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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君容今年十四歲,是個十分直率活潑的小姑娘。
沈天舒之前就與見過面,此時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有在對面嘰嘰咕咕說個不停,倒也沒有什麼尷尬氣氛。
「沈姐姐,你爹在湖廣任職可真好,我們全家跟著我爹去的都府,那邊可得很,我爹平時都很讓我出門,出城就更不行了。我在那邊待了六年,連城外有什麼好玩的都不知道,說出去誰敢信?回去被人問起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房裡有一本關於川蜀的遊記,裡面對都府和周圍寫的很是詳細,妹妹若是有興趣,回頭我人把遊記給你送過來。」
趙君容嘟起道:「謝謝沈姐姐,可我最不耐煩看書了。」
沈天舒看可,忍不住手還帶著嬰兒的小臉,道:「那要不這樣,你每天下午空去我房裡,我講給你聽。」
「真的麼?」趙君容眼睛瞬間亮了,向前傾著子,湊近沈天舒道,「我可是個實在人,別人跟我客氣我也聽不出來的,姐姐這麼說了,那我可就真的天天去了?」
「反正我一個人閒著也不過是看書解悶,你去找我,咱們兩個說說笑笑,豈不更好打發時間?不過還是得跟趙夫人打聲招呼,別耽誤了妹妹的正事兒才好。」
「我能有什麼正事兒。」趙君容擺擺手道,「我去找姐姐看書,我娘高興還來不及呢,也不會說我天天不求上進了!」
趙夫人在房裡伺候趙老夫人吃過飯,打算過來看看兩個孩兒相的如何,走近正好聽到兒最後這兩句話,忍不住念了句:「阿彌陀佛,沈大姑娘若是能讓我家這皮猴兒穩當坐下來看書,我可得備重禮好好謝你!」
這邊小姐妹倆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竟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模樣。
趙夫人見狀也不多打擾,又去花廳那邊去看趙衢和沈仲磊。
這兩個人坐在一起,開始還是敘舊,很快就聊到彼此這幾年在任上遇到的事,在理政事上有什麼心得。
趙夫人在門外聽了幾句,便沒進去打擾,只叮囑門口的下人道:「如今天冷,酒菜勤換著,可不能吃涼酒冷菜,也勸著點兒,別讓他們喝太多了,看回頭明天難。」
下人們連連應諾。
待趙夫人離開之後,屋裡的話題很快又發生了變化。
沈仲磊給趙衢斟滿一杯酒,問:「趙兄,這次回京,會補個什麼職位,心裡頭可有些眉目了?」
趙衢聞言嘆了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我家是什麼況,時賢你還不知道麼?京中的消息我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次能在任上做出些功績,得以提早回京,就已經是萬歲爺眷顧,至於之後會落到什麼位置上,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如我寫信給家裡,讓我家幫著打探一下?」沈仲磊當初在書院跟趙衢的關係就不錯,如今見他一心撲在政事上,對他的前途也十分看好,也是真心實意地想要鞏固這份誼,請家裡幫忙打探一下消息,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趙衢一聽果然大喜過,急忙拎起酒壺,給沈仲磊和自己都滿上,舉杯道:「那我就多謝賢弟了。」
「趙兄真是太客氣了。」
二人杯後,皆一飲而盡。
隨著酒勁兒慢慢上來,兩個人的話題就漸漸發散開去,什麼場奇聞、坊間八卦,聊到熱絡就在喝一杯,聊得興起更是哈哈大笑。
門口下人也不敢打擾兩位老爺的興致,見著實喝得控制不住了,只得去找趙夫人過來收場。
此時夜已經深了,許氏翻來覆去睡不著。
原本那鹿是買來準備烤了哄沈仲磊的,今日一生氣就人提前宰了,晚上又賭氣吃了不。
鹿本就屬於純之,又是烤著吃的,吃多了自然燥熱難以眠。
忽聽得外頭一陣嘈雜之聲,翻起來,當值的丫鬟曼青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曼青出去之後很快就折返回來道:「夫人,是老爺喝醉了酒,婆子們扶著把人送回來了。」
雖然是生氣,但是自己的爺們兒,許氏還是關心的,左右自己也沒睡著,乾脆披了件裳往外走,道:「我出去看看,你趕去煮一碗醒酒湯端來,老爺喝醉了若是不喝醒酒湯,第二天準會頭疼……」
「夫人……」曼青張了張,想要攔著許氏,但到底不敢,還是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躬道,「奴婢這就去煮醒酒湯。」
許氏出了房門才發現,沈仲磊本還沒進院兒,跟幾個婆子在門外拉拉扯扯的。
這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許氏一邊想一邊快步往外走,繞過影壁才聽清沈仲磊在說什麼。
「你、你們別、別拉我,我、我不、不回去,我、我要、要去平娘房裡。」
這話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把許氏澆了個心兒涼。
門外幾個婆子已經都看見許氏了,不敢再拉沈仲磊,全都退到一旁,垂手而立,恨不得自己本沒聽到沈仲磊剛才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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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氣急,不怒反笑道:「怎麼了,你們沒聽見老爺的話麼?既然老爺要去平娘房裡,那還不趕伺候老爺過去!不然這大冷天兒的,剛吃過熱酒,還在外頭拉拉扯扯的,萬一染上風寒,你們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婆子們噤若寒蟬,見許氏丟下沈仲磊轉回去,還把大門關得砰砰作響,不得不上前扶著沈仲磊,把人送到西院平娘的房裡。
平娘此時都已經歇下,起來應門一看是沈仲磊,不由嚇了一跳。
但是許氏能把沈仲磊推出門外,為妾室,卻沒有這樣的膽量和立場,只能幫著婆子們把沈仲磊扶進屋安頓好。
不多時,許氏竟還打發丫鬟送來了醒酒湯,更讓平娘心中惴惴不安。
是許氏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許氏的子。
之前沈仲磊已經在這兒住了兩晚,今日喝醉了還非要過來,許氏哪怕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頭的醋罈子肯定早就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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