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混的碼頭相比,此時的惜玉整個泡在江水中。
冰冷從四面八方而來,瞬間將淹沒,沒有掙扎,任由沉進水里。水的剎那,看見了祁肇眼中的恐慌,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臉那樣的扭曲……
沒有人知道,其實會在水里憋氣。是封賓實告訴,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都讓別人知道,一直記著。
江里的暗流卷著,只能憋住氣,然后解開了累贅的斗篷。可能過了好久,口已經憋得厲害,才從水里出來,想換一口氣。
等到了水面的時候,惜玉才發現,早已遠離州的那片碼頭,自己現在離著南城更近。
已經凍僵,咬著牙踢蹬著水,腦袋再次沉到水面下,怕祁肇的人發現自己。
天霾,映著江水也變得深沉冷。
江浪一遍遍沖擊著惜玉,想將纖細的子拖江底,幾次,被江浪吞沒,幾次,又重新探出頭。
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艘大船,船頭桅桿上掛著一面幡旗,旗上繡了個大大的“賀”字。
惜玉深吸一氣,用盡最后的力氣游向大船。
天已經黑下來,風又冷又利。
祁肇立在江邊,任冷風拽扯著他的斗篷,他自巋然不,好似凍在了那兒。
半天過去了,惜玉并沒有找到,江里、岸上,每一。
“小侯爺回去罷,這邊留著人就好。”吳先生上來勸了句。
“會不會游去南城?”祁肇隔江而,黑暗中,完全看不到對岸的燈火。
吳先生搖頭,不敢說惜玉遭遇不測之類,只說:“平時搖船渡江,都需要好些功夫,惜玉娘子不會浮水,沒有可能。”
都這麼久了,人都沒有蹤跡,還不能說明什麼嗎?每年在這江里丟命的人不計其數,更何況是一心求死的人?
吳先生跟著祁肇也有些時候,知道惜玉是他強行搶回來的。那小娘子也是烈,愣是咬著牙不屈服,一年里吃了不苦。
“你是說死了?”祁肇緩緩轉過頭來,眼睛瞇了下,語調如同從寒潭里傳來般。
“沒有,”吳先生忙擺手,正好扯到被踢的口傷,只能咬著牙,“我的意思是,讓人沿岸往下游尋找,一些鄰水的住戶萬一救下娘子。”
祁肇重新向江面:“不會死,我知道。”
盡管兩人相互折磨著,可他是真的了解,只是外表弱,里倔強的厲害。尋死?那不是趙惜玉會做的事。
只是故技重施的逃跑而已,不過這次逃得高明,需要費些時候。但是結果還是一樣,他仍舊會抓回來。
祁肇沿著江邊走著,拍打的水浪了他的鞋履,滲進徹骨的冰涼。
“我都答應你不再關你了,你為什麼不信?”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
白日里惜玉墜下船的那一刻,他差點兒就會抓住,如果再快一些,如果不去拿那棵糙的珊瑚……
“呵,”角送出一聲冷哼,祁肇的俊臉沒有一笑意,“你以為自己能跑掉?惜玉,我會找到你。”
。
船晃晃悠悠的,好似是外面風大,所以行進的速度并不快。
不過,這樣的大船倒是不怕這稍大的風浪,天都黑下來還繼續前行,看來船主也是急著離開州。
惜玉瑟著子躲在一些貨箱的隙中,很瘦,小小的一點兒地方便能很好的藏匿住。
上的裳,冷冰冰的在皮上,徹骨的寒冷。的病本就沒完全好,如今泡了半天的冷水,又開始發熱。
也不想,在這暗的船底倉庫,耳邊是吱吱呀呀的木板輕響。
“阿兄,我這是逃出來了嗎?”惜玉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著。
不,兩行清淚自眼角落。心中空的冰冷,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對好的人了罷?
這時,艙門好像被人打開,接著有腳步聲進來。
惜玉已經無力做些什麼,驚恐的瞪大眼睛,腦中是前面幾次的逃跑,被祁肇抓了回去……
倉庫亮了起來,是來人點了蠟燭,影正朝著藏的地方過來。
惜玉咬著,漉漉的頭發遮住面容,用最后的力氣攥起拳頭。
“你,是誰?”一個麗的子走過來,手持蠟燭照進了木箱的隙。!
第126章 五
惜玉很激那個最難的時候,救了的子,孟元元。
當時絕過,以為會和以前一樣,那些人抓到,然后送回去給祁肇,只因為手里有權勢。
可是孟元元沒有,甚至沒有多問,將救下,給治病。
其實惜玉明白,像孟元元這樣聰慧的子,只需一打聽,就會知道是誰。當祁肇追去紅河縣的時候,孟元元更是直接護著,讓安然離開了紅河縣,跟著穆課安到了權州。
“惜姨,你在想什麼?”一旁的小鴛鴦問道。
惜玉收回思緒,著旁小孩的腦袋:“一些過去的事兒。”
鴛鴦今年五歲,是邱娘子的小閨,長得可,頭上扎了兩個小辮子。
小姑娘似懂非懂,眨著兩只大眼睛:“我也想回大渝看看,爹爹說那兒是最好的地方。”
惜玉放下針線,把鴛鴦抱來上,小家伙上綿綿的,讓不由喜歡:“可是那邊也有很多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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