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關進失魂牢獄的,必定都是能在冥國犯罪史上留下一筆的人。
這些人中,被折磨得還能理思考的已經不多了。
唯一有樂趣的時候,就是在這種有新人被關進來的時刻。
“嗯?這小子好像就剩下一口氣吊著這條命了啊!沒勁!”
其中有一人離姜楚比較近,瞅了他一眼過后便甚為不屑地一腳直踢向了他的太:“罷了,老子做做好事送他一程……”
“嘭!咔嚓……”
慘之聲驟然傳來時,把旁邊圍觀的其他犯人都給嚇了一跳。
而姜楚在親手扭斷了那家伙的腳踝過后,自己也有些勉強地爬起,靠坐在了后冰冷不已的墻壁上:“別我。”
“這小子都慘這個鳥樣兒了,還敢在這里裝模作樣?!”
有幾個暴脾氣的年輕罪犯里罵罵咧咧地再度沖向了姜楚,但僅僅片刻過后,便已經一個比一個得慘地仰面摔了出去。
“你們這里能主事的人來跟我說話。”姜楚略有些疲憊地瞇眼靠坐著,甚至沒再正眼去看眼前這些兇神惡煞般的罪犯。
“找死!你以為你是個什麼……”
眼前這些人謾罵不已的話語還未來得及出口時,突然覺得一寒徹了骨的森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座失魂牢獄,單是憑這一氣息,竟已得眾人下意識打著冷。
在場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上背負著不知多條命的巨匪。哪怕靈煞氣的力量已經在這個鬼地方被磨滅殆盡,可單以氣勢而言,沒誰會因為傳說中的一個眼神而敗退。
但此此刻,在面對眼前這個不知姓名的年輕人時,這些人卻是本能地有些栗了。
而他甚至都沒有睜開眼。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法則。”
一個蒼老且平靜的聲音淡淡響起時,幾乎所有圍攏于姜楚側的人,都本能地為說話之人閃開了一條道路。
“破壞了這些規則的人,大多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而唯一例外的可能,就是為重新制定這些規則的人。”
“你有這個覺悟了嗎?”
在一片臟不已的腥之地,竟是有一名著白袍而纖塵不染的老者從人叢中走了出來。
“上師!”哪怕方才再怎麼囂張暴躁的犯人,見到這名老者時也是為恭敬地了他一聲。
姜楚隨手了已逐漸蒙在眼皮上的跡,淡淡看了這名老者一眼:“我沒打算制定你們這個地方的規則。”
“我要出去。”
姜楚這話一出口,立時便引來了周圍眾多犯人不加掩飾的嘲笑:“進了失魂牢獄竟然還琢磨著要出去?!這小子怕是都不知道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吧!”
上師卻并未對此表現出什麼異議,只是緩緩走到了姜楚的前,虛空一指點在了他的眉心:“你很平靜。”
姜楚微微搖了搖頭:“很憤怒。”
上師微怔,轉而卻是啞然失笑了一聲:“難得有一個如此通的人,卻一不小心落了這個注定見不得天日的地方。”
“沒什麼不小心,再小心也是一樣的結果。”姜楚對此顯然看得很淡:“我姜楚,外來者。”
上師輕輕點了點頭:“看出來了。”
姜楚眉頭微皺了一下,他并不覺得眼前這名老者是在說大話。
“上師?”
“你直接我不劍也可以。”
“我最近還真是遇見了好多名字滿是槽點的人啊……”
姜楚輕嘆一聲過后抬眼看了看不劍上師:“你們真就沒想過逃獄嗎?”
不劍上師面玩味地反問著:“逃了之后又能去哪呢?總歸都要落得一捧黃土相埋就是了。”
“這話說得當真不是一般的佛系。”姜楚微微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既如此,你便繼續留下維護你這里的規則吧。”
“你走不掉的。”不劍上師緩緩搖了搖頭:“整座失魂牢獄,都在失魂領域的籠罩當中。任何逃離的舉都會引得其間的力量發,而且是范圍地降臨到這里的每一個人上。”
聽到不劍上師提及此事時,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打著哆嗦。那種恐怖不已的形,自己即便慘死于此都不想再會了。
“如果我執意要走呢?”
姜楚淡漠不已的一句話,卻是立時引起了所有人暴怒不已的仇視。
“你是聾子還是傻子?!聽不懂上師的話是什麼意思嗎?!你一旦逃跑了領域當中的力量,我們也會到牽連的!”
一時間,紛紛不已的呵斥之聲接連響起,如果不是有不劍上師出言勸阻,這些人估計早就因為憤怒而沖過來找姜楚玩命了。
活到這個份兒上的家伙,已經不知怕死為何了,但真的沒人再敢去嘗試失魂領域中的恐怖滋味。
更何況此刻的姜楚,本就只是個沒有太大威懾力的將死之人。如果他當真敢要來的話,直接合力弄死他也就是了。
“是嗎……”姜楚微微抬頭看著那道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的天花板:“你們從未悔罪,你們只是畏懼于那些比死亡更為恐怖的東西,所以才選擇繼續留在這里,繼續當你們的罪人。”
“我不是罪人,所以我沒有理由留在這兒。”
“對吧?”
姜楚輕笑一聲問出了這個問題,而此刻,連不劍上師也是眉頭微蹙著不再說話了。
更多憤怒而心懷不滿的罪犯,正再度向他靠攏著。
而這次,怕是已不再只是出于新奇了。
傍晚時分,李貴帶著李伏笑不已地出現在了失魂牢獄之外:“你放心吧大哥!那小子進去之前就已經被我打了個半死,現在再被里面那群瘋子收拾一通,估計很快就要嗝屁了!”
“我還是覺得不出氣!你讓我當場瞅瞅他怎麼被的!”
“行,這都小事兒!”
李貴說罷驟然以一道靈煞氣打了失魂牢獄當中,將原本擋在門口的幾名閑散罪犯像趕牲口一般轟到了一旁,而后更是冷聲斷喝道:“不劍!我早些時候丟到牢里的那個小鬼呢?!把他帶過來見我!”
不劍上師此刻正端坐于沾滿了新鮮跡的地上,雪白的袍服依舊纖塵不染,聽到李貴的呵斥時,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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