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落地的聲音,原本雙眼閉的銘王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眼看了看榻上睡得正香的子,子敏捷地落在了椅之上。
他推子悄悄來到了窗邊,錯開一條兒向外看去。
外麵,一黑夜行的燕永奇正一邊滿臉戒備的看著院子中的各,一邊慢慢靠近屋子。
銘王角輕揚,轉椅來到了屋子的正中央。
故而當燕永奇小心翼翼地撬開屋門,看到的便是銘王眼睛一眨也不眨專注地看著他的模樣。這景太過詭異,他嚇得後退幾步,方才想起自己這位皇叔是個傻子,便止住了步子。
銘王歪著腦袋看向燕永奇,道:“你是什麽人?”
燕永奇一笑,道:“王爺,我是您府裏的護院啊。我瞧見這邊有靜,便過來看看。”
銘王笑笑,把手指放在邊,示意他不要說話,爾後他推椅出了屋子,從外麵關上了門。
二人到了院子裏,他看向燕永奇,道:“咱們出去說話,莫要驚醒了我娘子。”
燕永奇怕他出聲喊,驚醒了這王府中的護院,故而便跟著他走了出去。
出了院門,銘王板起臉,看起來和正常人別無二致:“日後你來,務必要謹慎些,千萬別被人發現了。記住,這是我們的約定。來,我們拉鉤鉤。”說著,他出了小拇指。
燕永奇一頭霧水,不知道銘王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見他說要拉鉤,隻好出了手。
可就在他的手指快要挨著銘王的時候,銘王卻突然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歡喜道:“哎呀,我贏啦!我拍到你的手了!”
燕永奇麵疑,這算是個什麽說法?轉念想到自己這皇叔是個傻子,他思考傻子的做法,看來他真是糊塗了,傻子做事還能有什麽合乎常理的,還不就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眼見著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人察覺,燕永奇無心逗留,見銘王的眼神看向別,便趁他不注意,飛離開。
看燕永奇離開,銘王角含笑,小三子,敢進我的府裏來,就等著我送你的大禮吧。
半個時辰後,皇宮,書房。
燕皇聽了暗中監視銘王府的人的稟報,麵狐疑,道:“你說三殿下方才去了銘王府?”
“回陛下的話,正是。”
“詳細道來。”
“三殿下一人進了銘王府,先去的就是銘王爺的院子,他在院子裏待了有半刻鍾的時間,之後銘王爺親自送三殿下出來,二人還擊掌為號。至於二人說的是什麽,屬下怕跟得太近被二人發覺,因此並不敢靠的太近,也就沒有聽清楚。”
聽罷,燕皇的臉很不好看。他沉默了一會兒,便讓那人回去繼續監視。
之後,大太監劉福全近前,將一盞茶放在了燕皇的手邊,道:“陛下,夜裏涼,您喝杯參茶暖暖子。”
燕皇接過那參茶,一暖意浸潤在他的手掌之上,讓他冰涼的手指回暖了些許。他輕輕抿了一口參茶,靠在椅背上,微閉雙眼,讓那暖意流淌在自己的四肢百骸。
片刻後,燕皇睜開眼睛。
劉福全很有眼力見兒,當即便攤開一張空白的聖旨,之後開始研墨……
燕皇拿起玉筆,在那聖旨上寫道:“皇三子永奇,舉止規矩,行事果敢,當有大謀。擢其暫代江州河道監察史之職,兩日後離京赴任,欽此。”
待那筆墨幹盡,劉福全將那聖旨卷好,侍立在一旁。
“現在,你便去他府上宣旨,越快越好。”
得了燕皇的吩咐,劉福全即刻出發,前往三皇子府上宣旨。
他去的時候,燕永奇回府沒多久,正準備歇下的時候便聽到下人的稟報,言稱宮裏的劉總管前來宣旨。
燕永奇暗覺事關重大,忙穿好服前往正廳接旨。聽劉福全宣讀完聖旨,燕永奇便愣住了。
怎麽會這樣?
他覺得,這聖旨上的每句話都意有所指,說他舉止規矩,倒勉強說得過去。可這行事果敢,卻是沒有的事兒,私下裏他這父皇有幾次都說他做事急功冒進,怕是不好。最讓人生疑的便是這最後的職,這什麽江州河道監察史,倒也不是什麽不好的差事,可壞就壞在這江州的太守是他的死對頭。
他若是去了江州,隻怕他這死對頭會給他暗中使絆,到時候強龍不地頭蛇,他想要做些什麽可就有些礙手礙腳了。
“領旨謝恩吧,三殿下。”
聽到劉福全的提醒,燕永奇忙手接過那聖旨,道:“兒臣接旨。”
說罷,燕永奇站起,將藏在袖中的一枚金錠子不著聲的塞進了劉福全的手中,笑道:“劉公公,父皇為何深夜下了聖旨?”
