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 林佳心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班上幾個平時和關系好的生, 也發過信息了, 只是一直沒收到回復。

小跟班一號趁著下課又發了一條, 結果消息仍然石沉大海。

把手機一揣, 對邊的人道：“臥槽, 心心不會轉學了吧？”

“不……不能吧？”

“那為什麼幾天都不來上課？信息也沒回過？這馬上都要期中考試了。”

幾人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恰好秦晚舟從教室外回來, 路過林佳心空著的座位時，腳步頓了頓。

他語氣平緩，像是隨口一說，偏偏又很篤定：“不會轉學。”

幾人看向他：“你怎麼知道？回你信息了？”

秦晚舟這才意識到, 他本就沒有林佳心的聯系方式。

他如實搖搖頭, 指著的書桌：“東西還都沒拿走。”

“那你是不知道，任何東西對心心來說都是外之。”

“對, 只要能用錢解決的, 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東西嘛，再買買買總會有的。”

這樣說著說著，更加篤定了林佳心不會回來的猜測。

頓時有點傷心了。

“話說, 一直都是心心請我吃布丁, 我答應請吃小蛋糕還沒來得及兌現。”

“是啊……總是借我錢，我都沒來得及還。”

“屁, 你那可不是來不及, 你是本沒想過還。”

幾人還在討論, 秦晚舟收回視線，默默離開了。

—

他猜的沒有錯。

林佳心的確沒轉學。

沒去學校上課的這段時間，因為緒不佳，被送到家散心了。

剛去的前兩天，都在郁郁寡歡中度過。

也是從第三天起開始好轉的。

剛過中午，正在庭院里練書法。

林佳心兩只手搭在桌面上，又將腦袋湊過去，下抵在手背上。

歪著頭靜靜看著，也不說話。

晌午的過層層樹蔭打下來，這個午后格外溫馨。

過了一會，林老太太停下筆，轉頭看向林佳心。

眉目慈祥，話語間盡是寵溺：“看了這麼久，學會了嗎？”

林佳心如實搖搖頭。

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麼，垂下眼簾，滿臉都寫著失落。

林老太太忙了的頭頂，問：“心心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和說。”

林佳心仍然趴在桌上，撇撇：“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好。”

這些天來到這邊散心，想了很多很多。

從小到大，只要有記憶，有印象的細節，都會回憶一遍。

“我很清楚我不是那種人人都會喜歡的格，可是我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不喜歡我。”

“我喜歡的，我不喜歡的，好像都不喜歡這樣的我。”

“學習麼，說好不好，都是補課班上出來的，也沒什麼可驕傲的。人緣麼，差的。沒有家世，沒有我姐姐姐夫的加，我就是個普普通通惹人煩的煩人嘛。”

林老太太聽到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順著的頭頂，到發梢，又拍了拍的后背：“誰說的？我孫最討人喜歡了。”

“可是明明有那麼多人不喜歡我。”

“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你。在學校的事方式，的確是你媽做的欠缺。拋開這點不看，你也是個粘人的小糖包呢。”

老太太刮了下的鼻尖。

林佳心笑了笑，往林老太太的方向又湊了湊。

“會這樣想，是因為喜歡我。但是別人不會呀。”

“心心啊。”

“你要記得，喜歡你的人無論你怎樣都會喜歡你。不喜歡你的人，就算你做的再好都會討厭你。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講究一個隨緣。不要刻意做什麼，更別急著否定自己。”

“你可是我們大家伙寵大的，可不希看到你這麼難過。”

“可是……”林佳心張了張，輕輕嘆了口氣：“的確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能意識到當然是好事，改掉就好，沒什麼的。時間是上天給予每個人長的機會，可以犯錯也可以修正。你本心是善良的，如果能掉帶刺的外殼，會有很多人喜歡接近你。當然，你不也沒關系。道理還是那個道理，喜歡你的人，無論你怎樣都會喜歡你。”

林佳心里默念最后一句，思緒忽然就飄遠了。

喜歡的人，自然會喜歡。

那麼秦晚舟呢？

他喜歡的是哪個？溫弱的，還是……真實的？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

他們接次數有限，一次心里話都沒有談過。

本就不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怎樣的形象。

更何況又出了這種事，所有的德行都被公開晾在班里刑，他以后愿不愿意再接都是個問題，又談何喜歡不喜歡呢？

想到這個，林佳心“嗷嗚”一聲，又癱回了桌子上。

“你忽然這麼反思自己，只是因為班上那點事嗎？還是說，有喜歡的同學？”

林老太太忽然開口，將林佳心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佳心扭過頭去，真的有認真思考老太太的問題。

思考不過三秒，倏地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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