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關那天。

    熊大重新變回初次相遇時那般小形態，噙著淚花，趴在青年肩頭匍匐淺睡，兩隻胳膊死死抱住他的脖頸，生怕一鬆手，就像荒部落被滅時那樣，一睜眼雙親皆失。

    “約莫再有半天，就該回歸現世了。”

    孟輕舟略微應一番，算好時間，便前往天庭第三十三重天，見到守護南天門的狩道。

    狩道一看見孟輕舟，不住流淌涎水，明手拭，有些不住。

    “我要見一見天庭之主，可否？”孟輕舟禮貌詢問。

    遠古天庭給予他不饋贈，理應有所報答，否則道心難安。

    順便帶著小個臉，讓大家知道，這小玩意是我的崽，往後誰敢它，心裏掂量掂量後果再說，保不準我哪天就回來了。

    淩霄殿。

    眾神再次匯聚，皆注視著孟輕舟信步邁殿。

    “恭喜證道天衢，道友是來辭呈的嗎？”一團朦朧霧靄中，時間神魔發出聲音。

    眾神沒有表達出一惡意，明知對方可能會違背諾言，不會為天庭提供解救之法，他們也沒想過強行把人留下供想法。

    “前來與諸位告別隻是其一，其二則是為履行當初許下的諾言，諸位以誠待我，我當以誠待諸位。”孟輕舟笑著說道，手指拭脖頸流淌下來的口水，麵和煦。

    “哦？”

    眾神皆驚。

    就連寶座上那顆眼球都不投來視線。

    他真要不顧時間線崩塌危險，將天機闡述嗎？

    孟輕舟淡然道：

    “證道天衢以後，我對時間、空間大道悟愈發深刻，那些能說，那些不能說，我心裏有數。”

    “在條件允許況下，我會盡可能提供一些未來的報。”

    聞聽此言，眾神都肅然起來。

    祂們都清楚，哪怕對方是時空大道修行者，行此舉，也要麵臨巨大風險，稍有不慎就是碎骨下場。

    “多謝！”時間神魔鄭重其事道。

    “多謝！”眾神都在道謝。

    原本，祂們就沒指過對方能履行諾言，沒想到在臨走之前，此人會不顧生命危險，前來報答天庭。

    實際上就算孟輕舟不來辭別，悄無聲息離去，眾神同樣不會說什麽，基本上等同默認。

    孟輕舟深吸口氣，小心翼翼將睡眠中的放到一邊，擔心待會發時間線崩潰，波及到小安危。

    他整理一會思緒，便開口說道：

    “未來，有眾神時代、萬族時代以及人族時代...”

    一番話才剛說出口。

    冥冥中有惡意降臨，訇然闖淩霄寶殿，砸在孟輕舟背脊上，沉重非常，竟將他的背脊骨骼砸地碎。

    這是來自於混沌宇宙意誌的威！

    “咳咳...”

    孟輕舟咳，麵微白，轉瞬恢複如初，繼續說道：

    “導致天庭覆滅的因素，來自於天道，也就是混沌宇宙意誌...”

    “它收回權柄，重塑新世界，推進曆史進程...”

    嗡！

    一柄虛空劍胎浮現，懸在孟輕舟頭頂，隨時就要落下，將其從頭到尾徹底貫穿。

    眾神怒目而視，驚怒加，全都不約而同，十分默契的出手阻止。

    然而，那柄劍好似不在這片時空，神魔手段本無法到它。

    孟輕舟擺擺手，示意眾神住手，繼續說道：

    “天庭覆滅無法逆轉，唯一生路，就是盡可能讓一些生靈離天庭，讓一些神魔趁早準備退路，能活一個是一個...”

