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過微微涼,攜帶著臺上清淡的花香,意外地讓人神清氣爽。
沈言渺向來一工作起來就會忘乎所以,纖白的手指握著水筆在資料上寫寫劃劃,朦朧的燈下,半垂的側臉恬靜又好。
“就算沈同學再怎麽熱工作,也不能在這麽昏暗的燈下待自己的眼睛啊。”
一道溫潤又悉的男聲驀然從後傳來,沈言渺心裏一驚,立時站起了。
當看清來人時,那一雙漂亮的眸子裏更是掩不住的訝異。
見一臉不知所措的震驚,程子謙淡淡抿一笑,緩步向走來,溫聲道:“這才過了多久啊,這麽快就把我忘啦?”
沈言渺終於找回了些許神智,訥然地問:“程學長什麽時候回國的?”
“剛剛。”
程子謙一淺西裝在麵前站定,語氣認真又隨意。
沈言渺愕然:“剛剛?”
程子謙溫和一笑,棕的短發在燈下閃著淡淡的,暖暖的,跟他整個人一樣,儒雅又謙和。
“騙你的,傻瓜”,他笑著拍拍的發頂,又繼續說,“國有些事要理,所以就回來了。”
沈言渺終於反應過來了秦暖安口中的驚喜是什麽意思。
由於和靳承寒婚姻的特殊,沈言渺一直都沒想好要怎麽跟秦暖安說起這件事,結果就一拖再拖到了現在。
這下可倒好,這丫頭一定是又自作主張幫點鴛鴦譜了。
沈言渺頓時覺得一陣頭疼,卻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隻好沿著話題順勢問道:“是什麽很重要的事嗎?”
程子謙微微頷首,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對,很重要。”
“跟工作有關?”沈言渺又問。
“不是,個人私事。”
沈言渺明了地點點頭。
也對,程子謙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世界著名的胃科醫學權威,程家又在商界也算有頭有臉,想來工作上也沒什麽事能難倒他。
隻是,從程子謙出國留學那年算起來,兩個人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麵,乍一相逢,還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沈言渺本就不善寒暄,於是絞盡腦想著要怎麽樣打破這詭異的安靜。
卻不料,程子謙率先開了口:“你的胃病現在怎麽樣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
沈言渺懷疑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但在看到對方認真的神時,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於是,含含糊糊地隨口帶過:“一點點小病而已,隻要不吃東西就沒問題。”
程子謙卻仿佛格外認真,就像醫生叮囑病人一樣,滔滔不絕地說:“你讀書那會兒就經常胃疼,胃病不比別的,容易反複,所以平時飲食一定要格外注意,尤其是小米粥,要記得常常喝,還有……”
“學長!”
見他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沈言渺趕出言打斷,說:“就算學長你再怎麽熱工作,也不能在久別重逢後待自己的校友啊。”
聞言,程子謙溫聲一笑,說:“抱歉,職業病,習慣了。”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我們都已經畢業這麽久了,以後就別那麽客氣一直學長了,我子謙就好。”
沈言渺笑了笑,說:“好啊,隻要學長不覺得我沒大沒小就行。”
話落,不知怎的忽然有一陣清風掠過,原本整齊放在桌上的資料頓時四下散落。
沈言渺連忙彎腰去撿,程子謙也跟著上前幫忙。
慌中,兩隻手意外地在了同一張紙上。
程子謙的視線直直落在紙端那一隻纖白的手上,看著無名指間那一顆鑽在燈下熠熠生,手上的作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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