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風,吹起了手中紙頁。程立手平,卻沒能下心里驟起的波瀾。
很好。
他終于可以清凈了。
接下來一周,再也不會有人有事沒事在他眼前晃,嘰嘰喳喳,說一些有的沒的的廢話。再也不會有人,半夜給他發幾句無聊的話,麻得要死。再也不會有人總是老遠瞄他,那眼神幾乎要把他生吞腹。
他該覺得高興、輕松。
可是,為什麼他卻覺得口有種的悶痛?
關了燈的會議室里,只有投影儀青白的淡淡地籠罩著參會的人,讓氣氛顯得越發凝重。
“三年前,我們市局聯合邊防武警端掉了境外毒梟‘白狐’在境所有的據點,相信大家對這個標記都不陌生,”站在會議桌前的林聿指了指屏幕上四塊印著狐尾標記、包裹著明膠帶的方形,表嚴肅,“現在據多方消息——白狐重現,印著狐尾的四號海因在我市和鄰縣都有出現,并且,已經流通到廣東、香港。”
“過去兩年多來,本地截獲的毒品基本以散貨為主,這種帶專屬標記的,是規模較大的販毒集團才會使用的方式,從這幾個被查到的況來看,他們好像主要用車藏毒和徒步運送,”劉征明看向程立,“你再和林局說下馮貴平上的線索。”
程立頷首,黑眸冷沉:“我們在頓客棧附近的山里抓住馮貴平時,他上帶著3千克四號海因,并沒有狐尾標記,但是,在我的問下他,他的老大過陣子要去緬甸見白狐。所以,我們當時沒有扣他的貨,將他放走了,也是想跟出他的上線,但他迅速就被滅了口。不過白林的出現也說明,白狐確實又出現了。據我們的調查,馮貴平在境外做一些地板、茶葉和藥材干貨的買賣,在本市最常去的地方有金銘木材廠、思云茶葉公司、紅心干貨廠,我已經派人流盯著這三個地方,其他他去過的地方也在逐一排查。另外,我們在馮貴平的里發現大半盒城南翡翠酒吧的火柴,而在翡翠酒吧,我們上次搜到了量毒品,至于翡翠酒吧是散貨點,還是和馮貴平的上線有關系,我們還在調查。”
“好,”林聿點點頭,雙手撐在桌上,俯看著他,“程立,這次針對白狐的行,由你來負責,局里會全力配合,我也會爭取更多的外部支持。”
“程立,你等一下。”等會議開完,大家起紛紛離開時,林聿又住了他。
程立走了回去,看到這位年輕的局長給他遞了一支煙,示意他坐下。
他接過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點了煙了一口。
一時間青煙裊裊,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林聿才看著他,角微勾:“時隔三年,有沒有信心畫一個句號?”
“我一直等的就是這個,”程立淡淡一笑,眉眼間是疲倦,是辛酸,是堅定,“不是什麼信心的問題,而是我這輩子必須要做的事。”
“這麼多年,白狐的份一直謎,眼下我們遇到的況,可能比三年前還要復雜得多。越是在這個時候,心態越重要。雖然有舊怨,我也希你能不為過去所擾,當一件新的案件去對待。因為,你上背負的,不只是過去,而是現在和未來。”
迎著林聿意味深長的目,程立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我明白。”
林聿拍拍他的肩,突然想起了什麼,朝他一笑:“對了,聽說你把我家老爺子給沈尋的可可給弄撒了?”
他家老爺子?
程立眉心微蹙,覺到了一不對勁。
“我解釋下,我爸,就是沈尋姥爺,”林聿笑瞇瞇地說著,看見眼前男人臉一變,“我,是沈尋親小舅。本來想保,不過我想那丫頭那麼喜歡你,告訴你應該無所謂。”
程立驀然看著他,整個人都僵住。
——你吃醋了?因為聽見我說林局最好了?
他想起那天笑盈盈著他,一副調皮又期待的表,那時大概就準備跟他坦白的吧?可是他是怎麼對的?
——我犯得著嗎,你跟誰撒歡就跟誰撒去。
眼前又浮現那天站在樓道上仰他的樣子,表那麼委屈無奈。但他始終沒有對下態度,直到今天他也沒有主開口和說過一個字。
今早離開走到樓下時,可有回頭一眼他的窗?沒有看到他,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失?算下時間,可能已經不在市里。這一刻,他竟有點想起飛奔,去追回。
可是,他不能。前塵沾,現事謎,他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去做。
只是在輕輕從后擁住他,輕聲說一句“喜歡”時,他就知道,他已踏一個難以逃的陷阱。
出了會議室,程立邊走邊撥通了一個電話:“威子。”
“三哥?”那邊慵懶的聲音帶著點不確定。
“是我。”他淡聲回應。
“您終于想起我了啊。怎麼,回北京了?”
“回個屁,忙著呢,”他著天邊一片浮云,了眉心,“你那貿易公司倒閉沒?”
“哪能啊,哥們兒打架打不過你,做生意那是一把好手。”威子在那頭抗議。
“你給我辦點事。”
“您吩咐。”
“給我搞一箱可可,瑞士的牌子,名字和包裝樣式我一會兒微信發你。”程立語氣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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