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回春堂的扁老大夫是活菩薩,我看不過是一個見死不救的老騙子罷了!」
老騙子?
騙你什麼了?
欠你了?
有些人說話方式,怎麼就那麼不討喜,那麼讓不聽呢。
也就是扁老先生那種真正醫者了,要擱在百里緋月上,別說病人沒救了,有救,也偏偏不救。
外面又傳來一聲一聲的罵,越罵越難聽。
這回春堂留給的印象還算不錯,扁老先生那個人,還對胃口,對也不錯。
百里緋月挑了挑眉,既然在這裡,沒道理任由人把髒水潑在回春堂。
外面又一道罵聲傳來時,眼一瞇,走了出去。
罵得正起勁的人,看見突然有人出來了,都下意識停了一下。
沒理他們,百里緋月蹲下又檢查了一番擔架上的男人。沒看錯,的確沒救了。
抬頭看了一眼那些目眥裂幾乎用仇恨目看著自己的人。
起冷靜面對他們,出口的話卻是,「不錯。還有救。」
「那你快些救啊!」一個人不耐煩的吼。
「很抱歉,這位大姐。我來回春堂不過幾天時間,藥材都才勉強背一部分,也是巧才認識這個病,實在沒資格出手替病人瞧病。現在我們堂里的大夫扁老先生出診去了,怕是晚飯時分才能回來。」
頓了頓,「其實這個病,對面濟世堂的陳大夫就能治。唉,我一個小學徒都看得出來的病,也不曉得,他們怎麼會讓你們來這裡。」
那人愣了下,「可是他們說你們能治!你是不是故意騙我?讓我進去看看!」
「大姐,您要這麼說,我就沒辦法了。您要不相信,請跟我來。看看我們回春堂的扁老先生是不是不在。不過,」眼神微冷,「要是把時間浪費在這裡,耽誤了病人救治,可就怨不得我們了。」
那人和邊的人嘀咕了幾句,又不忿道,「那我們在這裡等,你去把你們大夫趕找回來啊!」
「找回來?」百里緋月面紗下的勾起一抹笑,「我們家老先生被禮部尚書府請去了。不如大姐您隨我一道去,讓尚書大人先著你們?」
禮部尚書幾個字一出,那些鬧的人都萎了。
他們一輩子見過縣太爺的都不多。
「那,那你說怎麼辦!這人都抬到你們醫館門口了,你們就說管不管吧!」
「辦法我不是給您說了?對面濟世堂能治。不過,」轉頭對小葯道,「小莫,你去抓兩幅補藥送給這位大姐,等病人病好了,給調理補子用。」
小葯小莫是個聰明機靈的,立刻進去麻利抓了兩幅常用強健的葯笑瞇瞇送到那人手裡。
白得了兩副葯,那人一行人也不好意思鬧了。
有些訕訕的。
又馬不停蹄指揮人抬著擔架往對面濟世堂而去。
百里緋月漠然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有些人真是,完詮釋了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同時,京都某。
逐月砰的一下踹開追風住的大門,冷冷道,「主子呢?」
追風看了一眼,「前天晚上主子讓我們撤出玉華宮后,並未召見過我。」
逐月冷笑一聲,「所以,你作為主子的影子影守,本該時時刻刻跟隨主子的人,此刻也不知道主子的行蹤!」
一字一頓,幾乎咬碎一口銀牙,「錦衛的人一大早來找我彙報公務,說前夜皇宮國庫被盜,他們奉旨調查,種種跡象表明,盜國庫,機關,落下忘川水的是主子!」
聽到主子兩字,追風神一變。
忘川水!
知道錦衛和逐月都不會信口開河,既然這樣說,就是有十足的證據和把握。
雖然主子會盜國庫很奇怪。就算盜國庫,並非第一次去國庫的主子會機關更奇怪。
退一萬步說,就算主子了機關,以主子的手,會落忘川水,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但,一點也沒慌陣腳,冷靜無比的問,「怎麼回事?」
他們四個影守雖不隸屬於任何部門,神非常。但其實各司其職,逐月負責的就是朝政公務方面的事。
一般的錦衛不知道逐月的影蹤,但私底下負責接洽公務那名錦衛是有專門方法聯繫到逐月的。
逐月攤開手掌。
追風一眼認出,「天蠶!」
天蠶,奇無比,卻削鐵如泥,堅韌非常。重量之輕,如同鴻一般,天下間唯這一,不可能會有第二了。
雖然一般主子常用的只是普通雪蠶,譬如春獵會上卷凌三小姐那就是普通雪蠶,但這獨一無二的天蠶,哪怕比較用,跟了主子比較久的錦衛頭目也是認得的。
他們也確實沒認錯。
「主子……」
逐月冷冷話,「我去現場看過,據天蠶懸掛的位置來看,主子確實落了忘川水。」只是不明白,主子就算落忘川水,就算在國庫,也有辦法給他們發信號的,為何沒收到主子的信號?
「主子會沒事的。」追風堅信。
「這還用你說!」逐月不耐煩的打斷他,這點從不懷疑。
「現在的問題是,國庫的大門沒有任何被損壞的痕跡,顯然是鑰匙打開的。國庫的鑰匙統共就兩把,一把在皇上手上,一把在主子手裡。皇上的鑰匙還在,他又沒自行打開過,而主子,想想也知道,無人能從他手裡盜得鑰匙。」
不等說完,追風自然明白。
也就是完全排除了他人打開國庫的可能。
「皇上知道了多?」
逐月哼了一聲,「錦衛雖還沒上報,可皇上又不蠢,猜也猜得到打開國庫的是主子。也就是這兩天,早晚會傳主子問話。」
傳主子問話,他們不懼。
主子就算一時興起盜個自家國庫,皇上也不能把主子怎麼樣。
不過。
不能讓皇上知道主子落下了忘川水,還失聯,生死未卜!
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了。若到時候主子還未出現,我會扮主子的模樣進宮。」追風作為型最像自家主子,模仿自家主子也最像的影子影守,這就是他存在的價值。
必要的時候,是一個很好的替!
逐月冷哼了一聲,不想和他多說。
不過是主子一道影子罷了,又不是主子!
再沒說什麼,轉離開。
心底卻並不如表面平靜,雖然怎麼都相信自家主子沒事。
還是有無數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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