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薛國觀頓了一下，等馬士英邁大門後，高聲喝道；“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李楊二賊若是還政於朝，還則罷了。他們若敢專權擅政，禍朝綱，老夫拚著一死，也要他們敗名裂！”

    “國老俠義啊！”徐文爵喝道。

    劉有福怪起來；“我等願護衛國老，匡扶社稷！為了天下百姓，碎骨！萬死不辭！”

    幾人的手下跟著吆喝起來；“碎骨！萬死不辭！”

    馬士英已經回到近前，呲牙咧，難以掩飾的嫌棄。他等眾人安靜下來，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塊去吧。路上的夥食還算我的，隻是湊合些罷了。”

    晚間，薛國觀單獨會劉有福和徐文爵，說道；“這次咱們隨軍北上，主要是為了拿回財產，拿回位。李建安一介武夫，咱們沒必要和他一般較量。詔的事，你們不要主提了。李建安要是不給咱們高厚祿，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兩個人答應了。

    次日上午，馬士英跟隨史可法進德州城。

    楊文嶽在漕監衙門會見二人。

    馬士英確定安業帝走了，不再有他想，於是和楊文嶽有說有笑，仿佛是多年老友一般。

    幾個人商議定了，明日帶隊出發，屠海隆留守德州。

    次日一早，楊文嶽帶領隊伍出城。包括曹幫幫主陳鴻飛在，一共近千人。

    雙方聯營，一塊吃了一頓，算是冰釋前嫌，一同啟程北上。

    一行隊伍一萬餘人，缺馬匹大車，走得很慢。加之春暖花開，道路泥濘，每日行進不過二三十裏。

    沿路許多逃避兵的百姓，史可法親自安。百姓們得知李建安大勝，大都回歸家鄉了。

    因為李自的原因，許多地方兵災禍。史可法和二黃親自調停，地方上的禍大多平息。

    二月二十三，大軍到達保定。保定一直在明軍手中，並未到戰火波及。城中糧草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探馬消息來報，東王李建安已經率領山東聯軍先一步回京，準備迎接安業帝返京。

    楊文嶽大喜，隻恨不能肋生雙翅，早日飛去京城。

    忽然又有探馬來報，五省督師，平遼伯洪承疇已到城外，請求會見。

    楊文嶽又驚又喜，驚的是洪承疇竟然還活著，喜的是還能見麵。

    回想幾年前，兩個人一同從濟南上京幫李建安洗罪證。不過短短數年，卻已恍如隔世。

    楊文嶽派人通知史可法，帶著汪師爺迎出城去。

    出了北城門外，楊文嶽看見道邊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前站著幾個人。

    中間一位老者戴著小帽，形有些瘦弱，正是洪承疇。

    洪承疇神頭還好，看見楊文嶽過來，微笑著慢步迎上去。邊幾個人跟上來。

    “督師！”楊文嶽率先拱手。

    洪承疇走路有些跛腳，臉上卻樂開了。他一邊還禮一邊笑道；“鬥兄！別來無恙啊？”

    “還好，還好。”楊文嶽收了笑容；“洪督，您這怎麽了？”

    洪承疇笑道；“沒事，了點傷，落下一點殘疾。”

    楊文嶽抓住洪承疇雙手，頗為慨；“遙想數年前，你我一同上京，何等意氣風發。如今想來，卻像是上輩子的事一般。”

    洪承疇道；“世事難料。先皇殉國，好在太子爺登基，大明朝總算沒有亡在我們手裏。不然我洪承疇就是千古罪人。”

    楊文嶽笑了；“新朝的事，您都聽說了？”

    “聽說了。”洪承疇點了點頭，又道；“去年老夫率領大軍與闖賊在西安決戰。我軍大敗，白廣恩戰死，李輔明殉國，幸虧馬科帶人救我，老夫才能逃得命。馬科你知道嗎？”

    楊文嶽道；“我知此人。以前是山海關總兵，隻是無緣得見。”

    唉！洪承疇歎氣；“我軍十萬將士，傷亡大半。殘部四散奔逃，相互不得消息。”

    “老夫部傷，無力收攏潰兵，加之闖賊追殺日，隻好與馬科退山西。”

    “大同總兵王樸接應我們到太原。闖賊追來，幸虧太原城高牆大，闖賊打了兩天傷亡不，他著急回去打西安，所以退兵了。”

    “老夫因為傷，加之驚懼勞，一病不起。於是上書朝廷，請求告老還鄉。”

    “先帝爺不準，老夫隻好在太原養病。”

    “後來闖賊東進，連克數城，眼看又要打到太原。老夫經王樸安排，與馬科躲到王家一山莊，算是躲過一劫。”

    “兵荒馬，消息斷絕。直到去年臘月初，老夫才知道京城陷落，萬歲爺仙隕。”

    “老夫悲痛之餘，懊悔難當，卻也毫無辦法，直到年後子骨才朗一些。”

    “後來聽說闖賊大敗，我等不勝欣喜。”

    “等闖軍過後，我派人四打探，才知道是青藍率軍破賊。又聽說楊老弟在德州擁立新君，我們幾個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

    “驅賊滅虜，護佑蒼生，再造國朝，千秋功業啊！”

    洪承疇說完，向楊文嶽抱拳，深深鞠躬。他後幾人跟著行禮。

    楊文嶽急忙還禮；“洪督謬讚了。這千秋功業，我如何擔得起？都是青藍孤心詣至，方得以力挽狂瀾。楊某不才，如何敢貪天之功？”

    洪承疇有些意外，偏過子，請向旁邊一位矮壯武人；“這位是鄭龍鄭將軍，原在山海關，後來隨老夫剿匪，淪落至此，算是被老夫連累了。”

    鄭龍急忙向楊文嶽行禮，上卻說；“督師何出此言，都是屬下無能，怨不得督師。”

    楊文嶽還禮；“這話說的不對。西安兵敗，既不怨督師，也不怨各位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在意一時之勝負。”

    洪承疇沒有接話，請向旁邊一個年輕人；“這位是馬科總兵的義子，馬進賢侄。”

    馬進不等楊文嶽說話，立即上前跪倒；“小侄馬進拜見首揆太師爺！兵憲楊公千歲千歲，千千歲！”他說完伏磕頭，非常規矩。

    哈哈哈，楊文嶽笑了，仔細打量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