    刺啦！

    虛空劍胎陡然落下，卻被孟輕舟提前預判躲過，堪堪著耳朵，從肩膀貫穿半邊。

    “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再說下去...時間線會徹底崩潰。”

    孟輕舟踉蹌退後幾步，忍著劇痛，說出最後一句話。

    他沒有說出天庭如何戰勝天道的方法，等於無法逆轉結局，天庭終究還是要覆滅的，所以對時間線的破壞相對來說還在可控範圍。

    寶座上染眼球深深地看一眼前者，終於說道：

    “足夠了！”

    “你的恩，天庭眾神以及混沌宇宙所有生靈都會記住，這柄劍來自混沌宇宙的意誌，來自於冥冥中規則化，是大衍四九，遁走的那個「一」。”

    “饒是天庭，也無法為你救治。”

    “不過，憑借你現在的實力，頂多一年半載就能自行恢複痊愈。”

    話還沒說完。

    隻見孟輕舟一把握住劍柄，從肩膀拔了出來，劍胎被拔出剎那，立刻化作虛無消失不見。

    ——【終焉刻鍾】。

    ——【卯時：日出】。

    終焉圓鍾在他後浮現，指針停留在卯時，下一瞬間，孟輕舟傷勢盡數恢複如初，狀態也回歸巔峰。

    “呃...”眾神瞠目結舌。

    這也行？

    染眼球凝眸注視，略有深意道：

    “時空大道的終極現？你很不簡單，若是我猜測不錯，未來有大變局，而引起這番風雲的人，恐怕就是你吧。”

    孟輕舟默然，沒有回答，小心翼翼把重新放回肩膀上，閉著眼睛，非常練把摟住他的脖子。

    隨即。

    他轉走出淩霄殿，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朗聲道：

    “諸位，永別了。”

    三千大道神魔目送著他，神念中出無奈笑意的緒，旋即都模擬出人族語言，同時出聲：

    “永別，眾生的先驅者。”

    ...

    ...

    南天門外。

    孟輕舟突然頓住腳步，側頭說道：“尾隨一路了，是否該現一見。”

    一道人影走出，從影中漸漸顯現全貌，正是那位人族智者——「玥」。

    “有時間嗎，喝一杯？”玥提著酒葫蘆問道。

    聞言。

    孟輕舟猶豫幾秒，便點頭答應：“可以，帶路吧。”

    對於真正的人族先驅，而非他這種冒牌貨，孟輕舟還是十分興趣的。

    一府。

    玥與孟輕舟相對而坐，桌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珍貴佳肴，其中甚至有先天神明的，充當食。

    醒來，懵懵地撓頭打量四周，完全沒搞清楚現狀，鼻翕微，嗅覺靈敏的聞見食的味道，打眼一看，就看見滿桌子味，當即顧不得許多，一把撲上去，抓起一吃的滿流油。

    見此形，玥哈哈大笑：“倒是通人。”

    說著，玥就要手賤去腦袋，卻被一把拍開，齜牙咧衝他威脅警告。

    “嘿！？”玥被逗樂。

    “熊大！”孟輕舟斥責道：“別沒禮貌，吃你的飯。”

    這才悻悻然收斂兇態，抱著蹲在孟輕舟肩膀上大快朵頤。

    玥替他斟滿酒水，道：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尋你，終於有幸得見。”

    “人族有你有我，總有一天能夠主宰沉浮，為天地的主人，道友，可願與我攜手創建人族未來！？”

    玥並不知道這名神青年，是從未來降臨，知道這件事的唯有三千大道神魔，可祂們將這件事視為最高機，本就沒和其他人說。

    所以，直到如今玥都以為神青年是這個時代的變數，甚至將他視為人族未來的領袖。

    “我隻是一山野散人，做不來領袖先驅，真正的人族先驅是你，不是我。”孟輕舟搖頭解釋道：“我也沒有資格。”

    他也沒有主解釋自己的來曆。

    沒那個必要，反正以後再無相見之日，一別就是永別。

    說出來反而徒增麻煩。

    玥顯得非常激，滿飲一杯酒，道：

    “怎麽會呢！”

    “你可知道，在我心目中，你是一位值得我追隨的領袖先驅！倘若是你的話，我願意為附庸陪襯！甘願做那鮮花下麵地綠葉。”

    “唯有你才能領導人族渡過劫難，熬過未來的茫茫黑暗。”

    “苦修多年，好不容易證道天衢，為頂天立地的男兒，怎能不為族群做出一番貢獻，在天地間留名，幹出偉大事業呢！”

    孟輕舟不苦笑，啞口無言，不知該怎麽解釋。

    什麽烏龍劇。

    被真正的人族先驅誤認為是士高人，還被他奉若神明，簡直離了個大譜。

    “其實，我是從未來降臨而來，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族。”孟輕舟隻好如實道來，避免對方進一步誤解。

    可是。

    當玥聽見這番說辭，眼裏彩驟然黯淡下來，低落道：

    “為了敷衍我，就連這種借口都...”

