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已經基本斷定，太妃犯舊疾和這個東西有關，或者說，有可能就本不是什麼舊疾。

但……事沒有那麼簡單。

把錦帕合上，香灰收好，“這香并沒有毒。”

閆嬤嬤一怔，隨即又松了口氣，一直陪在太妃邊，事事都要小心謹慎，如果這香真的有毒，那真是難辭其咎。

但的這口氣剛松了一半，又聽蘇南道：“不過，太妃犯舊疾，的確和這個東西有關。”

閆嬤嬤呼吸一窒，蘇南目看向那瓶花，“花是誰采回來的？”

“是……是負責花園子那邊的丫環，太妃一直喜歡這種素凈的花，”閆嬤嬤心頭狂跳，“這花花期很長，香氣也極淡，自從開了之后，一般幾天都會送來一束，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呀。”

蘇南斂下眼瞼淡淡開口，“花是沒有問題，香也沒有毒，但錯就錯在，它們不能相遇。所以，下手之人的確是玲瓏心思。”

閆嬤嬤呼吸急促，心里翻涌著怒火，“我去把們都來！”

“別急，”蘇南輕聲制止，“別急，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不是第一次，只怕您這麼去，找不到真正指使的人。”

“蘇小姐……”閆嬤嬤眼中的疑和審視一閃而過，“如何會懂得這些的？”

蘇南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疑問，既然敢說出來就不怕質疑。

“嬤嬤忘了，我家中也是有姨娘的，我母親去世得早，家中經商，以前生意還沒有做大的時候，父親經常出門去經商。”

蘇南似乎是答非所問，但閆嬤嬤卻瞬間聽懂了。

是了，失去了母親的嫡，家里又有得寵的姨娘，這樣年的孩子如何能不膽心驚，事事小心？

閆嬤嬤微微點頭，語帶疼惜，“蘇小姐辛苦了。”

蘇南淺淺笑了笑，表淡然，“嬤嬤也不必心憂，現在既然已經發現，就一步一步來，眼下當務之急，是把太妃醫好。”

“太妃昨天生了氣，本來平時就睡不好……昨夜幾乎一夜沒怎麼睡。”閆嬤嬤心疼的抹了抹眼睛，“好在現在睡著了，真是謝謝蘇小姐了。”

云景剛才也說過太妃生了氣，蘇南也沒有細問，現在閆嬤嬤又說，不問道：“嬤嬤，太妃到底因何生氣怒？”

閆嬤嬤略一遲疑，被云景搶了先，“娘子，昨天有個丫環，在竹林那邊攔住了我，還哭。”

“？？？”蘇南。

閆嬤嬤接過話道：“還是讓老奴來說吧。”

……

“你說什麼？！”云柳瞪大眼睛，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的……的確如此，老奴剛剛打聽過了，昨天晚上，就在太妃的院中，太妃親自過問的，之后就打了幾十板子扔到了柴房，今天一早去看的時候，人已經涼了。”

“怎麼會這樣？”云柳手里著帕子，在屋子里來回打轉，“怎麼會這樣？！”

“不只如此，”在地上跪著的婆子吞了口唾沫，“老奴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打聽到，幾個管事的婆子也被了去，好一通審問。”

“什麼？都有誰？”

“有廚房和針線房的，還有……負責采買的。”

云柳的心頭一沉，不安的覺越來越濃。

“姑娘，老奴還聽說，昨天太妃生了氣，一夜沒怎麼睡好，又犯了舊疾。”

云柳目閃了閃，臉上掠過一古怪的笑，狂躁的心盡力平復，“是嗎？既然如此……那就又該本姑娘出力的時候了，起來吧，為我梳妝。”

婆子從地上爬起來，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這云柳姑娘人前人后兩張臉，著實嚇人。

小心翼翼的伺候，看著鏡子里的云錦不忘拍馬屁，“姑娘長得真是好看，花朵一樣。”

云錦勾了勾，無論如何，太妃的舊疾一犯就離不了，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可梳妝完畢，等來等去，也不見有人來請。

以往都是閆嬤嬤來，可今天別說是閆嬤嬤了，連太妃那邊的使婆子也不見來一個。

這是怎麼回事？

等著有些不耐煩，“究竟怎麼回事？你去打聽打聽。”

“是。”

婆子早就不想在邊呆著了，看著那張漂亮臉蛋上的毒神，汗都要豎起來。

匆匆出了院子才算松了口氣，先若無其事的去了廚房，打聽到太妃的藥早被閆嬤嬤端走了，又去太妃的院子周圍打聽，奈何太妃院子里的人都嚴，守得跟鐵桶一般。

閆嬤嬤正在院子里和蘇南說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有個丫環進來低聲耳語了幾句。

閆嬤嬤立即變了臉，對蘇南道：“蘇小姐，老奴去去就回。”

蘇南看的神，攔下問道：“嬤嬤，我多問一句，是不是有人來打探太妃的消息？”

閆嬤嬤訝然的聰明，但也沒有瞞，點了點頭。

蘇南道：“不急，想知道，就告訴一些也無妨。”

閆嬤嬤一怔，眼睛微亮了亮，“老奴明白。”

對報信的丫環吩咐了幾句，丫環領命而去。

蘇南看著這偌大的院子，這個院子和云景的院子應該是王府后宅中最好的，可照樣都是是危機，都有算計。

云景悄悄走到窗前，往里看了看，太妃還在睡著。

他又走到蘇南邊，“娘子，母妃還在睡著，睡得好沉。”

“是啊，王爺說得極是，太妃許久沒睡過這樣的覺了，”閆嬤嬤慨著對蘇南再次行了個禮，“多虧了蘇小姐。”

蘇南笑意微深，“嬤嬤不必客氣，太妃待我極好，能為太妃做些事，是我的福分。子康健，景兒也開心，我也開心。”

云景輕聲笑起來，“景兒很開心。”

蘇南和他相視一笑，眉眼滿是抑制不住的喜，那是發自心的，不是裝的。

閆嬤嬤滿懷欣，自從云景腦子傷以后，多人等著看北離王府的笑話，又有多人在背地里說王爺的壞話，嘲笑太妃，心里再清楚不過。

如今能夠遇見蘇小姐這樣的妙人，能夠真心待王爺，也是一大幸事。

得了命令的丫環，把院里的消息給了云柳院中的婆子。

那婆子一溜煙的回到院中，氣吁吁的說道：“回姑娘，大事不好了！”

云柳一聽這話，差點打翻了手里的茶盞，一下子站了起來，“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