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嶼輕輕捧著的手指,就像是捧著絕世的珍寶。
他作細膩小心,就是在擔心自己會弄疼喬楚的手。
戒套無名指的那刻,喬楚覺有什麽在心髒的位置。
看著與溫孤嶼一套的對戒,想起了那個古老的故事。
在二戰時期,法國的一對青梅竹馬因為戰爭被迫分離。
竹馬響應國家的號召上了戰場。
青梅則是一直在家等待。
等呀等,熬過了戰爭的苦,等歸於和平的時候,沒能等到竹馬的回來,等來的是對方的死訊。
從年輕的小姑娘熬了滿目滄桑的姑娘,大家都勸嫁給另外一個人的時候,選擇了在竹馬死亡的地方殉。
等人們發現的時候,也發現了一封書。
說,要是繼續活著,不保證哪天會聽父母的話,嫁給一個不的男人。
也不保證永遠對他忠貞堅定。
但是能在依舊著他、念著他的時候,陪他一同上天堂,追隨他,守護他。
就像當初,他守護著長大那樣。
喬楚還記得當初聽到這個故事後心裏的五味雜陳。
是的。
也抱著懷疑。
殉,不是傳說嗎?
不過,喬楚現在還是相信了,殉,也不一定是傳說。
看向長椅。
對上慕北祁的眼睛。
他的眼神黯淡,如失去了求生意識的人。
神父又道:“新郎可以親吻麗的新娘子了。”
喬楚一怔,正常的結婚流程是有親吻這個環節。
他們不是真的結婚,又怎麽能親吻?
溫孤嶼讀懂喬楚眼中的為難。
他握住雙肩,換了角度。
喬楚變背對慕北祁那邊。
溫孤嶼緩緩低頭。
喬楚握著手捧花,手指因為張,掐住了手捧花的帶。
溫孤嶼用僅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放心。”
在沒徹底喜歡他之前,他會克製住所有的衝,給最大的尊重。
溫孤嶼微微側著頭,兩人靠得很近,隻差一點距離。
他們並沒有親吻,但在外人眼裏,他們就是一對擁吻的新人。
不是直接湊近盯著的人都看不出來他們其實沒有親吻。
尚思思帶頭鼓掌歡呼。
其他掌聲跟著響起。
在場沒有多人。
掌聲也是零零散散的。
卻也是帶著祝福。
隻有慕北祁,他的手指摳手心之中,怎麽也沒法給他們鼓掌慶祝。
溫孤嶼緩緩抬頭,溫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楚楚,你終於為我的新娘了。”
喬楚低低垂眸,輕“嗯”一聲。
慕北祁痛徹心扉。
溫孤嶼轉過,與喬楚肩並肩站著,對神父謝道:“謝謝神父,為我們主持婚禮。”
神父慈祥地看著兩人,笑著說道:“祝福二位。”
“二位新人可以去花園外麵拋手捧花,把你們的幸福傳達給下一位。”
“好。”溫孤嶼帶著喬楚走出花園。
尚思思與喬歉也跟著離開。
裴思辰站起來,看著神木訥的慕北祁,搖了搖頭,也跟著走出花園。
秦野也跟上。
神父看著慕北祁坐在長椅上沒有挪的意思,懷著慈悲之心上前詢問:“先生您看著一點也不高興。”
慕北祁沒作聲。
此時的心,一如當初隻想跟著喬楚離開的心一樣。
他在意的,隻有喬楚。
這個世界,也隻有喬楚能讓他覺到高興。
慕北祁沒法忘記,當初發現喬楚沒事的時候那種心。
神父見他不說話,主在他附近的位置坐下。
“先生,您喜歡新娘子?”
神父在主持著婚禮的時候,一直注意到模樣與氣質都出眾的他。
與周圍臉上掛著祝福的人不一樣,男人的神非常的鬱。
慕北祁沙啞開口,承認對喬楚的。
“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摯。”
“因為我早些年的無知與自大,害差點沒了命,也失去了的。”
慕北祁相信,喬楚是過他的。
同時也清楚知道,現在喬楚已經不他了。
是他弄丟了喬楚。
神父說道:“這是一個憾的故事。”
“先生您今天能來參加新娘子的婚禮,也是時候學會放下了。”
“隻有真正地放下,您才能真正地放過自己。”
神父這麽說,是注意到慕北祁手腕上的疤痕。
那道深刻恐怖的疤痕,好像在告訴眾人,他對喬楚的,是超過了生死的。
神父見慕北祁沒反應,又寬著:“您學不會放過自己,又怎麽樣放下心裏的人?”
慕北祁猛然站起,眼神冷冰地瞥了一眼神父。
“我不需要放過自己。”
他雙手口袋中,冷漠地走了出去。
這些都是他當初傷害喬楚的懲罰。
他原諒不了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又怎麽可能放過自己?
神父看著他離開,無奈搖頭。
他不是救世主。
隻是想著能夠開解一個人,也算是拯救了對方。
但也不是誰,他都能開解功的。
這世上大部分的人對待的時候,都是執迷不悟的。
旁人無法渡他們。
他們隻能自渡。
渡過去了,也就度過去了。
渡不過去,就會像剛才那位先生那樣,上多一條條的疤痕。
慕北祁走出教堂。
照在整個花園。
慕北祁瞇了瞇眼睛,過了好幾秒才適應了刺眼的。
喬楚站在一片洋桔梗中央,背對著眾人,把手捧花往後一拋。
手捧花了一道漂亮的拋線,最後落了裴思辰的手中。
喬楚轉過,看到裴思辰手中的花,笑瞇瞇道:“恭喜裴醫生。”
裴思辰笑了,把手捧花拿到尚思思的跟前。
“思思,送給你。”裴思辰眸中濃意。
喬歉吹了個口哨,“還是裴醫生會來事。”
尚思思鬧了個大紅臉,“哎呀,討厭,你要是不想要,就別搶呀。”
“我想送給你。”裴思辰說道,與其讓搶到,還不如直接將手捧花送給。
這樣更有意義。
尚思思接過,臉頰的赧盡顯,俏又麗,“那謝謝了。”
“能做我朋友嗎?”裴思辰又道。
尚思思拿著手捧花湊近嗅了嗅,百合與洋桔梗獨特的香氣熏得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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