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出事后，蕭強東更是肆無忌憚。

他心不好或是其他怎麼，都會拿他撒氣。

他把他從柜里拖出來，摁著他的頭撞柜，撞得他滿臉都是；把他甩在地板上，用皮帶，得上沒有一塊好皮；用煙頭燙他手臂……

那時，蕭野會哭喊，會逃，會向人求救。

那些人也確實幫他。

幫他報警，幫他找一些讓蕭強東垂眉順目的人來道德審判他。

可那些無關痛的幫助，換來的結果是蕭野被打得更慘。

有時候蕭強東會用巾打他，或者用打的裹住拳頭毆打他，這樣，上是看不出傷痕的。

也有些時候，蕭強東急眼了，也不管不顧蕭野上會不會留下明顯的傷痕。

因為蕭強東不怕。

他管教兒子呢。

最多被說行為過激。

最后，還不就是那樣，由蕭野來承這些所謂的‘幫助’后果。

蕭野不明白，為什麼街上互毆的陌生人都會進局子。

而蕭強東，不會。

是他傷得不夠重嗎？

是嗎？

蕭野回家后，其實有些愧心。

人家他一起吃年夜飯，他卻擺著不識好人心的態度。

蕭野坐在床邊，床上的老人應該是睡著了。

蕭野輕輕握住老人枯柴的手。

就那麼握著。

他怎麼不結束呢？

他比誰都。

但能怎麼辦？

他連逃走都不可以。

他逃走了，該怎麼辦？

窗外時不時傳來炮竹聲。

晚上十點多，蕭野打算回屋睡覺時，傳來敲門聲。

聽聲音……

蕭野有些驚詫。

他今天態度那麼不好，怎麼還會來敲門？

蕭野打開門。

許之夏站在門口，左手臂環著一個圓形瓷碗，右手提著一個紅口袋。

許之夏：“這個是涼拌，這個是還沒煮的香腸和臘。”

眼神示意他接。

見他沒作，解釋說：“這些不是剩的。涼拌是我媽媽提前盛出來的，還有臘和香腸，我媽媽說我們要回去很多天，冰箱要斷電，這些沒法放。”

半晌，蕭野手，接下。

第二天一大早，蕭野給老人喂營養品，聽見門外的聲音。

磕磕。

嘰嘰喳喳。

一會兒說這個沒拿，一會兒說那個不需要帶…

最后，是防盜門關閉的聲音。

下樓的腳步聲漸遠。

那母倆回老家了。

蕭野給老人了角，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突然，外面一個響炮。

蕭野忽地笑了。

這世界，也沒安靜。

初三，汽修店開門，蕭野去上班。

也是虧得小時候跟著爺爺在造車廠好幾年，蕭野讓汽修店老板刮目相看。

一段時間的了解后，老板對蕭野很滿意，戲說：“蕭野，你干脆別回去了，吃我這兒住我這兒，我保證好好培養你！”

老板娘正哄雙胞胎兒，扯了一個汗巾扔過去：“人家還上學呢！瞎說什麼！”

老板拿起汗巾汗：“上學有什麼用？大學生有我賺得多？”

老板娘：“人家大學生坐辦公室吹空調，舒舒服服就把錢賺了，你行嗎？”

老板無法反駁這話，拿著汽修工鉆進車底。

這些年，蕭野在寒暑假接過多工種。

但因為未年，能做的不多。

賣手機，賣家電，穿人偶服發傳單…

去年暑假，還去當過染發模特。

那些活都很零碎，很多時候，說斷就斷了，工資也不算高。

現在在這個汽修店，老板一天給蕭野五十，現在過年期間，一天給他六十，包午飯。

有時候忙，還包晚飯。

除了穩定，也是真的認同他的能力，想教他。

唯一比較難辦的事，就是蕭野還未年，別人問起，汽修老板都說蕭野是自己親戚。

不過今年年底，蕭野就十八歲了。

此時，他也是真的把汽修店老板的話聽進去了。

難不，他還真指上大學？

怎麼可能呢？

正月初八，下午，汽修店空閑。

昨天，蕭野跟著汽修店老板接了個活，忙到半夜三點。

所以今天下午，老板娘拍板，讓蕭野回去休息。

蕭野回家時，正上方晴母子倆要進小區。

們各自背著書包挎包，還一同提著一個收納大包。

蕭野大步走上去，手心在服上兩下，從人背后手去夠包。

他幫人都沒個聲響。

方晴和許之夏青天白日里都嚇了一跳。

還以為有人搶東西。

方晴看清是蕭野，舒了口氣。

蕭野穿了一件布面料的薄薄的夾克，牛仔上面沾著黑機油。

頭發糟糟，臉也是臟的。

方晴皺眉：“你爸回來了嗎？”

蕭野答：“沒。”

方晴眉頭舒展：“你還好嗎？”

“還行。”

“你這是去哪兒了？”

“修車。”

方晴點頭，想著這孩子的子，沒再過多詢問。

三月，開學。

許之夏在學校，并沒有比以前好一些。

甚至因為上學期期末考得還不錯，被嘲諷眼高于頂，所以一直不屑于跟大家玩。

坐在許之夏后面的那個男同學，以前老是用桌子趕椅子，把位置得很窄。

現在不這樣了。

現在，他喜歡扯馬尾。

于是，許之夏每天扎著丸子頭。

三月下旬，是方晴的生日。

許之夏提前一天就跟方晴約好了，要親自下廚做大餐，給慶祝生日。

方晴生日當天是晚上九點下課，沒有回絕許之夏的好意，只是提醒：“那你了就先吃點東西墊墊。”

許之夏點頭，乖巧：“媽媽，你也是。”

于是，兩人把吃飯時間定在晚上九點半。

許之夏下午放學飛快跑去超市買菜，回家噼里啪啦一頓倒騰備菜。

晚上九點，許之夏開始做菜。

時間并沒有拿很好，做完所有菜，已經快十點了。

可方晴還沒回來。

許之夏趴在窗戶往樓下看。

今天下雨，小區不平的洼地積水，從高看像一面流的鏡子。

這個時間，這個天氣，小區幾乎不見任何人影。

等到晚上十點十分，許之夏肚子已經開始演奏鼓曲，方晴還沒回來。

許之夏好幾次打開房門往樓道看，都是空落落的。

靜得，瘆得慌。

怎麼還沒回來？

不開始擔心。

會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