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孟元元故意提及紅河縣的產業,說以后都會在秦淑慧手里。
果然,吳媽和秀巧都是能聽進話去的,知道秦淑慧手里頭厚,也會安下心來跟著伺候。再者,給的這賞錢可比別的院兒多了些呢。
在正間坐了一會兒,孟元元回到西間,再次拿出賀滁的那封信,上下看了兩遍。
又想起穆課安的來信。這個表哥一想心直口快,有什麼事兒都會說得明白,可前日來信,只是模糊說有了父親的消息,委實覺得奇怪。
除夕過,便是初一,新的一年開始。
輕云苑的人們到了天亮時,俱是熬不住,紛紛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晨霧未散,賀勘來的時候,輕云苑一片安靜。
他輕著腳步,進了正屋,直接去了西間。
床上,孟元元已經睡了過去,面朝里背朝外側躺著,子小小的勾著,一把青落于枕上。
賀勘關了門,走到床邊坐下,手里去勾上的頭發,纏纏繞繞。
一會兒他還要去族里,初一仍舊有做不完的事。這些日子的爭取,并沒有得來一個明了的答案,賀家說他的元元只能為妾。
的確,這種事不。娶回來的正妻擺在那兒,無非就是利益的聯姻,許多人私下里寵著妾。
他也知道,賀家的幾個長輩就是想磨他,一步步的,總有頂不住的時候,便是妥協……
孟元元朦朧間,試到頭發拽了一下,緩緩睜眼:“淑慧?”
后一聲輕笑,這才懵懵的轉,便看見坐在床邊的人。
“公子?”
“我來接你回儲安院了。”賀勘說著,手把孟元元從床上拉了起來。
孟元元往窗扇看了眼,天似乎還未大亮。
賀勘找來斗篷,給披在上,系帶上打了個活結。
兩人從輕云苑出來的時候,府中很是安靜,只有墻外零落幾聲竹響。熬過除夕夜,再看兩旁景致,大約真的有了幾分春的氣息。
那墻邊的一叢黃素馨,似乎已經蓄勢待發。僻靜的路上,是輕微的腳步聲。
“我沒做好,”賀勘看去前方,語調中摻雜著歉意,“原以為年前會辦好的,讓你進門。”
孟元元的手裹在他手中,落后半步被帶著走:“這些,也無甚好在意的。”
明白,他一直在盡力。可是他一個人,對抗不了整個賀家大族,那些人本不在意他怎麼想,會不會好過,他們只在乎自己利益。
“元元?”賀勘停步,眉間一皺。
“我知道,”孟元元笑笑,目探進他眼底的時候,清晰地看清了里頭的歉意,“我是想說,這個其實不必著急,最重要的是春闈。”
春闈,那才是他眼下最應該去做的。剩下的這點兒時候何其寶貴?不該浪費在別的事上。
尤其是賀泰和明顯起了心思,認為這個長孫不好把控,萬一真鬧騰起來,又怎麼不會斷了賀勘的科舉路?眼前不就是有個明擺著的例子,二公子和融氏。
聽說了,二公子被派出了州,而融氏還在娘家,完全沒有讓人去請的意思。
晨霧輕渺,遠的湖水泛著波。
良久,賀勘開了口:“委屈你了。”
他將抱住,也就明白了的意思。
孟元元回抱上他,細細的手臂搭在他的瘦腰上。
大年初一的早上,賀府不人看見一貌子出儲安院。很快,府里便傳開那是大公子接回了當初娶的娘子。一起進房,一起用膳,出雙。
是以,孟元元已經得到賀家承認的消息不徑而走。
有人肯定,說是清荷觀陸夫人認下孟氏這個兒媳,而且很是喜歡,眾人一聽了然。既是大公子生母親承認的,那便就說得過去了。
如此,夜里人便宿在儲安院,住在大公子的臥房。
當然也有人懷疑,畢竟當初人剛來賀家的時候,大公子可什麼都沒說,只是將人安置在儲安院,那定然是不喜歡。然,在儲安院當值的婆子立馬就反駁,說那時候孟娘子沒得到賀家長輩的相認,自然不能住儲安院,如今得了陸夫人的認可當然就不一樣了。
再者,那婆子心底里一笑,若是不喜歡,那滅燭之后房中的作樂聲還有假?明明那小娘子都被折騰的低聲祈求,到最后聲音都出不來了。
今日初三,孟元元想回南城郜家。
這兩日,人就在儲安院,府里流傳的那些話,自然多也能聽進耳中。這種高門中,便是這種事兒傳得最快。
馬車輕晃,孟元元的子也跟著搖了下,下一瞬腰間箍著的手一,接著子一輕,被后的人提著起來,然后側坐在他盤起的上。
“我不會跟你過江,你自己小心。”賀勘勒懷里的人,臉頰一落上的額頭。
孟元元脖子一,眼睫不扇了兩下:“今日風平浪靜,船自然會安穩。”
“嗯,”賀勘笑,指尖去勾的,便看見眼神赧的躲避,“我要去一趟軍營,在巨闕山的那批木雕回來了,需得認領。”
孟元元嗯了聲,試到邊的手指得寸進尺,遂也張了一張,貝齒咬上他的指尖,故意用了些力。
“瞧,”賀勘笑得更開,眼中彌漫著愉悅,低下頭與湊近,“我就說你記仇,咬的解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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