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藏在心裡，對這個兒子的恐懼之，終於被發泄出來。

缺了那口氣在心裡提著，皇上一下子就老了許多，也頹廢了許多。

而坐在床邊，看著眼前這個既是整個國家的主人也是自己父親的老人，嘶吼著說出這些話，朱雲琰並沒有覺得有多暢快。

有些事，他一直不說，想要飾太平，無非是因為對父親這個詞，還有一些眷和想象。

可是當眼前這個把權力看的比親還要重要的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朱雲琰突然覺得往昔的日子裡，自己不顧一切所要爭鬥的那些東西，其實也沒有多重要。

為皇上，擁有最高的權力，掌握整個國家的命運，又能怎樣？

到頭來，終究是高不勝寒的可悲。

「你為什麼不說話？」

看著這個最讓自己懼怕的兒子，面不改的坐在自己的面前。

即使自己說出那些話，承認自己曾做過的事，這個兒子的臉也沒有發生一一毫的變化，這讓皇上心裡到了更大的恐懼。

這個人太可怕了。

直到如今，他依然堅定的認為，自己做下的這些事是正確的。

「父皇想讓我說什麼？您的皇位，我不要了，即便我曾經為這個位置付出了所有，但是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我覺得恐懼，我不想讓自己變另一個你，所以，這皇位我不要了，你想給誰就給誰，若是真的覺得朱雲錦不錯，放出來就是了。」

朱雲琰說得雲淡風輕，彷彿他放棄的不過是一片瓦，一塊磚，而非是人人夢寐以求的皇位。

「哈哈……哈哈……」

皇上忍不住的大笑，而後滿是嘲諷的說道，

「朱雲琰，你以為事到如今，你不要這皇位就真的能與世無爭嗎？你在端城的兵、你做下的這些事，若沒有皇位保護你，你覺得新皇登基之後你還能活多久？你護著的安國公府和定國侯府又能存在幾時？」

只有上位者才能更了解上位者的思想，就如此時的皇上最了解下一位皇上一樣。

「您說的沒錯，但是您別忘了，普天之下並非只有楚秦一國。」

朱雲琰笑了，只是那笑容雖然淡淡的，卻讓皇上到恐懼。

「哦，對了，您還不知道吧？我師承七星殿，位於方寸之間的那個七星殿。」

朱雲琰說得雲淡風輕，但這句話在皇上的耳朵里，卻猶如竹一樣炸開。

「方寸之間？你竟然是方寸之間的人？」

「所以啊父皇，這皇位我說要就能要，我說不要就能不要，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朱雲琰的話，雖然說得有些狂妄，但是皇上知道這句話並不是開玩笑，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也能做到這樣的事。

「你，你，你明明是我的兒子，怎麼會……」

皇上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師承方寸之間，而他卻毫不知，這片大陸的法外之地，無人敢隨意踏的方寸之間。

「您的兒子太多了，我失蹤個一兩年您也沒在乎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