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天素來心直口快,一句「保駕護航」,或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劉老也不由得為之發笑,但聽在楊雪心裡,卻是格外的暖心。
在場,楊雪見過太多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就如花園區拆遷事件,包括省委書記劉笑平在的很多人都知道怎麼回事,而且知道原因出在哪兒,他們的一句話,或許就能解去劉老所有的誤解,可是,他們就是閉口不言。
結果,就是楊雪的百口莫辯。
花園區拆遷事件發生之初,在廣南高層無人願意麵對的況下,楊雪臨危命,冒著政治生命終止的危險,經著無數人的指責,包括網路發酵,生生將案件理,楊雪做夢也想不到,等待他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怕的是,這樣的事每時每刻都可能發生,而且在周而復始的上演。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數千年傳揚的孔孟之道,被那些工於心計的員領悟得出神化,他們用自已的智慧,極力踐行著這句名言,他們謹言慎行,做事不求有功,都求無過,為了不犯錯誤,他們甚至可以不做事。然而另一方面,對於別人的一舉一,他們卻會放在放大鏡下,仔細的審視著。
這便是耗,無法解決的弊端。
可惜的是,有些上位者樂此不疲,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他們寧願看到下面的耗,也不願看到下面一團和氣的做事。
楊雪對此深惡痛絕,卻又無可奈何。
楊雪唯一慶幸的是,他有柳南天出面解釋,而柳南天又與劉老關係非淺。
只是,楊雪不知道的是,在他與柳南天離開之後,劉老旋即招來了勤務員趙安,詢問趙安在花園區了解的況,他並非不信任柳南天與楊雪,但他需要最準確的信息,這是決策者必須的態度。
聽到趙安了解的況與楊雪並無二致時,劉老方才釋然,但面卻沉了下來。
正如他心中所想,有些人,總是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卻不知道,世上有很多人便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從工作崗位退下來之後,劉老便修心養,對政事不管不問,但趁還能走的時候回到廣南,多走走,多看看,順便幫家鄉做些實實在在的事,一直是劉老的心愿,所以,劉老才會在外孫林清華與謝明上門時,同意了謝明的請求。
既然他們想讓自己幫他們出頭,那麼,就出一次頭吧!
劉老的眼神,開始變得凌厲,趙安不由得一陣心悸,在劉老邊二十年,他對劉老的言行了如指掌,每當劉老出現這樣的眼神時,便意味著劉老做出了可怕的決定,而結果就是,有些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劉老很快作出了第一個決定,「通知曉瑩,從今天起不允許清華出門……」
趙安答應著,心裡卻替林清華默哀起來,劉曉瑩是劉老的二兒,而兒子林清華則是京華四之一,林清華素來風流,聲犬馬,如今被足,恐怕會苦不堪言。
京華,希爾頓酒店。
酒的麻醉,本無法驅散心中的煎熬,李海濤離去之後,一夜無眠的方明景站在窗前,明的玻璃上,映出一道模糊的、憔悴的影,看著如乞丐般的自己,方明景閉上了眼睛。
乞丐,尚有一討到錢的希,可是自己呢?
自己連乞丐都不如!
回想到昨天晚上,秋若楓開口那一刻,方明景無比恨自己,為什麼那一刻沒有喝酒?為什麼要那麼執著?人生短短,即使得不到秋若楓的心,得到的,也能稍稍彌補心中的憾。
可是,他是方明景,他的高貴與尊嚴,不允許他如同乞丐般接秋若楓的妥協,所以,他倉惶的逃走,他唯恐自己多呆一分鐘,都會忍不住答應秋若楓的要求。
可是,秋若楓偏偏是為了楊雪,為了楊雪,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幸福……
方明景捂住了口,冷汗,心痛,窒息,黑暗,從四面八方將方明景包圍,方明景的開始抖,搐,生不如死的覺,令他無力的歪在了玻璃上,兩行清淚,悄然自方明景眼際下。
爺爺離去,他都不曾有這種覺!
窗外的大地,開始從遙遠變近,然後變得模糊,有一瞬間,方明景曾想過推開窗戶,然後一躍而下,那樣他就不必再忍折磨,就可以見到爺爺,還有父親、母親,可是……
方明景咬了牙,任鮮自角斑斑滲出,只有這樣,他的意識才能清醒一些,一分鐘,十分鐘,終於,煎熬過去,他扶著玻璃站直了,然後向玻璃中的影。
「也許,該做個了斷了!」
方明景對著玻璃喃喃自語,鏡中人回以苦笑,蒼白的臉龐幾乎不人形。然後,方明景搖晃著,進衛生間,將浴池放滿冷水,然後將自己放進去,彷彿只有那刺骨的冰冷,才能令自己清醒。
良久之後,煥然一新的方明景再次站在鏡前,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看鏡中的自已,而是拿起旁邊的電話,撥給了那個他耳能詳的號碼,「若楓,中午我在楓葉居請你吃飯……」
這一刻,他彷彿又變回了高高在上、殺伐果斷的方明景。
廣南雲山賓館,比起室外的天寒地凍,房間里溫暖如春。
疲憊不堪的郝瑞森躺在床上,眼神無力的著天花板,整整一夜,他都不敢合眼,惟恐有人會在自己睡的時候對自己下手,可奇怪的是,一晚上過去,上午也即將過去,他卻無人問津,除了早餐,他似乎被人們忘了。
早餐還算盛,可惜他食之無味。因為郝瑞森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還有他家人的命運,比起已知的噩運,對噩運的恐懼更令人發狂。
終於,門響了,兩名著檢察院制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兩人均是面無表,郝瑞森在心裡嘆息,終於來了。
不過,郝瑞森的好奇,他們會怎麼對待他?他雖然犯了省委副書記的威嚴,但罪不至死,更不應該株連家人。
「你好,我張要彬,廣南監察廳的辦公室主任!不好意思,請你在這裡住了一晚上,現在我們能談談嗎?」
能,當然能!
郝瑞森點點頭,出乎他的意料,張要彬態度和氣的,似乎沒有什麼惡意,難道他猜錯了,楊雪沒打算對付他?
「我們已經核實過你的份,也了解過你的詳細況!」
郝瑞森心裡一,對方了解他的信息,顯然是為了方便採取下一步作,而張要彬的話也印證了他的猜想,「郝瑞森同志,你的工作不錯,又有麗的妻子和兒,怎麼會到廣南闖下這麼大的禍?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他們想想!」
威脅!
隨著張要彬面漸冷,郝瑞森聽出了張要彬話中的威脅之意,該來的,遲早要來,郝瑞森心一橫,冷冷的反問道:「難道我錯了?」
「難道你沒錯?」
張要彬淡淡一笑,將一疊資料放在郝瑞森的面前,正是花園區拆遷事件的調查報告,郝瑞森心裡冷笑,一份偽造的資料,又能說明什麼?
但即便如此,郝瑞森還是拿起了資料,但只翻了幾頁,郝瑞森的呼吸便急促了起來,手中的資料,也越翻越快。
這個時候,郝瑞森才恍然大悟,他犯了個多麼大的錯誤。
ps:新年伊始,我許了個願,希能夠實現,也希大家心想事,萬事如意!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