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陵一笑,“老狐貍啊。”
“彼此。”岳梁沒用。
東宮的軍朱副統領已經走了過來,岳梁起,“祝晏世子好運。”
—
翌日一早,裴潺拿著卷宗,人還沒有走出刑部,姜主事從外進來,揚了揚手,迎面便攔住了他,“大人別去了,岳大人不在。”
走近了,姜主事才低了聲同他道:“昨夜朱嬪中了毒,晏世子有重大嫌疑,太子殿下派軍,連夜把人押去了東宮。”
消息確實足夠震驚,裴潺愣了半晌才回神,問道:“這和岳大人有什麼關系?”
“岳大人說,他昨夜出席了太子的生辰,論起來也有嫌棄,為了清洗自己的罪名,等到此案結束,方才會出宮。”
裴潺:......
裴潺垂目看了一眼手中的卷宗,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怎麼被這兩人算計進去的,皇帝邊的總管李高已經到了門口。
李高的腳步著急,領著兩位太監到了跟前,正要彎腰行禮,裴潺先一步抬手止住,“李總管使不得,我可擔待不起。”
李高笑了笑,便也罷了,正事要,“陛下請侍郎即刻宮。”
燙手山芋落在了自己手里,裴潺不接也得接了,沒什麼好收拾的,卷宗就在上,當下跟著李高進了宮。
—
皇帝人半夜被人到了長春宮,心很不好,到了后進去看了一眼。
朱氏中的是食毒,太醫已替催吐了好幾回,滿屋子的異味,而朱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眼珠子泛白,臉發黃,已完全沒了人樣。
皇帝屏住呼吸很快出來,坐在外間一言不發。
就連屋太子的哭聲都沒能讓他分出一點心神,反而有些不耐煩。
能不耐煩嗎,眼地饞了好幾個月,昨夜好不容易嘗到了天鵝,錦被之下正翻著紅浪,后半夜突然被太子砸門,說的母妃不行了。
皇帝恨得咬牙。
別說人沒死。
就算死了,又如何。
自從嫁宮中后,哪一天消停過。
哭哭,哭什麼哭!
自從太子出生,他還是頭一回對他的哭聲有了厭煩之意,往日只要他哭,皇帝都會上前安,今日完全沒心,起走到了屋外,問李高:“晏指揮到了沒有?”
他是自己的錦衛,查案的事,給他最合適。
李高卻垂著頭,磕磕地稟報道:“晏指揮來了,不過在,在朱副統領那。”
朱副統領。
國公府二房的嫡出長子,太子的軍副統領。
晏長陵在他那兒,什麼意思?
李高道:“朱嬪中毒后,朱副統領一時擔憂,懷疑是晏世子生了報復之心,去酒樓把人擒了來。”
什麼?!
皇帝太突突跳了起來,“誰給他的狗膽子!”
李高不出聲。
皇帝深吸一口氣,不用說,是太子。
突然回頭闖進去,李高忙跟在他后,“陛下,使不得啊,太子尚小,必是聽信了讒言,加之思母心切,這才糊涂了啊。”
皇帝充耳不聞。
快速闖室后,一把提著還在哭泣的太子,一路拖拽了出來,拉到外間,寒著臉問他:“朱副統領抓了你晏叔叔,你知不知?”
太子的眼淚還掛在臉上,一只胳膊被皇帝在手里,得生疼。
從前父皇從不會如此對他。
一切都是因他晏長陵而起。
太子死死地咬住瓣,越想越委屈,抬頭沖著皇帝道:“兒臣有錯嗎?兒臣就因為在生辰宴上沒有對他敬酒,他便生了報復之心,要害死兒臣的母妃......”
皇帝看著他的臉,終究沒有忍住,抬手便是一掌,打在太子臉上。
打完父子二人都愣住了。
太子只是個孩子,疼痛加上害怕,“哇——”一聲哭了起來。
皇帝是心疼。
可比起心疼,口的那恨鐵不鋼,還有太子著他時眼里冒出來的那抹恨意,生生地讓他從疚中離了出來。
最后手指用力地指著他道:“你是太子,一國儲君,朕替你請了最好的先生,給你配好了輔臣和謀士,他們便是如此教你,信口雌黃,以公報私的?”
“你可知何為一言九鼎,何為君主可為,君主不可為?”
太子挨了一掌,劈頭又挨了一通罵,到底還是個孩子,也有些懵了,只想證明自己是對的,一腦兒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往外說,“兒臣知道為君者應辨別是非,賞罰分明,但晏家是逆臣賊子!父皇相信他們,掏心掏肺對他們好,他們不知足,晏侯府背著父皇在私造兵,圖謀不軌......”
皇帝一怔,臉都變了,“誰說的?”
太子察覺出了皇帝眼里的霾,也不敢瞞,“舅,舅舅說的,說外公也知道,就因為父皇庇護晏侯府,他們不敢說。”
皇帝氣笑了,原地轉了一個圈,“把國公爺來,朕給他膽子,讓他說。”又道:“把大理寺卿也進來,讓他查,朱嬪中毒的案子一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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