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自苦寒來,花枝在寒冷中綻放。
想起一年前,與賀勘的紅河縣一行,正是那一趟,與他解開了橫亙許久的隔閡。答應跟他回州,途中,于風雪中,他跑出去給買回了一束梅花。
這里無人打理,地上還鋪著一層雪,已經變得很。
賀勘拉著孟元元,兩人一起到了最高的梅樹下。站在前面,仰臉看著滿樹繁花,即便是黑夜,也無法遮擋的麗;他立于后面,擁住前的妻子。
“真好看。”孟元元笑著,眼睛歡喜的彎著,“深鎖冷院,無人欣賞,真是可惜了。”
“是好看,”賀勘應著,“若于這花樹間修一座暖閣,每每花開雪落時,與娘子便來此彈阮、品茗、賞花,當是愜意。”
好似眼前就能看見那副場景般,著實是副好的畫卷。
賀勘很是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錯過這個妻子。與,他覺得各方面都是契合的,欣賞、慕,當然還有床榻間暢快的魚水歡。到底人生一輩子,有了也就足夠。
聽著他的話,孟元元抿抿,眉間幾l分溫:“那我們回去,也在院中栽兩株梅樹,下去兩三年,也會有繁花滿樹。”
微揚著臉,聽到頭頂上男人的笑,而后見他的兩條手臂出,去夠上上方那截梅枝。
他材修長,在他前面顯得好生小,寬大的袖落下,掃著的臉頰,帶著獨屬于他的清爽氣息。
只聽咔嚓一聲輕響,一截小小的梅枝被折下,在賀勘指尖。
“這簇花開得好,”賀勘扶著孟元元的肩,帶著與自己正面相對,“必是要為娘子簪發間的。”
說著,他將梅花給簪進了發髻中。做完這些,便捧著的臉看,心中很是滿意。
“瞧,我家元元就是好看,雕玉琢的人。若芙蕖,如明月。”
孟元元嗔了人一眼,低聲道:“油舌,你定然是與那祁小侯爺走得太近,學了他的壞習氣。”
“娘子冤枉我了,”賀勘低頭去啄人,黏上吮了兩下,“你相公在外可是有著懼的名聲。”
這話,不知道別人信不信,反正孟元元是第一個不信。他何曾懼過?分明是懼他才是。
“好了,回去罷。”推他一把,不管這里有無人居住,終究是人家的宅院。已經摘到梅花,還是離去就好。
賀勘站著不,抬手指著梅樹:“我看下來,那枝開得最好。”
“不要再折人家的花了,花賊。”孟元元翹起腳尖,去拽拉著他抬高的手。
賀勘角勾著好看的弧度,手指去的臉:“若是我們自己的樹,便可以隨心隨遇的采了?”
“不……”孟元元話音卡在嚨里,疑的眨眨眼睛,“你說什麼?”
瞧如此可疼人的模樣兒L,賀勘手指落上的:“不是與你說過?你相公很出息。今日沒有早些歸家,也不是隨祁肇他們玩樂,是留在宮中了。家已經封我為,從五品上樞都承旨,掌管樞院。”
“你,”孟元元心中琢磨了一瞬,而后驚訝道,“升職了?”
賀勘頷首,輕妻子臉頰,心中對的寵總是無法言語說出:“你相公的衙門,以后就是在樞院了。”
跟著他,作為丈夫就該擔起擋風遮雨的責任。他會一步步前行,不讓委屈,這樣好的子,值得他將最好的給。
孟元元很是歡喜,知道自己的相公有本事,可沒想到升職如此之快。也就明白在悅和館前,為何他的同僚要拉他進去,怕是要他來宴請罷。
想到這兒L,手去他腰間,試到了癟下去的荷包,果然如所想。
“等等,”孟元元驀的抬頭,這才反應上賀勘適才的話,“你說咱們的樹?”
賀勘指尖輕點著的眉間,這個妻子有時候聰慧的很,可偶爾也會有點小心:“對,是家賞賜的宅子,以后我們便搬來這邊。只是府邸大了,你又要辛苦了。”
真是喜事一樁接著一樁,孟元元原還想著陸夫人來京后,安置在后院是否合適?想著可以搬去自己那間四進出的宅子。誰知,這廂就有了這宅子。
想著,便就認真看起這座宅子來,后面如何打理修繕。年底里天冷,只能等到來年了,倒是可以趁此期間先準備些什麼。
“相公,”孟元元抱上賀勘的手臂,指著方才的花枝,“那枝好看,折下來回去給你放書房罷。”
只是這樣瞅著,又覺得那花枝有些高,就算是賀勘,似乎想折下來也有些困難。
“好,”賀勘應下,“那煩勞娘子去折下來。”
說著,他在旁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
孟元元一愣,看著蹲在地上的人:“做什麼?”
“上來罷,”賀勘側抬起臉看,手探過去,提起的裾,握上那截細巧的腳踝,“我馱著你上去。”
孟元元形一歪,抿,臉上的赧藏在夜中。大概小時候,父親也是這樣讓騎在脖子上,可現在都十七了……
四下無人,一片黑暗,漆黑的夜空一片繁星。
竟真的大著膽子坐上了他的肩,到底拘謹,輕巧的坐在他的右肩上,而不是分騎上他的脖頸。
子陡然升起,下意識彎下圈上他的脖頸,而自己落下的雙正搭在他的前,被他兩條結實的手臂箍著,穩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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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