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哭喪著臉道:「芳馥姐姐,小的去後廚讓人煮了薑湯的,但是回來的時候世子爺已經躺下,不肯喝了,您看,薑湯都還在桌上呢!」
芳馥扭頭一看,果然,桌上放著一碗早已經涼的薑湯。
沈天舒聽了這話莫名心虛,是最知道厲子安昨晚為什麼要去沖冷水澡的了。
「現在已經這樣了,就別罵他了,我先開個方子你們趕去抓藥。」
沈天舒說著寫下一個方子給青林,然後又吩咐芳馥:「再去找一床被子個給他蓋上。」
「是,奴婢這就去。」
「明玉,你去端盆涼水過來,再拿幾條帕子進來。」
「是,姑娘。」
待三個人都領命下去之後,沈天舒走到床邊,握住厲子安滾燙的手,嘆氣道:「昨天還說我不讓人省心,我看你才是真不讓人省心呢!」
厲子安雖然燒得人事不省,但是當沈天舒握住他手的時候,卻下意識地也回握住了。
厲子安掌心滾熱,沈天舒覺自己的手幾乎都要被他給燙傷了。
這讓擔心不已,怎麼燒得這樣嚴重?
明玉和芳馥幾乎同時回來,給厲子安加蓋了一床被子,又弄了涼帕子敷在額頭上。
因為天恩寺有自己的藥房,所以青林也沒耽擱太久便回來了。
半個多時辰之後,藥便熬好端進來了。
「你把世子爺扶起來。」沈天舒吩咐青林將厲子安扶起來,自己親手一勺一勺地把藥給他餵了下去。
芳馥驚訝地看著厲子安竟真的乖乖將藥全喝了下去,一時間簡直懷疑面前這人該不會是別人假冒的吧?
這還真是他家那個警惕心極強的世子爺麼?
還是說,世子爺的警惕心,也是要分人的?
看著一隻手被厲子安握住,只能用一隻手餵他喝藥的沈天舒。
芳馥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一碗藥餵完之後,沈天舒又讓明玉給厲子安頭上換了條帕子。
「等半個時辰看能不能發出汗來,汗能出來就好了。
「可若是出不來汗,怕是就得用艾灸了。
「你們先去忙吧,我守著他就行了。」
芳馥聞言道:「那奴婢就先回郡主那邊去了,勞煩沈姑娘了。」
青林道:「小的就在門外候著,沈姑娘有什麼吩咐隨時小的便是。」
明玉則道:「姑娘,奴婢去熬點粥送過來吧,您一大早都沒吃東西呢!」
說完見沈天舒似乎想要搖頭,立刻補充道:「萬一世子爺醒了,也得到吃點兒熱乎的好克化的東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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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舒這才點頭道:「嗯,還是你想得周到,去吧!」
三個下人一起躬退了出去。
關上房門之後,明玉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姑娘和世子爺竟接連生病。
「世子爺陪完姑娘,姑娘又來陪世子爺。
「待世子爺好起來之後,真該讓他倆好生在寺里拜拜菩薩,去去霉運。」
「誰說不是呢!」芳馥十分認可地點頭道,「要我說,該找住持來給看一看,是不是衝撞了什麼,或是犯了什麼小人,破解一下才好。」
有了共同話題,兩個人迅速說到一起去了。
青林不進,只能在一旁聽著。
好在兩個人都還各有差事要做,沒聊多久就不得不各自去忙了。
沈天舒在房中陪著厲子安,不時手他的胳膊和頸間,發現他一直都沒有發出汗來,忍不住有些著急。
明玉熬了一小砂鍋的粥端過來,小聲勸道:「姑娘先多吃幾口吧,您一會兒還得喝藥,不能耽擱。」
「先放那邊吧。」沈天舒此時哪裡吃得下去,皺眉道,「你趕去找人問問,看寺里有沒有艾灸用,若是沒有,就人速速去買!」
雖然還沒到半個時辰,但厲子安如今渾燒得燙手,卻沒有任何要出汗的跡象。
沈天舒決定不再繼續等下去,打算直接給他艾灸。
明玉趕去找芳馥詢問。
好在這邊禪院裡就備有艾灸用品,很快便拿了一套回來。
沈天舒青林進來道:「你來給世子爺翻個,讓他趴在床上,然後把除去上,再蓋上被子。」
青林依言而行。
然後沈天舒過來在風池、大椎、風府等位上幫他艾灸。
好在艾灸很快起了作用,厲子安漸漸開始有些冒汗。
沈天舒一邊繼續幫他艾灸,一邊幫他汗。
艾灸之後還直接上手幫他疏通了一下從後腦一直到腰部的經絡。
這一番梳通下來,厲子安的汗瞬間就冒出來了。
汗一發出來,的熱度就漸漸開始降低。
沈天舒了把自己額頭上的汗,起道:「青林,你給世子爺拭一下子,裳就別換了,把被子蓋嚴實了就行,一會兒肯定還要出汗,裳換來換去的容易再著涼。」
「是!」青林聞言趕放下自己剛找出來的裳,快步過來接過帕子,準備給厲子安。
明玉見這邊忙完了,又過來勸道:「姑娘,您趕吃口東西吧,今天早晨的藥還沒喝呢!」
青林聞言也幫著勸道:「沈姑娘,小的會看著世子爺的,您趕吃飯吃藥吧,不然世子爺醒了之後知道了,肯定要自責的。」
聽了這話,沈天舒才終於離開室,坐到外間的桌邊。
明玉趕給盛了一碗溫度剛好的粥,又擺上四道小菜。
沈天舒食不知味地將一碗粥喝完,手接過明玉端過來的藥碗,抬頭一飲而盡,然後立刻起回到室。
青林已經給厲子安完子,重新蓋好了被子。
沈天舒不放心地手在周圍了,把四面都給掖。
冒了一汗之後,厲子安的臉比之前好轉了不。
沈天舒把手進被子裡,抓住他的手,幫他按著合谷。
合谷就是虎口的位置,屬手明大腸經,長於清瀉明之鬱熱,可以宣肺理氣,疏風解表,調汗瀉熱。
不但汗多可止汗、無汗可發汗,還可以緩解風寒引起的各種癥狀。
但是因為沈天舒剛剛吃過藥,那藥本就有一定助眠的效果,為了讓病人多休息,才能更好地恢復。
於是幫厲子安著著位,人就漸漸不控制地打起瞌睡。
最後乾脆抓著厲子安的手,趴在他上睡著了。
厲子安夜裡被燒得渾燥熱,卻又怎麼都醒不過來,覺自己像是被關進了煉丹爐,正在遭火刑。
不知過了多久,額頭上漸漸有了一涼意,讓他舒服了不。
到後來,等一汗都出了之後,他整個人覺得輕鬆了許多,這才慢慢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厲子安的警惕心也跟著隨之甦醒,立刻察覺到自己好像正著子。
他想掀開被子看一眼,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抓著不放。
不僅如此,甚至連半邊子都被著彈不得。
厲子安垂眸向上去,便看到沈天舒的頭頂,還有沒顧得上梳的凌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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