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邏,耗力費神,晨昏更迭時,也是整個雨林最安靜的時候,黑子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饒是哈氣連天,眼睛還睜得宛若銅鈴。
遠忽然傳來聲響,他整個人都警戒起來,下意識抓起側的槍,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定睛一瞧,懵了。
雖才淩晨5點,天大亮,遠的人,騎黑馬,徐行而來。
臥槽!
老大,一大早的,你特麼騎馬裝什麼!會嚇死人的。
以前保護區巡邏隊還冇配備車子,步行巡邏一天下來也走不了太遠,便特意養了馬供巡查使用,後來配了車,騎馬機會,馬卻一直養著。
“隊長。”夜巡隊員一一問好。
“昨晚怎麼樣?”
季北周翻下馬,瀟灑恣意,春風得意馬蹄疾,與熬了一宿,麵蠟黃的黑子形鮮明對比。
黑子強撐著睏意,“一切正常,不過您這一大早的,是乾嘛來了?”
“視察工作。”
“……”
“那你們繼續,我就隨便逛逛。”季北周說完上馬離開。
熬了一宿,全憑一意誌責任支撐著睏意,大家就連八卦的興致都冇了,巡邏完最後一段路,就折返回駐地,準備班吃早餐。
——
林初盛昨晚睡前,心裡一直在想季北周,睡得遲,可到了時候忽然就醒了,心裡無端雀躍起來,又能見到他了。
由於醒得太早,洗漱後,便把昨天換下的服洗了。
昨晚回來時,腰上還圍著季北周的外套,便把他的服順道一起洗了。
當拉開窗簾,準備將服放在小臺上晾掛時,一打眼就看到了樓下的人。
熱帶氣候,晝長夜短,太已從地平線升起,橘燦的朝霞撐開無邊天際,浮金下,季北周站在一匹紅鬃烈馬旁,穿了件極為簡單的黑白褂,懷中抱著一捧黃的花。
優雅,卻瀟灑地渾充滿張力。
像極了一副中世紀的油畫。
林初盛心頭一跳,瞧見他正衝自己揮手。
快速將服晾起來,換了套服跑下樓。
“送你的。”季北周把花遞過去。
“謝謝。”林初盛手接過,黃小花,是不認識的品種,用野草捆著,帶著水,還有他掌心的溫度。
“喜歡嗎?”
“嗯。”
林初盛抱著花,覺得心裡熱烘烘的。
“出去走走,待會兒一起吃早飯。”
林初盛點頭應著。
黑子等人班結束,去食堂吃早飯,圍坐在一桌,熬了一宿,皆是無打采。
“剛纔巡邏時,我看到路邊有一叢野花被人摘了,你們說,這跟那夥盜獵的有關嗎?”
“他們是盜獵的,又不是采花大盜,那種野花,到都是,又不是什麼冬蟲夏草,采了能乾嗎?”
“我就好奇啊,誰特麼這麼無聊,采路邊的小野花。”
……
幾人正議論著,有人用在桌下掃著眾人,“噗嘶噗嘶——”那人用眼神暗示食堂門口。
眾人回頭,就看到季北周牽著林初盛進了食堂。
而懷中赫然抱著一叢小野花。
黑子差點被裡的一口麪包給噎死。
這一大早的,又是騎馬裝,又是跑去采花,敢又去了。
不過他倆這狀態,是在一起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這兩人是如何在火車上見麵,又是怎麼在滇城曖昧,他全程見證,結果他們真正在一起,他卻不知道?
那種覺,就好像吃了半天瓜,卻隻啃了個瓜皮。
“隊長好。”眾人起問話,看向林初盛又齊刷刷喊了聲,“嫂子好。”
林初盛臉倏得一紅,一群大男人衝著眉弄眼,笑得放肆,任是誰都會不好意思,季北周把安頓好,詢問想吃什麼,就去打飯。
黑子急忙湊過去,著聲音,“隊長,什麼時候的事啊?”
季北周瞥了他一眼,“屁不疼了?”
“我這不是替你高興嘛,你跟嫂子這是正式在一起了?恭喜啊。”
“謝謝。”
“昨天確立關係,今天一早就出來約會?”
黑子敢確定,在醫院時,他倆還不是男朋友。
“昨晚就出來約會了,結果中途有個傻給我打電話,把約會給我攪和黃了。”
“……”
黑子愣了下,捂著屁就跑,連早飯都冇吃完。
**
保護區裡的人就這麼多,季北周和林初盛牽手約會,又騎馬送花,不消半天就傳得人儘皆知,
本就認為他們是男朋友,隻是尋常冇見兩人如此親膩歪。
尤其是季北周,出了名的難搞,冇想到還會送花,如此細緻溫,眾人奔走相告,直呼白天活見鬼。
季北週近期雖然不負責巡邏工作,卻陪著電視臺工作人員錄製節目,除卻早晚時間,並冇太多時間陪著林初盛,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能在保護區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父母也特意打電話催過。
“……馬上要過年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過幾天就回去。”
“你遲迴來也好,你姑家的表妹不是要訂婚了嗎,最近天天往我們家跑,又說在星級酒店擺了酒,讓我跟你爸一定要帶著你參加。”程豔玲有些無奈。
訂婚就是兩家在一起吃個飯,也會邀請部分至親好友,林建業是當舅舅的,既然邀請了,也不好拒絕。
“初盛,你這剛參加什麼調研,又跑出去玩,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跟小季出去了?”
“媽……”
“我跟你爸又不是什麼古板的人,小季這孩子不錯……”
“我知道。”林初盛無奈。
“你倆到底在冇在一起啊?你給我個準話。”
林初盛咬嗯了聲,就聽到母親大聲呼喊著,“老林,林建業……”
“嚷嚷什麼?”
“你閨談了!就是跟那個小季。”
“我第一眼看到那小夥子就覺得他不錯,人家都來找了好幾次,又是吃飯送花的,這丫頭還。”
林初盛:“……”
江都不算什麼大地方,也不知這訊息是怎麼傳的,就連季彧和趙茜都知道談了。
季彧直接打電話過來,“林初盛,不太不夠意思了,談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我們。”
“你怎麼知道的?”
“我媽跟人打牌時聽說的,有個牌搭子,認識你什麼鄰居傳的,說是你爸媽親口說的。”
“……”
“我很好奇,優秀如我你都看不上,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得了你的眼,趕把那野男人帶回來,我給你把把關。”季彧純屬好奇。
“我怕把你嚇死。”
“哎呦呦,他最好能把我嚇死!”季彧抖著二郎,笑得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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