到的魔靈瞬間湮滅,周的魔氣也在瞬間散去。
那一瞬間,不干嘔出聲。
魔氣之于修仙者,無異于一池子混合屎尿屁之于凡人。
而剛才被這樣惡心的東西,纏了一。
等嘔過之后,丹蓮看向周圍。
已經不在剛才的地方了。
要立刻離開須彌鏡中花!
剛才六師兄的在懷中化為飛煙那一刻,心中又騰起了希。
如果是真正的本,是不會那麼消散的。
只有幻境給的那一條命沒了之后,看起來會化為飛煙,實則只是本離開了須彌鏡中花。
雖然六師兄是被玄如所殺。
但那時況太復雜了。
當時玄如那一劍過來的時候,差一點就能帶著六師兄進境空間躲開那一擊了。
六師兄也明知有境空間,可以在危機時候保命。
可他卻直接將推開,自己去擋了那一劍。
那一切毫無征兆,六師兄會自己去送死嗎?
丹蓮覺得,卿云棠不是那麼愚蠢的人。
對,聰明的六師兄,一定還活著!
心中忐忑,看向前方。
這里認得,前方不遠就是安置救回來的那五百余人的地方。
遠遠的,看到有人影朝走來。
“丹蓮小道士,是你嗎?”
丹蓮抬頭,只見釋見塵朝走來,那張清俊的臉上出現了幾分喜悅。
“是我。”
丹蓮話音剛落,釋見塵就快步來到了面前,張道:“丹蓮小道士,你沒事吧?昨日我兩位師兄說遇上了你們,但他們在除掉一頭魔之后,突遭變故,陷了不知從哪里而來的弱水之中昏迷不醒。”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你和你師兄以及玄如小道長都不見了。”
聽到釋見塵提到那兩個多管閑事的和尚,丹蓮的眸冷了一瞬。
玄如已經死了,被霜寒分尸,魂也被鎖進了境空間之中。
同時,也付出了殺人的代價,神識中那一大片和大師兄一起在魔界里面積攢的功德,一·都不剩了。
但覺得不虧。
功德可以再積攢。
但想殺的人,這時候不殺了,以后不一定有那麼好的機會殺了。
無論六師兄有沒有真的死,玄如的殺心與殺招都是真實的,足矣定他死罪。
原本只想送他離開須彌鏡中花,如今這個結果,也是他自己造的。
丹蓮看向釋見塵道:“釋見塵,我想離開須彌鏡中花。”
釋見塵怔了一下,他道:“丹蓮小道士,你師兄的事我聽說了,你節哀,但若想要離開須彌鏡中花,需以須彌鏡中花中的虛妄之,經歷一死。”
“這一死,縱然是虛幻,但也會喚起人心中的恐懼,即便是離開了須彌鏡中花也會容易因此搖心。”
“所以,須彌鏡中花中,才會給不同的修為分了區域。”
“你不用多說了,我意已決。”
若沒能親眼看到六師兄還活著,一刻也不能安心。
丹蓮轉走,可才走出去一小段路,就停下了。
一轉,釋見塵正在七步之外站定。
“丹蓮小道士,小僧學了你的凈化之音,即便是為此,小僧也不能容許你做自傷之事。”
他一臉認真和堅定,看起來是鐵了心要跟著了。
“你跟便跟著吧。”
丹蓮不再多說,轉繼續走,釋見塵就跟個小尾一樣,無聲的跟隨在后面。
有這家伙在,周圍沒有一只魔敢靠近。
丹蓮:“……”
頓住腳步,放開神識準備去找找魔或魔的靈。
釋見塵似乎察覺到了的舉,他道:“丹蓮小道士,小僧質特殊,任何比小僧實力低的魔或魔之,皆不敢靠近,不如你還是跟小僧回去吧?”
丹蓮終于停下腳步,轉,仰起頭怒瞪他:“你煩不煩啊!多管閑事!”
他們釋天宗的沒一個好的!
兩個擾計劃,間接害六師兄。
一個一直煩!
釋見塵雙手合十,平靜道:“丹蓮小道士,小僧是為你好。”
“我不需要。”
釋見塵見語氣激,雙手合十不再說話,只一雙眼睛盯著。
“別再跟著我了,請你有多遠走多遠,我不計較你學凈化之音的事,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丹蓮見他不說話,覺得他應該看得懂眼,再撂下一句重新轉快步離開,走兩步之后,又掐了一個千里訣,原地消失。
眼前天地煥然一新,冷笑一聲:“有本事再跟啊!死唐僧!”
“丹蓮小道士,唐僧是何人?”
一轉頭,又看見了釋見塵那清俊容貌上,一臉認真求問的表。
“……”
“是你。”
“小僧法號見塵,不曾聽說過唐僧此人。”
丹蓮盯著他,心中忽然涌上一無力。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躲我遠遠的?”
“丹蓮小道長,你太急躁了,你師兄之事已然無法改變,何不看開,完須彌鏡中花中的比試?”
“想必他也希你能夠……”
“停下停下停下,別念了,我跟你回去!”
