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太一的手指穿過玻璃錶殼,落在錶針上,按住了時間。,混雜著咒之力的魔力如開閘洪水般傾瀉而出,湧銀懷錶中,月停止流淌,雲海不再飄,遠在世界另一頭的元始微微張了,似乎在說什麼,但祂臉上的表卻凝固在了這一刻,整個世界彷彿一顆巨大的琥珀,黏住了一切。
對真正的傳奇而言,時間暫停這種法雖然有些麻煩,卻也不至於將其徹底凍結。但不論『元始』還是『太一』,都不是真正的傳奇,只能算作旁門出的傳奇,所以這道正統傳奇法的效果就非常驚人了。
此外,鄭清還驚喜的發現,這一次他按住錶針后,雖然咒之力被不斷流逝,卻沒有了黑獄之戰時被乾的覺。
也就是說,這道法的效果他可以維持更長時間了。
但這份驚喜只維持了一剎那。
咯吱——
整座雲海世界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
鄭清猛然醒悟,雖然他可以維持時間暫停,但這座世界的底蘊卻不足以承宇宙與時長河的反噬,倘若暫停太久,恐怕率先崩壞的反而是雲海世界。聯盟之所以限制巫師們肆無忌憚實驗與使用高階魔法,也是因為它們對世界的危害太大。
不過,對現在的鄭清而言,時間暫停一秒鐘就足夠了。
咔嚓!
咔嚓!
太一左手持柯爾特,右手持雷明頓,瞄準被定在原地的『元始』,同時扣扳機,六道稍小些的符彈簇擁著一顆巨大的符彈,宛如流星般激而去,剎那間便落在元始的心臟。
鄭清記得很清楚,他就是從那個地方進元始中樞的。
咒綻放。
兩個傳奇的魔力相互撞在一起。
好像數百顆太同時亮起,掩去天地間一切彩,半個世界的雲海在這一刻都被蒸騰一空,出下面一片漆黑且死寂的大地。
鄭清卻殊無喜。
反而再次後撤一步,張的舉起兩支符槍,右側肋下也掙扎著出第四條胳膊,這條胳膊上的手還未完全型,就迫不及待抓住了掛在祂腰間的那本法書。
強散去。
出『元始』依舊凝滯的影,以及元始前面那道略顯渺小的影——說祂渺小,只是相對元始或太一的龐大而言,實際上,那道影也有約莫七八米高,並不比邊緣一型矮多。但祂的模樣卻又與這個高極不匹配,長著一副乾乾淨淨、看上去很好欺負的白凈面孔,梳著魚尾髻,量瘦削,讓人分不清雌雄,手中拖著一桿與他形象極不相符的大鎚。
每個角度都那麼違和。
包括祂的氣息,也給鄭清一種悉卻又陌生的覺。
「這傢伙……」
懸祭壇上方的年輕巫師到頸后炸起的汗,直覺裡有些發苦:「——不是拖住蒙特利亞就行麼?又從哪裡蹦出這麼個怪!」
鄭清敢用黑寶石貓的腦袋發誓,這個突然元始與太一之間的不速之客,絕對是一位傳奇,而且不是旁門左道的傳奇,是正經進階的大佬。
他可不覺得自己能同時對付兩個傳奇。
所幸對方似乎也沒有揍他的想法,而是歪著頭,看了一眼天空。
「——如果你再不解除時間暫停,這個世界就要崩潰了。」不速之客說話速度有些慢,聲音異常渾厚,再次給鄭清造強烈不適——他有些懷疑對方進階傳奇選擇的道路,就是讓所有人都覺彆扭的道路。
吱呀!
彷彿是在為對方的話做註腳,雲海世界深傳來瀕臨崩潰的哀鳴。鄭清輕輕嘆了一口氣,以他現在的程度,還不足以承擔一個世界完全崩潰的業果,即便這個世界已經是一片死寂。
太一的手指離開錶針。
咔噠,咔噠,咔噠!
玻璃殼下,秒針跳的聲音重新響起,世界似乎鬆了一口氣,殘存的雲海迫不及待的流淌起來,紅藍相間的月也瞬間明亮了幾分。站在那清秀巫師後的元始『呼』的一下續上手訣,拇指相對,中指覆蓋在食指之上——
「兵……誒?」
祂後知後覺,發現了站在前的『不速之客』,手中法訣微微一頓,原本已經繚起的魔力隨即消散一空。
「利維坦?你為什麼在這裡。」
蒙特利亞教授似乎沒有掩飾對方份的想法,徑直報出了祂的名字。
這個名字讓鄭清稍稍晃了一下神。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對方的氣息悉而又陌生——去年黑獄之中,戴著妖魔大軍撕破黑獄世界晶壁的,就是黑暗巨利維坦,當時祂還只是一頭頂尖大巫師級別的存在。至於為什麼祂現在進階傳奇,想來與祂在黑獄搶到的那顆玄黃果不無關係。
只不過相較於那時龐大到遮天蔽日的形,此刻顯在鄭清面前的利維坦像極了一個大號正太,也難怪他覺得陌生了。
聽到蒙特利亞教授的問題,利維坦把頭歪向另一邊,繼續用祂那慢吞吞的渾厚聲音說道:「——你『九歌』里的『』對我統一自概念很有幫助,所以你不能死在這裡……這是我們之前的約定。」
元始沉著臉,沒有再開口。
利維坦收回視線,看向謹慎的呆在遠的太一,向後揮了揮手:「去吧,科托斯在那邊等著你……你先去理那邊的事。這個小傢伙給我。」
祂確實有資格稱自己是小傢伙。
鄭清一邊這麼在心底安著自己,一邊努力解開法書上的搭扣,思忖一會兒要不要冒險打開法書念一念上面的咒語。
他還從未正經施展過在他長大的這道咒。
以前都是直接被咒之力撐的。
蒙特利亞教授沉默幾秒,竟一語不發,轉便走。
利維坦則撣了撣上的塵土,讚賞的看向太一。
「真是……了不起的魔法。」
祂毫不吝惜誇獎的語氣,彷彿學校里看到好學生的教授:「在你這個年紀,能達到這樣的程度,大約可以算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不過,就像那句話說的,再妙的魔法,只要打不中就沒有什麼大不了。」
ps,今天看到一句話,海明威說的,不要把你今天的靈全部用完,寫到還有一點富裕就停下,第二天才好銜接——大概是這個意思——深以為然——覺我能寫這麼久,就是不自覺的遵守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