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驕似火。

過樹葉，斑駁路面。

昨晚下了雨，今天小道旁邊河水湍急。

許之夏用手上冰鎮過后的紅牛冰了冰臉頰：“剛才你背我…”

側頭：“你的傷口沒事吧？”

蕭野平靜道：“已經好了。”

許之夏點點頭：“謝謝。”

蕭野瞧了眼許之夏：“不喜歡喝這個？”

許之夏這幾天不能喝涼的，也沒好意思直接道出理由，小聲嘀咕：“我想待會兒喝。”

兩人無言往前走了段距離。

蟬鳴不絕于耳。

蕭野突然駐步。

許之夏轉頭看他。

沒等蕭野開口，許之夏順著蕭野凌厲的視線看過去。

前方，職中的二流子，有三個。

蕭野抬了下下：“你先走。”

許之夏睫煽，飽滿的瓣啟啟合合，為難模樣。

知道這是害怕，蕭野：“讓他們看見你和我走一起，以后可能會找你麻煩，你往前走，不用怕，我就在后面。”

許之夏還是第一次聽蕭野說這麼長的話，像解釋。

乖順的點頭，抬步往前走。

趨近那群二流子的時候，心底還是泛起害怕的漣漪。

甚至想轉頭去確認蕭野是不是跟在后。

他該不會把推出來當擋箭牌，自己掉頭走了吧？

這個想法只出現了半秒，就被許之夏否定。

握著的拉罐，罐因為外極大的溫差布滿水珠，浸手心。

相信。

蕭野和黎娟不一樣。

許之夏靠著小道另一側，垂著頭，看著自己一前一后擺的腳尖。

經過那三個二流子時，余看見他們腳了，朝的方向。

心一。

突然，后一聲。

“喂——”

是蕭野的聲音。

許之夏的心忽然就著地了，沒停步子，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后。

陌生的男聲：“這不是‘建中’的野哥嗎？前段時間聽說你住院了，哪里出問題了要住院啊？”

蕭野語調慢，有種不經意的流氓氣：“手拿開。”

“給我們瞧瞧啊，瞧瞧你廢了沒有！”

許之夏聽見手的聲音。

立馬轉，看見蕭野一腳把人踹到墻邊。

黃痛苦地捂著肚子。

另外兩人想扶黃。

蕭野踩住黃肩膀，將他死死抵在墻角，彎腰湊近，戲笑口吻：“你想看哪里？求我啊！”

黃握著蕭野腳踝，認慫：“不看了不看了。”

蕭野這才慢悠悠收腳。

他余瞥見不遠的許之夏。

側頭看過去，眉立著，語氣兇：“看什麼看！沒看過打架？！”

許之夏不后退半步。

蕭野：“滾！”

許之夏著肩膀，轉就走。

一路，許之夏都沒回頭。

在爬樓梯爬到三樓時，聽見后趕上來的腳步聲。

許之夏趴著樓梯扶手朝下看。

是蕭野。

他一步兩臺階趕上來：“你走你回什麼頭？”

他語氣，大多時候都是兇。

許之夏微微吸氣：“我聽見……”

“以為我挨揍了？”蕭野打斷綿綿的語氣，擰著眉，“你是能幫著揍兩個，還是能幫我抗兩下？”

自然都不可以。

許之夏沒底氣地咬。

蕭野沉了口氣：“以后遇到這種況躲遠點，就是幫忙，記住沒？”

許之夏聽話地點頭：“記住了。”

他盯著，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覺。

他放慢腳步往上走，提醒：“平時別犯懶抄近道，知不知道？”

許之夏想解釋。

那條路，一共就走過三次。

第一次，是跟黎娟。

第二次，是來例假弄臟了子。

第三次，就是今天和他……

但又覺得解釋很多余，直接點頭：“知道了。”

也是今天，許之夏后知后覺，蕭野當初為什麼要刻意撇清是他妹妹那種無關要的謠言。

他這個人看上去全是刺，但其實是的。

很多事，都彰顯這個事實。

周末，方晴買了一只老母，打算給許之夏補氣。

方晴是聽同事說，來例假肚子痛是因為氣不足，補補就好了。

傍晚，方晴在廚房燉湯，許之夏在房間畫畫。

突然房門被框框敲響。

聽聲音，來者不善。

方晴關掉燃氣，走到防盜門后，通過貓眼看門外的人。

許之夏那邊把筆放下，走出房間，好奇地盯著門口。

方晴打開門，迎面就是一掌，被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許之夏跑過去擋在方晴面前，沖牛嫂喊：“你干什麼？！”

牛嫂拎著許之夏領，跟拎小似的，一把甩開。

力氣大，也是用了十分力。

許之夏直接撞到墻上，眼冒金星。

方晴還沒到許之夏邊，被牛嫂一把抓住頭發拉回去。

像是瘋了：“你到底跟警察說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家大牛？！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你個娼婦婦！！”

蕭野在家聽見聲音，打開門就看見這麼的場面。

他徑直過去，一把將牛嫂拉開，還推了一把。

方晴頭發凌地撲向許之夏，檢查：“夏夏，讓媽媽看看！”

蕭野擋住發瘋的牛嫂，牛嫂一邊破口大罵，一邊上手抓蕭野。

警察從樓下上來，厲聲呵斥：“干什麼？！干什麼？！”

牛嫂看一眼警察，一屁坐到地上，拍大：“冤枉啊！我們大牛是冤枉的啊！”

陸續有鄰居打開門走到樓梯間，長脖子看熱鬧。

警察走到方晴跟前：“你們有沒有事？”

方晴：“我兒撞了一下。”

警察盯著始作俑者：“你別撒潑啊！撒潑要是有用，也沒我們什麼事了！信不信連你一起帶走？！”

大牛兒子從樓下跑上來，拽牛嫂手臂，咬牙切齒：“還嫌不夠丟人嗎！”

牛嫂反復問：“我怎麼丟人了？！我怎麼丟人了？！！”

大牛兒子把人拽走：“回去！跟我回去！”

原來，大牛剛才被警察從家里帶走了，因為方晴兩個月前差點被侵犯的事。

為此，方晴還要去一趟警察局。

方晴擔心許之夏：“夏夏，你要不要去醫院？”

許之夏扶著額頭，表示沒事。

方晴代了幾句，跟警察離開。

方晴沒回家，許之夏不安心。

照方晴代的守著火候燉湯，湯好了，也沒喝，趴在臺看了好幾次樓下，也打開門看了好幾次樓梯。

第五次時，對門打開。

蕭野穿著背心短，手上拎了一條巾，頭發答答地淌水，問：“你是不是怕？”

許之夏搖頭：“我只是有點擔心我媽媽。”

說完，就要退回屋子。

“許之夏。”蕭野。

許之夏握著門把手，抬頭。

圓圓的眼睛很有澤地看過去：“嗯？”

蕭野指了下自己額頭。

許之夏理解，敞開門：“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