看來,這小唐僧是不會放棄跟著了。
丹蓮沒忍住瞪他一眼,最后跟著他一起,回到了駐扎之地。
一進城,之前被救下的那些村民們便都圍過來。
阿激不已道:“仙人,你還活著!太好了!”
其他人也都發出了同樣驚喜的慨,許多人對出了笑容。
這麼多天了,丹蓮還是頭一次從他們臉上看到笑容。
怔了一下,平靜道:“嗯,我還活著。”
而釋見塵,看見大家臉上不再只有深切的仇恨,反而出了笑容之時,也怔住了。
之前沒有抓住的那一念,再次從他腦海中飛過,但仍然是一瞬即使,他沒能抓住。
很快,大家的歡呼聲讓在這里的玄嵩,玄刃,景蒼,釋見溫,釋見遠都出來了。
釋見溫見到,驚道:“金丹初期的小道士,你還活著?”
丹蓮看到釋天宗的人就討厭,更別提這兩個間接害了師兄的,雖然不至于要他們償命,但他們也別想要好態度。
“我不能活著?”
釋見溫出了愧之,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釋見遠見狀,嘆息一聲過來道:“小道士,你師兄之事不能全然怪我們,我們也不知你們九玄劍門部竟如此劍拔弩張,我與我師弟不過是行救人之本分。”
“你若執意遷怒于我們,待到比試結束,我們會親自去向尊長們求一個公道。”
“我有說怪你們了嗎?我這個人打小就沒素質,看你們不爽而已,都滾開,好狗不擋道。”
丹蓮說完,釋見溫釋見遠兩人的臉都變了。
釋見塵見狀,連忙道:“兩位師兄,乍失師兄,心中難免憤懣,請兩位師兄不要與計較。”
“見塵,師兄們年歲都已過百,自是不會與一名十一歲的孩計較。”
丹蓮呵呵了一聲,轉略過了言又止的景蒼以及玄嵩和面無表的玄刃,進了一個房間。
“別來煩我。”
他們選的駐扎地是一座不小的城,城中客棧酒樓集,丹蓮隨便選了一間客房,在里面的桌邊坐下了。
現在甩不開釋見塵,準備趁著晚上再悄悄離開。
懷揣著這個想,看向半開窗戶外的天。
腦海中將昨天發生的事,巨細無的過了一遍。
須彌鏡中花中,魔界中那雙眼重瞳,自稱修羅王天煞的魔族蘇醒了,并稱為主,還希將須彌鏡中花帶真正的魔界,助他蘇醒。
甚至,還讓的丹田里面長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讓短暫的覺魔氣親切。
但那奇怪的東西在離開魔界之后,就化為了飛煙。
丹蓮再次查看丹田,經脈,以及神識。
確定自己的確沒有長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之后,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魔。
那魔族說的話不可信。
須彌鏡中花確實是個厲害的東西,竟還讓產生了短暫的幻覺。
一想到自己和魔氣沾上關系,就覺得惡心拉的,跟莫名其妙被人抹了一臉奧利給一樣。
可是,須彌鏡中花中的幻境,分明是各大門派中的大能記憶所幻化。
能進須彌鏡中花中的魔界,會不會是因為數千年前,也有人進了魔界,并且平安無恙的出來了?
甚至……那魔族所稱的主,其實是擁有魔界記憶的那個人?
海神宗落羽。
這個名字驟然出現在了腦海中。
此人也參與了這次對須彌鏡中花的記憶輸出。
甚至他在白池上下了癡心絕,意圖利用白池和謝清妤殺。
如果不出所料,給原主換靈的,應該也是這個海神宗落羽。
一名返虛期的魔族主,混了修仙界三大仙門中的一個老祖宗之一?
那麼,他為了殺原主所布下的一系列局,是為什麼呢?
因為原主能沒有心魔直接登上問心梯?
亦或者,為主的他,想要阻止魔神集齊殘魂復活。
那這樣一來,原主在瀕死之際,遇上救一命的魔神,很可能不是巧合。
而是,那魔神殘魂,不知道因為什麼機緣巧合,早早的就住進原主的了,所以才能在原主瀕死的時候,救一命,甚至還讓登上九玄劍門。
那個主,想篡位!
丹蓮一通分析,恨不得立刻進那魔神所在,親自問問他是不是死前生了個不孝子。
但,那魔神雖然很沒有禮貌的住進神識里,但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禮,甚至沒有他的‘傳喚’,丹蓮自己都進不去那個地方。
想了想,決定問一問曾經為神王座下的神狻猊。
自古神魔是敵對關系,狻猊就算了很多往事,但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
對了!還能問一問關于須彌鏡中花的事,問一問六師兄還有沒有生還的希。
畢竟,六師兄的尸在手中消散,里面卻沒有飄出死魂。
人有魂,仙修有魂,鬼修魔修亦有魂。
丹蓮進了境空間,急匆匆的來到了狻猊面前。
狻猊抬頭,疑的看著。
“從未見你如此焦急,可是遭逢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