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只箱子，眾人不明白，木氏為何不還給外甥兒，一直留在自己手里？這不是人壞，又是什麼？

可想而知，當初那外甥兒在卓家是怎麼過的。

見狀，周主簿干脆走過去，蹲在箱子旁，一冊冊的書往外擺，明明白白的放去地上，正好給里外的人都能看見。

“嗨，這不是小姑娘家玩兒的泥娃娃嗎？”靠在鋪門邊的人道了聲，回頭跟后看熱鬧的道，“估計是當初娘買給兒的。”

后者聽了，嘖嘖嘆了聲：“可憐吶，親娘留下的念想，都不還給人兒。”

里頭，木氏自然聽到了議論聲，臉氣得鐵青。

偏偏，周主簿還是不不慢的往外一樣樣擺著，然后抬頭問了聲：“卓兄，卓夫人，且看看有沒有貴府的東西？”

卓博簡啞口無言，面盡失，只想找條地鉆進去。

“至于這些，”周主簿翻著一本書冊，在下面書封側有孟襄的落款，“是名為孟襄的人，自己撰寫的航海記。”

賀勘往周主簿手中看去，道聲：“孟襄，是學生的岳丈。”

便就是孟元元的父親，眾人恍然。

“荒唐！”朱院長手掌往桌上一拍，眼可見的是生了氣，“卓博簡，你好歹是一個讀書人，人家父親留下的親筆，你占著做什麼？”

“我，我……”卓博簡張著我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當然，也是說不出。

周主簿站起來，拍了拍手，視線往地上一落：“就這些了，咱們要不就確認一下，這到底是誰的東西？”

這還定什麼定？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卓家那個外甥兒的，里頭不是還有人家父親的親筆嗎？再說，那些個小玩意兒是孩家玩的，卓家的是個男娃。

瞧瞧這家子人，這是想吃絕戶呢？連最后幾本書都不給人家。

“不用不用，”卓博簡臉上扯出個難看的笑來，拖著步子往柜上走，“我再寫一份兒。”

這邊，朱院長不客氣道：“可要寫明白了，別到頭來又不認。”

卓博簡笑比哭還難看，道了聲不會。

左右，今日他的面算是徹底敗了，以后在紅河縣怕是再也抬不起頭。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全都是來看他的笑話。

他巍巍的拿起筆，想去潤一潤墨，才剛放過去，突然一只手臂掃過來。

還沒反應上來，柜上的紙墨筆硯嘩啦啦的盡數被掃去了地上，

是木氏，直接過來，蠻橫的將所有掃去地上：“我你寫！”

硯臺當啷一聲，在地上摔了兩半，黑墨更潑開了一大片，在地磚上暈開。

正好站著的周主簿遭了殃，一青的府被墨水沾染了一片，當即冷下臉來，眸中難掩怒氣。他好歹是一名朝廷員，從九品，還沒見有人敢往他服上潑墨。

“大膽刁婦！”當即，周主簿呵斥一聲，已然沒有一丁點兒的客氣。

這廂木氏一看，也傻了眼，瞬間沒有了剛才的氣焰：“我，我是想說他，昨日惡意傷人，險些將我家表弟打死！”

抬手就往賀勘指去，邊上卓博簡愣是沒攔住，悔恨的拍了下大，一臉苦相。

“刁婦休要胡說，”周主簿冷冷一眼，斥責道，“你可知誣陷舉人是何罪？豈容你在這兒胡說八道。”

木氏愣住，看著對面的賀勘，恍惚間知道自己到底指了什麼人，一個有功名的士族嫡長子。

“不是，不是，”卓博簡站出來，慌忙擺手解釋，“沒有的事，瞎說。”

“不是真的？”這時的賀勘開了口，盯著卓家的倆夫妻，“那就是誣告咯，得挨板子的。”

他說得輕輕巧巧，轉而就抓到了對方話中的。

一句話重新激到了木氏，一個從不吃虧的人怎麼會白白挨板子，當即梗著脖子道：“你昨日在我家打的左宏闊，人現在還半死不活的躺在卓家，信不信我報？”

好似就在等著的這句話，賀勘往前一步：“怎麼？時到今日，你們還想聯合著來害我的妻子？”

一語落，所有人頓覺疑，不是只想要回箱子嗎？怎麼又害人了？包括朱院長和周主簿也是一臉不解，相互對視一眼。

“呵，”賀勘可不管，冷冷一笑，“既然這樣，那我們這邊也不用顧忌什麼親戚長輩了。就問，元娘一聲聲的喊你舅母，你怎麼就忍心害？一年前是，昨日依舊如此？”

“你，”木氏心中發虛，腳步不由往后退，“你胡說什麼，我怎會害？”

賀勘步步，腳踩著那片墨染過之：“不是你答應把元娘許給左宏闊做妾的麼？你說說，那時候才十五歲，什麼人能做出這等事？”

“什麼？”卓博簡一片愕然，滿臉不可置信，“什麼做妾？元元？”

賀勘不去理會卓博簡，只死死盯著木氏，一字一句問：“二百兩銀子嗎？你就把許給那個混蛋。一年前，元娘在書鋪幫忙，你給下了藥，引那混蛋前來，是不是？”

眾人竊竊私語，猜測著這是一年前的那件事，就發生在這間書鋪中。當初還是秦胥的賀勘，同卓秀才那個漂亮的外甥兒，被人看見裳不整的抱在一起。

沒想到，當日的事竟然另有蹊蹺。

“沒有！”木氏否認，眼神不由躲閃著，“你莫要污蔑與我，明明當日就是你二人不檢點，做出傷風敗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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