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來到一間鐵門屋子前,開門口,就指著裡面,讓我進去。
等著屋裡的黴味兒散掉,我這才進去,長臉老婆子進來點著屋裡的蠟燭,就退了出去。
我看了一圈,發現這像是一間書房。
書架上除了記載符文法咒的書之外,還有族志。
等我把族志看了一遍之後,終於知道為什麼無論是修文還是銅錢劍都跟宋朝建隆元年有關。
因為,最初的那個我,便是死於建隆元年。
於建隆元年與修文相識,更是在那一年親手鑄造銅錢劍,也是在那一年,帶領劉家和李家的人從離開茅,將道上攪的腥風雨。
緣由卻只用一句話概括,小人蒙騙。
而我是餘家人,自始至終都是餘家人。
我坐在椅子上,著額頭,怎麼都想不起蕭煜的份。
“你還好嗎?”
我循聲去,看李泰站在門口,擔憂的看著我。
“沒事。”我歎息道。
他走到我跟前,手了下我的頭發,笑著說:“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自己找到這地方來。”
我了下自己的寸頭,也笑了。
他說:“易門巫道的確是出自茅。”
我嗯了一聲,心裡大致有了猜測,建隆元年跟著我一同出去的李家便是李泰這一脈,那劉家八就是獨眼劉了。
而且,劉玉明十有八九也是當年的劉家人後代。
事似乎串了起來。
天璣道長占著餘家舊址,折騰出這麼多的花樣,是想要龍脈,但憑他一人之力難以得到,所以他與蕭煜達協議。
蕭煜養魂,他施以援手,待我魂魄全了,蕭煜幫他得到龍脈。
而他弄進來的道士,就是為了他們的魂,攝生魂,他的目的是什麼?
想到這裡,我渾一震,拔就往外跑。
剛到門口就跟翟慧敏撞上,臉慘白,抓住我的胳膊說:“出事了,死了,他們都死了。”
我心裡一沉,拽著:“走。”
茅在餘家舊址後面的山腳下,四面都有樹木茂盛,擋的很嚴實,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
我著急忙慌的跑到餘家舊址,只看見祖志友站在門口,滿都是,看見我們過來,他指著裡頭說:“沒了,都沒了……”
我讓翟慧敏扶著他,自己進了餘家舊址。
進去我就傻眼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轉了一圈沒找到人,我又去了旁邊的地牢。
走到前室,我不皺眉,刻著攝生魂符文的棺材不見了,地上和柱子上的也離奇消失,一點痕跡都沒留。
我又去了圓形墓室,站在門口,不敢再上前。
裡頭都是人,斜對著我跪在地上,腦袋杵在地上,歪向我這邊,眼睛正好對著我。
所有人都在一塊,有幾個破村的道士,還有跟我一塊送飯的黑人。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裡死的都是人。
天璣道長和他弄出來的活死人沒在這裡頭。
我後背冰涼,想上前看看,卻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天璣道長消失了。”翟慧敏扶著祖志友過來,皺眉說,“除了這一屋子的,沒留下任何痕跡,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要不是我真被就剩一把骨頭,我肯定會覺得之前在做夢。”
我想了想,問:“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當時我們隨大流去龍墓的時候,正好站在你哥後,出來的時候他聽見我和祖志友你的名字,還想去找你,就說讓我們跟著他,半道也不知道怎麼的暈了過去,我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餘家宅子中間的石臺上。”翟慧敏解釋說。
祖志友扯開心口的服,“我上的噬心蟲已經死了。”
我看了眼,他的前燒的起了燎泡,但皮裡卻再沒有異常的東西。
天璣閣的人都消失了,那蕭煜和楊昊呢?
我心裡咯噔一聲,轉往外走。
“土子!”我停住,好像有人我。
翟慧敏張的說:“好像有人在土子。”
剛說完,我又聽見一聲,而且這聲音我還悉,是葉五的聲音。
我把耳朵在右邊的牆壁上,確定聲音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在牆壁上了半天,也沒個機關。
“前室。”祖志友說:“我無意中曾經看見有人從前室西邊的牆壁中出來。”
我們匆忙過去,果然在上頭找到了機關,順著那條彎曲的路走到一間室。
我剛一進去,裡面就亮起燭,葉五坐在地上,在他的兩邊琵琶骨各串著一紅繩,將他困在這裡。
看見我,他咧笑了,“你終於來救我了。”
我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淡淡道:“錯了,我不想救你。”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好半天才說:“你不能這樣。”
我哼了一聲,轉就走。
“土子,咱們是戰友。”他著急的說:“我只能跟著你,以後我聽你的話。”
我停住步子,轉頭看著他,“你說的,聽我的話。”
他不住的點頭。
我勾起角,咬破手指,在他額頭畫了一幅悉又陌生的符咒,等到跡消失,我說:“以後不聽我的話,我會讓你魂飛魄散。”
我把他上的紅繩出去,他疼的臉慘白,眸子裡卻散發著異樣的彩,喃喃道:“你回來了,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我沒搭腔,轉往外走。
他跟在後頭。
翟慧敏和祖志友俱是驚訝不已,我也沒心跟他們解釋什麼,只想早點出去找蕭煜和楊昊。
而且,剛才看見葉五時,我突然想到雨萱兒,和那些同伴也跟著天璣閣的人消失了。
從地牢出來,我抬頭看著太。
欠我的債,我會一一討回,而我做下的錯事,也需要償還。
掙紮那麼久,終於再也沒理由否認,我不是。
我帶著翟慧敏和祖志友回到茅,發現這裡的宅子也空了。
我額頭青筋直跳,要出去找的時候,到李泰。
“跟我來。”他說。
“好。”
李泰竟然把我帶到天璣閣一直修建的仿宋墓地旁,茅裡的人盤坐在墓底,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釋然的笑容。
清朝末年,局勢動盪,連年戰火不熄,上有外敵侵略,下有官兵匪患,更兼之草寇橫行,致使天下百姓困苦不堪,流離失所,人人自危。 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之下,普天下的老百姓如同生活在地獄之中,除了飽受戰亂之外,更有天災人禍無數,致使餓殍滿地,橫死遍野,易子相食也不足為奇,客死他鄉者亦是不計其數。
我是一個背尸人,南來北往,送過數不清的尸體入土為安,見過上百種死法。橫死最兇,喜喪平靜,自殺身亡不能投胎。我是被天命唾棄的人,是蔣家最后一條血脈。天黑不要點燈,蠟燭不要吹滅,走路莫要回頭。在每一個角落,都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走夜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