    “算了，我相信總有一日你會回心轉意的，我等你！”

    “隻要你回頭，我永遠在那裏等著你，等你與我一起共創盛世！”

    說到這裏。

    玥腦海裏一直在浮現前兩日證道天劫時場景，那一抹璀璨劍芒，那一道無敵姿，深深刻畫在他腦海裏。

    猶如年時陡然見到白月，往後餘生，無論他取得多大就，攀登到何種高度，這一天的景將伴隨他終生。

    因為。

    那一天是玥見到真正無敵者的姿態是怎樣的。

    “真正的無敵者、偉大先驅，就該如您一般！無懼任何人，哪怕是天劫、哪怕是混沌宇宙的意誌！”

    “總有一天，我也會為您這樣的人！”

    玥眼神十分堅定，簡直快要燃燒起火焰，目灼灼著孟輕舟，語氣篤定道。

    “誒...”孟輕舟額歎息，頭疼裂。

    這尼瑪怎麽就解釋不清呢。

    你小子是魔怔了嗎，勞資發自肺腑一番真心話，你為何都不信。

    “反正我隻跟你強調一點，我真的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來自於未來，不信你可以問淩霄殿那些大道神魔，祂們都清楚。”孟輕舟說道。

    話剛說完。

    一道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們不會替你證明，你的存在，天庭已經無法掩蓋，倘若向外界證明，你是從未來降臨，會引發混沌宇宙的大子。”

    是時間神魔的聲音。

    也對...

    孟輕舟證道天衢時，被整座混沌宇宙所有生靈都看見了，眼下，眾生已經將他視為先驅者，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這時候天庭跑出來解釋，神的先驅者是從未來降臨，且不說誰會相信，屆時迷信先驅者的眾生，都會崩潰引發象。

    說的再嚴重點，未來修行者回歸遠古這件事廣泛傳播開，也許會讓時間線變得紊。

    天庭隻為混沌宇宙秩序而誕生，不可能主去幹擾規則秩序的事。

    “好吧...”

    孟輕舟端起酒杯，淺嚐輒止，頓這杯酒苦無味，早知道就不該跟這人一起來喝酒。

    攤上這破事。

    “這樣吧，我雖然沒辦法與你共同創建盛世，但可以為人族留下一些東西。”

    孟輕舟說著，憑空為玥演繹道則，演繹修行境界的更深層次完善。

    別看玥是人族修行係的開創者。

    但他開創出來的修行法，十分淺顯，完全不足以與近古修行法媲，畢竟後者是數個時代，幾萬年修修補補、各種試錯，才全麵完善出來的修行法。

    相當於更新迭代十幾個版本的最新型產品，玥修行的法門，頂多稱得上老古董。

    “道法原來還有如此多奧妙。”玥看的如癡如醉，恨不得鑽進去徜徉。

    一番演道持續近四五個小時，終於宣告結束。

    “您還說自己不是先驅者！”玥愈發篤定，滿目狂熱地說道。

    ...

    “靠背。”

    “你怎麽理解就怎麽理解吧。”孟輕舟啞然，懶得再繼續解釋。

    說罷。

    他實在懶得跟「玥」繼續掰扯，扛起還在胡吃海塞的，從它裏拔出一骨扔在桌子上，拍拍的小屁，道：

    “走咯，趁著還有點時間，再陪你玩一玩。”

    聽聞此言，原本還想再抓點食帶走，立刻停頓住，默默坐會他的肩膀，耷拉著腦袋，不停用油漬呼啦的小爪子眼睛。

    它沒吭聲，自顧自假裝淡定，大眼睛旁邊發已經被淚水。

    小也變得懂事了。

    沒哭沒鬧，像個馬上要被拋棄的孩子。

    它先是握戴在脖頸的劍符吊墜，然後用小爪子摟住青年脖頸。

    ....................................

    【求追讀，求禮，求五星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