劉福全諱莫如深的笑了笑,道:“日後夜,三殿下還是不要出門了。”
燕永奇微微詫異,難道他今天去銘王府的事被父皇知道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可能。可隻是去了一趟銘王府而已,他為的也不過是借機欺負一下赫雲舒而已,也值得父皇如此生氣,居然不惜深夜下旨?
燕永奇想不通,故而便笑著看向劉福全,道:“劉公公,父皇深夜未眠,倒是讓本殿下惶恐了。”
劉福全微愣,他知道這位三殿下如此說是想問出這背後的緣由,隻是他是在前伺候的人,對這些有可能是未來皇帝的人賣個麵子,稍加提醒還好,若是說的太多,陛下那邊也不好代。因此劉福全一笑,避重就輕道:“陛下勞國事,難以眠也是正常。時候不早了,老奴還要回去照顧陛下,這便告退了。”
說著,劉福全微微躬,告辭離開。
他走後,燕永奇麵沉似水,這般不清狀況的局麵,當真是讓他心裏沒底。
他喚出離絕,道:“明日一早,傳信去宮裏……”
話說到一半,燕永奇停住了,轉而說道:“罷了,我親自去一趟。”
他這父皇最是忌諱前朝和後宮勾結,出於這個原因他很進宮,有什麽事一般是暗中給自己的母妃麗貴妃傳遞消息,可這次他心裏沒底,便決定親自去一趟。再者說,從明麵上來看,他得了聖旨遠離京都前往江州,去宮裏和自己的母妃拜別並沒有什麽不妥之。
如此想著,燕永奇便打定了主意。
這一夜,燕永奇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趕去了金鑾殿,早朝之後並未回府,而是了後宮直奔母妃麗貴妃的宮院。
到了宮院外,燕永奇看著在外麵灑掃的宮,問道:“母妃可醒了?”
那宮抬頭一瞧,見是燕永奇,忙屈膝行禮,道:“見過三殿下,秋以來娘娘的睡眠便不是很好,這會兒已經醒了。奴婢這便進去通傳。”
燕永奇點點頭,很快,麗貴妃邊的婢溪雪便迎了出來,謙恭道:“三殿下,娘娘有請。”
燕永奇隨之走了進去。
此時,麗貴妃已經屏退左右,有的婢溪雪守著門,殿隻有他們母子二人。燕永奇來得如此早,便覺得事出非常,便把殿侍候的宮趕了出去。
燕永奇躬行禮:“兒子見過母妃。”
麗貴妃示意他坐下,道:“你我母子之間,沒有這麽多規矩。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燕永奇便把昨夜劉福全深夜府宣旨的事說了出來,聽罷,麗貴妃黛眉皺:“此事,隻怕是出在銘王上。你父皇與銘王本就深厚,此番銘王癡傻,想必你父皇為了以防萬一,在銘王府派了人,偏你還如此不小心,有了今日之事也就不奇怪了。你也是,好端端的夜裏去銘王府做什麽?”
說起這個,燕永奇一時無言。他去是為了給赫雲舒一個教訓,可這話,斷然不能拿在明麵上說。母妃對他又頗為嚴厲,如此,他更不敢說了。
見他沉默,麗貴妃也就不再問,畢竟兒子大了,若是得太,隻怕適得其反。最後,隻得告誡燕永奇到了江州之後務必要勤勤懇懇,切勿再出什麽紕。在宮裏也會向陛下進言,爭取早日讓他回到京都。
銘王府,赫雲舒醒得很晚,看著外麵已經升得老高的太,微微詫異。睡覺向來警醒,可不知何故,自從到了銘王府以來睡眠就變得很好,倒也真是怪了。
這時,赫雲舒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拉著,低頭一看,竟是銘王。他坐在椅上,拉著的手睡得正香。赫雲舒笑了笑,拍醒了他。
銘王睜開眼睛,看著赫雲舒,道:“娘子,我。”
赫雲舒笑笑,道:“好,咱們很快就吃飯。”
很快,念秋便進來服侍赫雲舒梳洗。之後,赫雲舒去看過了翠竹,見背上的傷恢複得很好,總算是放心了些許。
就在赫雲舒準備命人傳早膳的時候,新封的管家李忠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急聲道:“王妃娘娘,兵部尚書赫大人來了,還帶了不的人,眼下在正廳前跟火統領對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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