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悉的聲音，落在云晴兮耳朵里，像極了魔怔。

“云晴兮。”

“辛淮？”

云晴兮一字一頓念出那個名字，清秀的臉一陣泛白。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辛淮的語氣很輕松，落在云晴兮耳朵里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你到底想干什麼？”云晴兮直接問。

甚至都不用問這封郵件是不是辛淮發來的，答案很明顯，除了辛淮本不會有別人。

辛淮似笑非笑地開口：“云晴兮，你是個聰明人，唯一做過的蠢事就是離開辛家。不過這樣也好，你現在是夜子煜的朋友，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你繼續為辛家做事，我可以放你一條活路，否則……”

“否則什麼？”云晴兮打斷他的話，語氣極冷，“我是不會幫你做事的！”

“所以你打算讓夜子煜看清你的真面目？”辛淮語氣里著的威脅。

那種覺，像極了雷雨沉悶的前奏，明明有風在刮，可就是讓人覺得呼吸不過來。

云晴兮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勉強保持著清醒，沒有在憤怒和不安里失去理智。

這麼些年，不是沒遇到過不好對付的人，可那些人和辛淮相比實在小巫見大巫，那些人充其量不過是不痛不地譏諷幾句，而辛淮是真能狠狠在上割下來，讓變得滿目瘡痍。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愿面對的黑暗面，而的黑暗面，足夠把整個吞沒。

也不希自己做過那些為虎作倀的事，可命運什麼時候給過選擇的機會？

被抓到辛家之后，除了逃走以外本再沒有別的選擇，哪怕已經逃走好些年了，之前的那些事還是跟著，就像是影子，怎麼也擺不了。

“把那些東西公布出去，對你有什麼好，對辛家又有什麼好？”云晴兮狠聲問，“辛家這麼多年來一直藏在暗，現在為了對付我，居然肯把所有暗的東西放在明面上，我就這麼值得你辛大興師眾！”

在賭，賭辛淮的威脅只浮于表面，即便不按照辛淮說的去做，他也不可能把那封郵件里的東西公布出來。

為了對付，搭上整個辛家，這是一筆多不值得的買賣？

“云晴兮，你難道以為郵件里的這些東西就是辛家的所有機？”電話那頭傳來辛淮的笑聲，他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笑話，“辛家遠比你想的更盤錯節，對付你，還用不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云晴兮極力想從他的語氣里辨別這話的真假，可是本沒有辦法辯解。

很清楚自己已經輸了，輸在辛淮有大筆的籌碼，可以和耗下去，可沒有任何籌碼，唯一的籌碼或許就是夜子煜這個男朋友，和夜家人對的。

可這些怎麼能用來當賭注？

怎麼能把這些當賭注，來和辛淮這個瘋子賭？

“你想讓我干什麼？”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接下來玄魅集團和龍城最出名的房地產集團有一樁生意要合作，這是玄魅今年最重要的一次對外合作，你幫我弄清玄魅的報價，如果我能在這次競爭里贏過玄魅，我可以考慮暫時放你一馬。”辛淮沒有把話說得太死。

是暫時放云晴兮一馬，不是永遠。

云晴兮握了手機，把“你做夢”三個字狠狠咽了下去，眼尾涌起幾線。

“好，”一字一句答應下來，“不過是個報價，我幫你弄到就是了。”

辛淮似乎早就料到會答應，輕笑一聲：“這才乖，你是辛家人，不是夜家人。扳倒夜子煜之后，我會給你安排合適的工作，讓你的生活和現在一樣，永遠養尊優，不用為錢發愁。”

養尊優？

云晴兮看重的從來不是這個。

希的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哪怕生活有諸多波折，也能手牽著手一起走下去，不會被拆散，更不會被打倒。

忍住呼之出的反，冷冷開口：“希辛信守承諾，說到做到。”

“當然。”手機里傳來辛淮的聲音。

云晴兮沒再多說一個字，徑直掛了電話。

看著逐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臉冰冷，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辛淮，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嗎……”

“因為我注定不可能做出傷害夜子煜的事，這輩子，我最不可能傷害的人就是他。”

認真地小聲說完，轉出了房間。

臥室外頭是一條長長的回廊，夜子煜的書房就在拐角的地方，那里亮著燈，門是虛掩著的，線傾瀉出來，落在回廊里的長絨地毯上，看上去暖極了。

就和夜子煜這個人一樣暖。

云晴兮知道夜子煜就在里頭，可能在理工作上的事，也可能在繼續調查夜子裴遇害的線索。

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其實不是沒有猶豫，可是有些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是不可能用來當籌碼的，更不可能拱手送給別人利用。

云晴兮抬手，很輕地敲了一下門。

夜子煜坐在書桌后，抬起頭看到門外頭是云晴兮，有些意外，落在上的眼神和之前一樣溫：“怎麼還不睡？”

那雙眼睛看得云晴兮心里很難，夜子煜專注看的時候，總給一種深的覺。

好像干干凈凈的夜幕，灑滿了碎金一樣的星星，純粹得讓人心。

自己怎麼可能騙這樣的夜子煜？

云晴兮開口：“我……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這話說得很艱難，可是有那麼一秒種突然想通了，與其藏住那個不堪的自己，不如豁出去把一切都說出來。

至這樣，辛淮能對付的只有一個人而已，而不是能夠借著的手對付夜子煜、對付整個夜家。

對付一個人，不怕。

再歹毒的手段，也不怕。

夜子煜從眼神里看出了一不對勁，從書桌后站起，廓分明的臉上有了掩飾不住的擔憂：“怎麼了？”

“辛淮聯系我了。”云晴兮勉強保持冷靜，聲說出實，“他想讓我，幫他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