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確實病膏肓，無雙宮求執之后，不到兩日，王妃就去了。

仿佛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一般，這兩日將所有親近的人都了過去，挨個的囑咐了一遍，把自己手里的東西，也都分了。

等到離去的那個晚上，、堅持不讓人守著自己，就自己這麼躺在床上，何時離去的都沒人知曉，安詳得仿佛睡著了似的。

王府里掛了白，朝中也到了點兒影響。

怎麼說這王妃曾經也是帝的母親，雖說這其中還有解不開的恩怨，但帝登基之后也沒虧待這一家子，應該還是念的。

“依王妃禮制，厚葬！”

僅僅一句，看不出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帝陛下的心思，向來如此難以捉。

王府里，所有子都回來了，長云瀾、次云雙、長子長恭，幺云珠，獨獨缺了云晚。

云瀾三年前嫁給了一個都尉，而今是都尉夫人，一年前生了個兒子，隨著材發福，脾氣也跟著越來越大。

看著王妃的棺槨，是越想越氣，拉著一張臉：“當真是飛了天了，連親娘都不認，九五之尊又如何？無無義的......”

無雙一把拉住云瀾：“姐，別說了。”

云瀾火氣更大，頓時就朝無雙發作了：“事到如今你還幫著說話？娘親抱憾而去，生前不見最后一眼，死后也不踏足一步，難道就因為是帝就可以六親不認了？”

“若是六親不認，李夫人還能活得如此逍遙？”師策與康軒一起進來。

因為帝的態度不冷不淡，很多人拿不準，都不敢大張旗鼓來，卻又不能不來，斟酌再三，都是下人過來代替悼念一下走個過場就是了。

不過深得帝信任的師策等人倒是不必避嫌，就這麼明正大的來了。

向來不著調的師策難得一臉嚴肅冷酷：“李夫人說話還請注意些，對陛下不敬，就算不追究，我等也不會坐視不管。”

云瀾冷笑：“師大人好大的威，你們既是讀書人，不如來說說，這孝字如何寫？”

師策毫不怯：“忠孝仁義，天地君親師，不管哪樣，陛下都排在最前面，容不得你置喙。”

“你......”云瀾要罵回去，云雙連忙拉住：“姐，不要在娘親面前吵。”

云瀾這才忍住了那火脾氣。

玉子歸從一旁過來，拿著要續的香燭點上，虔誠叩拜，然后接待朝中員，他這個婿是做得滴水不。

夜晚，幾個人要守夜，跪得久了，膝蓋酸痛不說，人也疲憊。

云雙困得靠在玉子歸的肩頭，眼皮沉重，完全不聽使喚。

就在云雙差點兒要睡過去的時候，卻聽得玉子歸輕輕說道：“娘子，陛下其實來見過娘親了。”

云雙瞬間清醒，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玉子歸著靈柩，一字一句：“我說，陛下來見過娘親了。”

云雙還是不信：“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

玉子歸：“娘親病膏肓，藥石無靈，全靠一心執念吊著最后一口氣，可前兩日，回返照，安排好一切，走得安詳，仔細想想，當時眼里是帶著笑的，沒有毫的憾。”

“我也宮問過了，那天晚上，陛下出了宮，不知去。”

云雙沉默了，雖然沒有證據，但這些事不需要證據，直覺就能給他們答案，帝就是來了這里，見了王妃。

“我不懂，為什麼啊？來見自己娘親，為什麼不能明正大的，還誰都不讓知道？”

玉子歸：“這個為夫回答不了，我們沒有經歷過陛下所經歷的那些痛苦哀傷，也不知道是何種心，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陛下對你們是有的，一直都沒有變過，只是不顯出來，因為是君王，所以必須跟你們保持距離，不是疏離，而是恰到好，不然這朝廷怕是沒這麼安寧。”

云雙嘆氣，還是不懂，不過還好，娘親是見到了陛下的，這就足夠了。

玉子歸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這里就這麼大，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云瀾扁扁不吭聲了，長恭懷里抱著撐不住睡過去的云珠，手云珠的頭，他很喜歡這個妹妹，云珠像極了阿姐。

玉子歸說的那些他都懂，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阿姐，也最清楚阿姐是什麼樣的人。

幸運的是他比云雙他們更懂阿姐，因為懂，所以無言。

眼下他們一個個在這里談論阿姐，是不是已經把最該罵的人給忘了？

圣親王，他們的親爹，最該守在這里的人，此刻卻醉躺在屋中，人事不省。

自從圣親王被放出來準備造反被打擊之后，似乎就把什麼都看了，流連花叢，醉生夢死，日里不是睡在花街柳巷，就是睡在妾侍屋中。

王妃重病這麼多年，他去看的次數屈指可數。

把王妃擱置一旁不聞不問，卻跟那些妾侍子你儂我儂，若非長恭學了執一點兒手腕，恐怕這王府里還得多出一堆的庶子庶來。

即便是沒有孩子，這王府也都烏煙瘴氣。

王妃逝去那日，他們還是去紅樓頭牌的床上把圣親王找回來的，得知王妃死了，他也就悲傷了那麼一下，隨即就不以為意，說長恭大了，把這些事都給長恭持，自己也就來打了個轉，說了幾句話，轉就回去抱著酒壇子喝到直接醉過去。

如此行徑，可算無？

-----

王府里辦喪事，掛滿白綢，宮里，執雖然沒出去，但心也沒好到哪兒去。

握著手里的信紙，上面寫的是離開這些日子那些人策劃的謀，本想著關押了長恭，正好刺激刺激他們的決心，結果，蔫兒了......

有賊心沒賊膽，真是無趣得很。

將手中的東西丟到一邊，心煩悶，不想出去走，也不想批奏折。

沉默良久：“，去給朕帶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