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好像比剛才還啞,嗓子難,他也不愿多說。
林晉慎閉眼,仰頭,脖頸線拉扯著,長隨意地支著,他這時候,倒像是靜圖。
只是這沙發,對他而言有些小,陸宜提議過讓他在病床上睡一覺,他搖頭說不用,堅持拘束在這方寸之地。
他堅持,只有尊重病人。
林晉慎沒閉眼幾分鐘,他手機一直在響。
他睜開眼,單手拿過后刷兩遍,跟工作有關,他準備回復時,手背上還扎著針,只能靠單手的拇指。
“要不然我幫你?”陸宜將他一系列作看在眼里,又說:“如果涉及商業機就算了。”
林晉慎已經將手機遞來。
單手太麻煩,他嗓子也不行。
陸宜拿過,他手機是黑機,樸素的沒有手機殼,符合他冷淡無趣的風格,林晉慎只手抵著嗓子緩慢口述,負責敲字發送。
配合得還算不錯。
陸宜退出聊天界面,一眼看到置頂位置的悉頭像,是的,備注是——太太。
平淡無奇的兩個字,在此刻,像是驟然掀起的海浪,照頭撞上來,沒想到,在他的手機里,他會給自己備注這兩個字,而且是置頂的位置。
與他的家人在最頂端的位置。
“你給我備注的是太太?”遞回手機時,隨口提起,裝看不見就太假。
林晉慎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平靜接回:“不然備注什麼?”
因為是太太,所以備注太太,這是他世界的運行法則,看見之前以為會是名字。
“我在你那備注是什麼?”
林晉慎冷不丁地問起,亮的目凝視著。
……唔。
他在這,沒有備注,Pioneer,他的微信名。
但陸宜才看到他給自己的待遇,實話就有些難說出口,噎住,后悔提到這茬。
林晉慎的目像是備穿力一般,輕易從臉上,讀到心虛的滋味,他眉微挑:“沒備注?”
“!”
“我現在備注。”陸宜去拿手機。
林晉慎問:“現在備注什麼?”
陸宜照葫蘆畫瓢,點開林晉慎的資料頁,輸兩個字的備注,退出時,遲疑一下,又設置置頂,這樣,他不算吃虧。
抬頭,向他,輕聲說:“先生。”
林晉慎閉著,聞言只是鼻腔里發出聲輕哼,并不作任何評價。
半晌他轉過臉,閉眼,仍然仰頭假寐,輸并沒有立刻見效,反而讓大腦更昏沉,像注鉛般。
林晉慎輸,陸宜無事可做只能玩手機。
余音發消息問周末什麼安排。
陸宜:【去不了,林晉慎冒發燒。】
余音:【這位哥不是每天晨跑,材壯碩的跟什麼一樣,大夏天的冒了?】
【難道是你們倆夜夜笙歌,你這禍國殃民的妖把人掏空了?】
陸宜:【……】
【是工作原因,他最近忙的。】
余音:【他又不是第一天這麼玩命工作,對他而言,這種都是常態好嗎?】
【實驗里的控制變量法你還記得嗎?寶貝,你就那變量。】
你就是那變量。
陸宜盯著最后幾個字看數秒,心里在反駁,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半個小時后,來護士換藥水。
林晉慎半睜開眼,目模模糊糊落在上,說:“你回去吧,這里一時半會不會完。”
“沒關系,還有兩瓶藥。”陸宜總不能真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輸,畢竟:“你看起來有點虛。”
你看起來有點虛。
他虛嗎?
林晉慎徹底睜開眼,眸幽黑,啞著嗓子反問:“我虛不虛你不知道?”
“……”
護士剛還完藥水,人還沒走,冷不丁聽到這句,抿辛苦憋笑,彎腰點點頭,說有事再。
還沒出門就已經想到怎麼跟同事八卦。
誰家好人好好工作,一輛卡車就過來,如果不是職業素養在,也想聽到底虛不虛,有多虛。
“我沒有說你那方面虛。”陸宜耳發燙,低聲解釋。
“那是哪方面?”林晉慎問。
“當我沒說,你再睡會。”陸宜深呼吸,想著他是病人,不跟他一般計較。
林晉慎也沒機會休息,電話一直不停,他摁著嗓子,忍著不適接聽,聽清楚那邊的問題,盡可能簡潔地回,給出方向。
陸宜看著,幫不上別的什麼忙,只能給他倒熱水潤。
輸完,林晉慎還需要回公司,陸宜建議他別工作太晚,回家休息,畢竟生著病,邊需要人照顧。
林晉慎定定地看著,半晌說好。
到十點,林晉慎到家。
他看起來也沒比白天好多,跟陸宜打過招呼后,先上樓洗澡,等上去,人已經躺著睡著,臉上仍然是高燒的紅,皺著眉,睡覺也沒多舒服。
陸宜睡前,將空調溫度調高到28度。
這樣,應該不會再涼吧。
—
生病的覺并不好,睡夢中,全燒得滾燙,呼吸都覺痛,像是不用游泳的人掉深綠湖中,口鼻進水,他在溺水,沉重地不斷往下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沉到底,那種不安穩,失控的覺,占據著整個大腦。
林晉慎在極度難中睜開眼,目,是雪白的天花板,他遲緩地轉過頭,看見悉的裝飾后,意識到自己不是在酒店,是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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