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面疑地看向了張道玄,得到的卻只是一個微微搖頭的苦神。
“城主大人,請吧!”蕭麟冷眼旁觀地止步于了那間古舊老宅的十余米外,抱著肩膀斜著瞟了張道玄一眼。
張道玄皺了皺眉,而后緩緩將自己的一道靈煞氣凝為了一把鑰匙的形狀,畢恭畢敬地推了眼前空無一的空氣當中。
“嗡!”
姜楚只覺天地之間似是驟然張開了一道半圓形的結界,以自己靈勁之境巔峰的實力,先前竟是都并未察覺到它的存在。
張道玄將面前這道結界緩緩打開了一道口,而后更是畢恭畢敬地沖伏一拜:“秦伯,晚輩張道玄,特來拜。”
良久過后,那座荒僻不已的古宅大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其間腐朽已久的塵土隨之震落,顯然已經好久未曾有誰打掃過了。
而里面并沒有人出來。
“請吧。”張道玄目冰冷地看向了蕭麟,而蕭麟只是嗤之以鼻地與之對視了一眼,而后便大踏步地先行闖那座老宅的正門了。
“姜楚,待會兒進去之后,我會盡量保你周全的,走吧。”張道玄只輕聲囑咐了一句,并未提及里面到底是什麼人。
但只是這種略顯奇怪的口風,已經足夠讓姜覺得有些詫異不已了:“這意思要是不保我的話,我這條命就夠嗆了唄?”
不劍上師啞然失笑地看著接連進那座老宅的兩人:“也沒那麼嚴重,去吧。”
姜楚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自己只是想早點找到林清淺帶回去而已,卻沒想到在這個鬼地方一路坎坷越陷越深。
“秦伯,此次我們前來,是有城中要事想要跟您請教的。”
姜楚隨那兩人進了老宅之后,發現張道玄此刻正半跪于空無一人的破敗廳堂間沉聲述說著:“若您有時間的話,請現一見!”
“是呢,請前輩累個面吧,多年未見,晚輩蕭麟也是十分想念您呢。”蕭麟的話是沒什麼病,但這個怪氣的語調間,怎麼也找不出半點尊敬之意。
而即便過了許久之后,廳堂之后依舊沒有半點聲息傳出。
“張兄,要我說前輩不會是已經仙逝而去了吧?”蕭麟冷笑不已地看著張道玄,完全沒有顧忌他愈加沉的表。
張道玄牙關咬地悶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只是愈加誠摯地雙膝跪地對廳堂之后叩首著:“秦伯!事關重大,請您務必現指點,道玄在此給您磕頭了!”
“嘭!嘭!嘭!”
張道玄話音未落時,已經當真開始扣地有聲地朝著里屋跪拜了。
“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城之主,骨頭怎麼就那麼?”一個宛如糲磨盤轉而起的嘶啞聲音,終于在下一刻緩緩響起,只是其間的冷漠之意,連姜楚作為一個局外人都極為清晰地知到了。
但張道玄卻是大喜過地再度重重磕了三個頭:“秦伯!”
“骨碌……骨碌……”
一陣緩慢而無序的木質車碾泥土之聲自廳堂之后傳來,而后便見一輛同樣破舊之極的木質小車從中被拉了出來。
拉車的,只是一條瘦骨嶙峋到幾乎快要癱倒的老狗。
而在看清車上之人的面貌時,姜楚似乎終于理解了蕭麟為什麼要將此人為“半個活人”。
一名早已辨不清年歲的老者,大半張臉都已幾近灼燒了焦炭一般,其間約還著森森不已的白骨茬子。
而自此向下延,其半邊軀幾乎都是如此模樣,也不知究竟被何等恐怖的力量傷損至此,竟然還能保住命。
老者僅剩的一只眼睛,在著半邊眼角的骨頭眼眶里微移了幾下,隨之漠然不已地對張道玄冷聲道:“我跟你說過,我不想再被打擾,你城中之事,也盡皆與我無關。”
“秦伯,如果不是真的有了大事,我是不會來打擾您的。”張道玄說話的同時,已緩緩從自己的儲空間中取出了一,畢恭畢敬地敬呈至了那名老者的近前。
秦伯在看到這樣東西時,大半毀容的那張臉上頓時多了一抹錯愕之意,將其擎在手中自己觀看著:“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不是我。”
張道玄側步一閃退到了一旁:“是這個年輕人。”
姜楚此刻看著他拿出來的東西同樣頗為慨:“我還以為城主大人把它沒收之后就沒打算再讓我見了呢。我就說嘛,再丑也是我自個兒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啊!”
先前在修羅臺上時,姜楚本想是靠著長弓靈武與藍越做最后一搏的。奈何這玩意兒聚氣實在太慢了,只到了一半時藍越就已經殺過來了。
要不是張道玄及時出手阻攔,自己那時候應該就已經是一句尸了。
在那之后,這把長弓靈武就直接被張道玄順勢沒收了。
而姜楚也近乎前后無間隙地被關了失魂牢獄,一直到今天帶著那千余名的犯人自其間逃出來,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他?”
秦伯看了看那把長弓,又看了看姜楚,臉上已布滿了難以置信之:“有偏差。”
張道玄的面微微一變,一旁的蕭麟卻是幸災樂禍地連連點頭道:“我就說嘛!這種資質平平的小崽子,怎麼可能有資格承襲兵主之力?”
姜楚聽到這話時,眉宇間霎時閃過了一抹錯愕。
“兵主之力……”
曾幾何時,指揮一幫現世的爪牙將明洲市攪了個天翻地覆的那名紅袍老者,似乎曾經便提及過類似的稱呼。
而他最后的結果,是作為一名家奴將顧云裳接回了冥界當中……
回想此前種種,姜楚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點。
而在此之后,他幾乎下意識便想轉離開這里。
“現在走,急了點。”
不劍上師此刻突然輕笑著拉住了姜楚的一條胳膊。
“放開!”姜楚暴躁不已地厲喝了一聲,同時驟然發力想要掙。
但數次以全力想要掙,卻是依舊未能將不劍上師那只枯瘦不已的手掙開半分。
“嗡……”
空氣當中似是驟然傳來了一縷詭異不已的震,而在此之后,姜楚手腕間的一,帶著一抹璀璨而深邃的華微微閃著。
而原本皺眉靠坐在木車上的秦伯在看到這件東西時,竟是立時滿面惶恐地直接從車上滾了下來,而后更是語調抖不已地就勢跪拜于了姜楚的面前:“老奴林秦,拜見兵主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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