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妹妹長得也很像他……”說到這里,顧惜月緩緩低下頭,把手覆在自己的小腹,“要是,阿年,阿年以后,也能有個長得像他的孩子就好了……”
宋欽蓉放緩了聲音,安道:“二師兄對孩子沒什麼執念,他更在乎的是你。”
“話是這麼說,可是……”顧惜月垂眸,眼里有些哀傷,“一想到阿年和我在一起,以后就再也不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我……
蓉蓉,你說,我和他在一起,甚至還想嫁給他,這個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這幾天一直沉浸在幸福里,章年又每次都會耐心地安的緒,使得顧惜月已經有段時間沒考慮過孩子的問題了。
如今聊起小寶和妹妹,免不得景傷。
宋欽蓉笑著搖了搖頭。
“這怎麼就和自私扯上關系了?你們彼此相,比什麼都重要。”
“而且,二師兄為我們重生門的中流砥柱,每天忙得本沒什麼時間陪孩子。他說過,與其做個不負責任的父親,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全心全意,只陪你。”
“當然了,你要實在不放心啊……”
顧惜月聽得全神貫注,都沒有發現,不知何時,們已走到了一扇閉著的門前。
宋欽蓉手放在門把上,對著輕輕一笑:“不如,我們當面問問章年先生?”
說著,便推開了面前的門。
“什麼?”
顧惜月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只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里頭的一切。
這是一個夢幻星空主題的電影廳。
頂上是一個巨大的,宛若銀河般絢爛的燈帶。偶爾垂下一兩顆行星,在深紫的夜空里,顯得格外神。
四面的墻上,依舊是一顆顆星星,只是那星星與平時不同。
上面了用三百多種語言寫就的“我你”。
看呆了,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無意識向前邁的幾步,沿途都有低低的燈依次亮起。
的視線全被那碩大的電影屏幕吸引。
屏幕上,正一張一張地閃過他們的合影,或溫馨,或俏皮,都是過往一年里珍貴的回憶。
而屏幕前方,站著剛剛說要去接人的男人。
男人換上了筆的黑西裝,手上捧著一束艷盛開的玫瑰花,正眉眼帶笑,溫而專注地著。
“阿年……”
顧惜月捂住了,眼眶瞬間浮上一層薄霧。
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被人求婚了。
章年緩步上前,走到距離人半步遠時停住:“小月,生日快樂。”
“謝,謝謝……”顧惜月的腦子有點空白,全靠本能行事,呆呆地接過了花。
而后,便看到男人后退一步,十分自然地單膝跪下。
“或許有些唐突,但這一幕,在我心里已經構想了無數次。我籌謀已久,希沒有嚇到你。”男人輕輕地笑著。
“你總說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在照顧你。其實不是的小月。你才是我生命里那道無法替代的,讓我貧瘠的,單調枯燥的人生道路,有了返程的方向。”
“很抱歉來的這麼晚。”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憾。
顧惜月沒說話,只是捂著的手微微抖,晶瑩的淚花在眸中閃。
“生日那晚,你說的話我都有聽到。我不讓它繼續下去,不是因為不想回應。而是……”說到這里,他笑著掏出一個絨的戒盒。
“這種事本就該男人來做。”戒盒打開,一枚在四周燈照耀下,反出耀眼芒的鉆戒呈現在了人眼前。
章年仰頭,用真摯的,盼的目盯著的臉龐。
“我想請問,麗的顧惜月小姐,你愿意為章年先生的未來妻子嗎?”
隨著男人的話音落下,不知從哪里躲著的人都帶著激的笑臉擁了上來。
有重生門的師兄弟們,實驗室的研究員們,甚至連顧惜月的同事們都在。
小寶和沈煙兩個小不點站在最前面,齊齊高舉著一個“嫁給他”的燈牌,又蹦又跳地喊著:“答應他,答應他!”
“答應他,答應他!”眾人一起喊著。
就連被傅司宸抱在懷里乎乎的妹妹,都笑咯咯地晃著胳膊,里“啊”“啊”地應和著。
好像全世界都在祝福他們的這段。
這,才是應該擁有的。
顧惜月笑了,角彎起,眼里的薄霧卻匯聚顆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得更加厲害。
“我愿意。”
哽咽著,卻又無比堅定地開口。
——
畫展中心五樓。
“啊?餐廳被人包了?”一對孩想進去用餐,卻被滿臉歉意的服務員攔在了外面。
“誰包的呀……”
與同行的孩說著,探頭朝里了一眼,不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哇,好像是有人求婚哎!好漂亮哦!”
“最里頭掛著的,用花瓣堆的畫像,就是那個要被求婚孩的照片嗎?好漂亮,看起來也好溫的樣子哦……”
“你沒發現那個男主角也帥得不像話嗎!”
“在哪里在哪里?”
“就坐在正中央的餐桌前呀!不過好奇怪,他的臉不太好,看起來怎麼像被人拋棄了似的……”
“這不是求婚該有的狀態吧?”
“看著好孤獨,好像一條狗哦。”
……
孩嘰嘰喳喳的聲音并沒有傳進來。
傅承洲依舊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靠著椅背,低垂著頭,孤一人形寂寥。
四周是他心準備了近半年的布置。
玩,畫板,氣球,鮮花……都是他搜刮了自己的回憶,想起來的顧惜月曾提過喜歡的東西。
而現在,一整夜過去,它們和他一樣,都沒有等來想等的人。
“三……”手下戰戰兢兢地走上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小心,“天已經亮了。四的人問,您,現在需不需要?”
傅承洲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沒說話。
他已經保持這個作一晚上了。
手下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繼續道:“四還讓人帶了句話過來。昨晚,顧小姐已經答應了章大夫的求婚,婚禮定在今年年底。”
聽到這話,傅承洲終于了下。
他極緩極緩地抬起頭,扯了扯角,出一個難看的笑。
就在手下以為他要再問些什麼的時候,男人卻只是站起:“走吧。”
“去,去哪兒?”手下問。
……總不會是去搶親吧?
傅承洲沒說話。
當然不是搶親。
他又有什麼資格搶呢?
他早已經,把那個深著自己的人,永遠地丟在冰冷的醫院走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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