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開出去沒多遠,又在門前停下。
林冉正在低頭玩手機,聽到開門聲才抬起頭。
車上除了和司機,憑空又多了兩個人。
黃特助和柏程淵。
林冉收起手機,飛快地瞥了一眼邊的人。
他今天只穿了件量修裁的深襯衫,骨節分明的一只手握著一份文件翻看。
眉眼清冷,神平淡。
道理都懂,只是那麼多車,為什麼要上這一輛?
這一臉迷好像被黃特助品出來了一樣。
黃特助笑了一聲,從副駕回過,沖林冉打了個招呼,然后道:“柏夫人喜提新坐騎,我來蹭個車,不嫌棄吧?”
“……”
“不嫌棄。”
林冉想了想,又道:“黃特助一起坐車我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車上的另一個人呢?自己沒車?”
柏程淵聞聲,掀了掀眼皮。
黃特助得到指令,持續干笑。自為柏程淵做起了翻譯:“柏總說,他喜歡。”
“喜歡!”
林冉氣結,強自冷靜了幾秒,才繼續道:“告訴你們柏總一聲,我趕時間,先送我。”
明明兩個都在車上的人,忽然都他一個局外人又是做翻譯,又是傳話。
黃特助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但還是微微一笑:“柏總說,可以。”
“……”
林冉一路上都在默念“莫名其妙”、“神經病吧”中度過。
車子還未抵達公司門前,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串陌生號碼。
拿在手中頓了頓,才點了接聽。
“您好,哪位?”
“喂,林冉!”
林冉靜了片刻。
這驕縱蠻橫的聲音,可不就來自那個欠揍的妹妹,林佳心麼?
車靜默,唯一能聽到的便是車外轱轆碾過地面的聲音,細小甚微。
電話里的聲音自然在無形中被放大了幾倍。
“林冉!你在聽麼!”
林冉調小了音量鍵,深吸一口氣:“在,什麼事?”
“來接我,地址發給你。”
“我憑……”
林冉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斷了。
添堵的人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啊。
扶著車窗,頓時覺額頭上青筋暴起。
下一秒,陌生號碼發來一串地址。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Z市臨城區公安局分局。
林冉滿肚子的氣正沒發,直接被一盆涼水澆滅了。
“司機師傅,麻煩調個頭。”
—
抵達公安局。
林冉急匆匆下了車。
剛走幾步,黃特助忽然在后道:“柏夫人,等等我。”
腳步一頓,轉過去。
只見柏程淵從車里出來,慢慢站直。
眉目冷淡,在晨早的下更顯清冽。
林冉問:“你不去公司?”
柏程淵理了理袖口,沒做聲。黃特助自翻譯:“柏總說,陪您。”
“……”
“隨便你吧。”
林冉也顧不得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直接跑了進去。
監護人簽了字。
聽了訓,才能把人帶走。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和同班同學一言不合在校門外打起來了。”
“兩個小姑娘,下手也不重。最多破了點皮,問題不大。”
“可是,麻煩就麻煩在,們還互相砸了對方家里的車子。”
“砸……車?”
林冉仔細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之后,略帶詫異地看了眼林佳心。
梳著馬尾,穿著校服。翹著二郎,一臉不屑。
“你厲害了啊,林佳心。”
林佳心切了一聲,沒說話。
“既然監護人來了,我們也該談談賠償的事了。”
邊傳來一人的聲音。
林冉聞聲看過去,前站著一對母,人四十幾歲,還沒到深冬便已經穿上了貂絨大。
戴著副墨鏡,踩著高筒靴,一暴發戶的氣質。
兒就在懷里泣,一臉委屈。
差點把正事忘了。
林冉問道:“請問您想怎麼賠償呢?”
“我兒的醫藥費,神損失費,還有車子的修理費,統統都要賠償。”
林冉笑了一聲:“沒記錯的話,們是互砸車子和互毆。要賠償也是雙向的,怎麼到了您這就了單方面了呢?”
“你妹妹砸壞的車可有二百萬,你們家那是什麼車?”
人說著,頭一揚:“況且我兒金枝玉葉,從來沒和人打過架。也不知道上了什麼野蠻家長教育出的孩子,都嚇壞了呢。”
“行。”林冉擼起袖子,作勢就要來一場舌之間的較量。
柏程淵卻手攔了一下。
直接將林冉攔在了自己后。
黃特助上前做調解,他遞上一張名片:“所有賠償事宜聯系名片上的人就行。”
人接了過去,里還在碎碎念:“我憑什麼相信你們,就這樣放你們走人了?”
“既然不愿意私了。”
柏程淵忽然冷冷開口:“現在就聯系律師。”
說著,他看了眼腕表,又淡淡看向。
一雙清冷的眉眼下,意味著耐心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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