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
“我想請你, 幫我重新安葬晚香的尸骨。”
似乎是生怕崔珣不同意,于是很快速繼續說道:“這長安城只有你, 敢安葬晚香尸骨了,晚香命苦,家中只有一個瞎眼阿娘,死了之后,我都不敢告訴阿娘,過了幾年, 阿娘也死了,我想將的尸骨, 重新安葬在阿娘邊, 假如你答應我,我就什麼都說, 你不答應我,就算打死我, 我也不說。”
嚴三娘的麻布衫上都是補丁,看起來過的十分窮苦, 但是就算再怎麼窮苦,還是竭盡全力,將晚香的阿娘養老送終。
崔珣將視線從上那些補丁上移開,他看向滿是風霜的面容,平靜道:“你那孫兒,很是聰慧,若有錢帛讀書,以后會有大出息,你選錢帛?還是選為晚香遷墳?”
嚴三娘愣住了,心似乎有些掙扎,但最后還是道:“晚香是我的朋友,我……我選為遷墳。”
崔珣默然,他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讓的尸骨,不必再埋在葬崗中。”
嚴三娘大喜過,拼命叩首:“多謝崔卿,多謝,多謝。”
崔珣制止住的叩首:“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說出來吧。”
二十九年前,嚴三娘還只是鄭皇后宮中一個打掃宮,人微言輕,因為子木訥,一直不太得鄭皇后喜歡,晚香比大一些,進宮時間也比早,人也要機靈很多,在嚴三娘被鄭皇后打罵的時候,晚香并不會和其他宮一樣落井下石,反而對十分照顧,總會在沒人時給塞點傷藥,嚴三娘十分激,一來二去,便與晚香了好友。
隨著姜貴妃的得寵,鄭皇后的脾氣也越來越差,嚴三娘輒得咎,苦不堪言,正在這時,姜貴妃的姐姐,沈國夫人卻找上了。
崔珣問道:“找你做應?”
嚴三娘點頭:“是的,給了我很多銀錢,說鄭皇后對我不好,讓我幫辦事,不會虧待我。”
“那你答應了?”
“沒有。”嚴三娘說:“如果被鄭皇后發現,一定會打死我,我沒那個膽子,我不想有了錢沒命花。”
“所以你拒絕了?”
“對。”嚴三娘頓了頓,神有些黯然:“可是我沒想到,轉頭就去找了晚香。”
“晚香答應了?”
嚴三娘語氣十分痛苦:“我勸過晚香的,我跟說,這種貴人之間的爭斗,我們不要參與,像我們這種人,能平平安安過日子就行了,但是晚香家中有瞎眼阿娘要養活,需要錢帛,所以,應下了沈國夫人,做姜貴妃的應。”
“把鄭皇后宮中事宜都報給了姜貴妃?”
嚴三娘猶豫了下,道:“如果只是這樣,晚香就不會死。”
崔珣微微皺起眉頭:“那是怎樣?”
嚴三娘咬牙:“不止將鄭皇后宮中,發生過的事報給了姜貴妃
,還將沒有發生過的事,也報給了姜貴妃。”
當嚴三娘旁敲側擊詢問晚香,得知一切時,嚇到魂不附,鄭皇后說過的話,沒說過的話,晚香全部稟報給了姜貴妃,晚香告訴姜貴妃,鄭皇后時常在宮中詛咒與永安公主,希兩人盡快殞命,還說有朝一日,要讓姜貴妃變第二個戚夫人,但其實,鄭皇后本沒有這樣說過。
崔珣皺眉:“晚香為何要這樣做?”
“我當時也不明白。”嚴三娘苦笑道:“后來我才明白,晚香不是姜貴妃的應,而是,沈國夫人的應。”
在晚香的挑唆之下,姜貴妃愈發厭惡鄭皇后,其實鄭皇后此人,雖然驕縱跋扈,但并非狠毒之人,面對先帝對姜貴妃的寵,嫉妒,惱怒,不忿,不明白,出滎鄭氏,是先帝發妻,在先帝是太子時就一路陪伴,而且長相麗,知書達理,除了生不出孩子,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出貧賤的姜貴妃?奈何先帝對姜貴妃就是萬般寵,卻看都不愿看一眼。
鄭皇后想不通,確實在宮中時常咒罵姜貴妃,也確實總是找尋機會給姜貴妃氣,但從來沒想過要姜貴妃和李楹的命。
嚴三娘道:“晚香還曾經向姜貴妃稟報,說鄭皇后送給永安公主的參湯有問題,后來才知道,沈國夫人在參湯中下了毒,又假意掀翻了那碗參湯,自此,姜貴妃對鄭皇后想殺和永安公主,深信不疑。”
崔珣沉聲問道:“晚香這般做,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怕。”嚴三娘嘆道:“怕的不得了,可是,已經上了沈國夫人的船,又怎麼下的來呢?只能著頭皮按照沈國夫人的命令,繼續挑撥鄭皇后和姜貴妃的關系,姜貴妃對鄭皇后恨之骨,鄭皇后卻一無所知,反而還張羅著侄兒鄭筠與永安公主的婚事,但在姜貴妃看來,鄭皇后的張羅,絕對沒安好心。”
崔珣沉不語,嚴三娘繼續道:“太昌二十年,永安公主落水而亡,姜貴妃自然而然,就認為是鄭皇后殺了永安公主,先帝大怒,下令徹查,最后查出是駙馬鄭筠所為,鄭皇后被廢,我也被驅逐出了宮,但是晚香反而升為了尚食局司膳,我勸晚香,及早,和我一起出宮,但是晚香卻說,走不了了,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的結局,把上所有的錢帛都給了我,還對我說,若有個萬一,讓我幫忙照顧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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