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有意向我投誠，所以你殺了他。”輕笑，笑容一揚卻把眼淚了出來，“你殺了他，那麼多殺人的方式你他媽非要用火燒死他！你知不知道他最怕疼，你知不知道他有多他自己的容貌和雙手！”

唐夜邊說邊是又一掌，“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在想什麼，你他媽在想什麼啊！”

墨嵐語塞良久，接住了第三個掌，“所以說到底，我們是一樣的人。”

“注定萬劫不復，孤獨終老的人。”

“你贏了，言。”他撐著手臂，把圈在自己和墻壁中間，徐徐道，“陸懷淵帶著他的小人出去了，你贏了。我的人沒有攔住他，因為我沒想到你能把事做得這麼絕——是我棋差一招，我輸，我認了。”

唐夜聞聲靜靜揚，“我贏了嗎？”

其實才是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的那個。

墨嵐知道這些話無異于在心上捅刀子，可是他已經失去了莊清時，失去了顧況，行走在懸崖峭壁旁邊，也顧不上那麼許多。

他著的下，笑得涼薄嘲弄，“莊清時這次在他心里可是狠狠改觀了一次，從懶得多看一眼的人一躍變了救命恩人。你是沒看到他剛才帶著出去的表，那一個張。”

唐夜的神經好似被麻麻的針刺著，“閉，別說了！”

“你懷了他的孩子，你肚子疼他說你是裝的，你為他殺了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他覺得是應該的，到了最后他最先帶走的還是那個為他差點喪命的人。”墨嵐冷笑，“我是個男人，我可以告訴你，男人都是有劣的。”

“你對他越好，他就會越覺得尋常。反倒是那些平時差點味道的人，偶爾驚艷一次，才最亮眼。”

唐夜道:“不可能。”

左手細白的五指卻已經扣進了掌心。

“你這樣一個人死攥著這段不累嗎？”男人的語調忽然低下來，聲音里著磁，好聽極了，“你想想這麼多年他為你做過什麼？說幾句所謂的就是了？那我也會說，你為什麼不考慮考慮我？”

“我們才是一類人，夜夜。”他不急不緩地揚淺笑，“都是天煞孤星，會給邊的人帶來災難的人。”

一句話不知中了唐夜的那肋。

疼得臉都白了，“住口！我你住口！”唐夜揚手就要他，“是我讓陸懷淵走的，他會回來接我的，他一定會！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比你強千萬倍，他好歹不會做這種齷齪下流殘忍冷酷的勾當，他好歹不會殘害手足同胞！”

的作已經紊，如同的氣息。

自然是打不中墨嵐的。

男人單手握住的皓腕，迫與自己對視，怒極反笑，“不會殘害手足同胞？”

他瞇著眼睛，眼里深邃的幽若若現，“我還以為你知道，要論殘害手足同胞，沒人比得過榕城陸家。”

唐夜震住，冷意從心底泛了上來。

殘害手足，陸家……

“言，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墨嵐話鋒一轉，居高臨下地進迷茫的眼睛，視線像一道犀利的冷，劈開眸中的混沌，“如果莊清時用救了陸懷淵的事強行在你們之間橫一輩子，你要怎麼辦。”

“我……”

要怎麼辦。

唐夜低著頭，閉上眼。

是想象，就覺得一種帶著惡心反胃的痛襲滿全。

可無法在墨嵐面前示弱，只好給出蒼白無力的結論，“懷淵會解決。”

男人冷冷嘲笑，“你信？”

“……”

墨嵐見到低頭不語的樣子，完全褪去了平日里的強勢，只余說不出的疲憊。

的眼睫細細長長，輕輕，墨嵐忽然心中一，忍不住抬起的下，“言，我會對你比他更好，只要你一句話，這些東西我全都能放棄，你跟我走，別再作踐自己，嗯？”

“你失去過太多，你應該得到的，不止是現在這些。”

人的和的臉一樣蒼白，是用手指去就覺得冰涼得厲害。

墨嵐見呆呆的，沒有反抗的意思，心里稍，俯首就這麼吻了下去。

“你們在做什麼？”忽然，一道冷峻的嗓音如驚雷炸響在二人耳邊。

唐夜猛然拉回思緒，看到的，是男人不如山的影。

在地牢千回百轉的路口，唯有他的影沉暗得駭人，看不清臉，卻也能想見他臉上的神。

暴怒，冷漠，質問，一眼擊穿了傷痕累累的心。

愣了很久。

似乎是在消化，那個男人的冷漠和怒火。

因為在的設想中，不該是這樣的。

陸懷淵抬掃來，墨嵐十分機敏地避過了他凌厲的進攻，眸寒得結冰，“你還敢回來？”

陸懷淵卻沒理會他，而是一回就握住了人的肩膀。

這下離得近了，唐夜徹底看清了他的表。

飛揚的長眉帶著凜凜之勢，一雙黑眸中狂瀾猛地拍碎在崖岸上，恨不得把生吞活剝了。

那是清晰的殺意。

他想殺了。

這念頭來得那麼荒謬，唐夜突然就笑出聲了。

低眉輕睨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力氣大得能把的肩胛骨碎。

這手掌，過來時，原本想掐住的，其實是的脖子吧？

“為什麼不躲！”陸懷淵的每個字都帶著山崩地裂的沉重，“唐夜，你就任他靠你這麼近？！你現在是我孩子的母親，你知不知道！”

唐夜被他吼得愣了兩秒，平靜道:“我說過，我，走不。”

更別說躲了。

“走不？！”他扯了下，弧度鋒利，幾乎是蔑笑，“你剛才敢開槍殺人的膽量呢？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能一槍了別人的頭，對墨嵐就下不去手了是嗎？”

“一槍頭”這四個字猛地進唐夜的心房，疼得心臟痙攣。

微微歪頭，看了眼那邊已經涼的尸，面灰敗下來。

墨嵐就在不遠，本來還想上前，聽到這句腳步驀地頓住，目變得復雜，嘲諷。

呵。

——眼睛也不眨一下地一槍頭。

怎麼會是眼睛也不眨地一槍了顧況的頭？

就連無如墨嵐，見到這尸時都失控得恨不得一把掐死唐夜。

更何況是自己。

夜夜那麼心重的人，怕不是已經在心里把自己來來回回殺死過十幾二十回了。

陸懷淵，如果你知道你現在在消耗什麼。

如果你知道，還會這麼肆無忌憚嗎？

沒關系，你總有機會見識什麼“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