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賊匪神出鬼沒,專挑你不在的時候手,前日死了兩人,當真兇狠。”陳都頭咬牙切齒,后面里跟著罵了一聲。
快過年了,反倒了這群賊匪最猖狂的時候,守在這里了半個月的凍,他和手下一幫衙差弟兄,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樣下去,怕是過年也不能回家,可巧的是,今日衙門有事,又要調回去幾人。
相對于陳都頭,賀勘只是淡淡走去倉庫前,圍著燒掉的地方轉了轉,眼神中沒有一波瀾,就好像燒掉的不是他家的東西。
“賀公子,賀家是州府的族,能不能出手幫一幫兄弟們?”陳都頭也是沒辦法,厚著臉皮求助。
衙里的大部分差役已經安排在了這邊,衙中還要留人做事,人手實在是不夠用,著實這一片倉庫區域太大。你守在北面,賊匪就去搶南面。
賀勘不回答,輕輕蹲下子,細長的手指撿起一截燒黑的木頭:“知州大人沒有申請上峰,調遣軍隊來嗎?”
“年底了,都拖著呢。”陳都頭無奈的擺手。
“這樣嗎?”賀勘沒再多問,心中也明白一二。
州的一大部分財富,就是看漕運。南城這些倉庫就是財富所在,知州不想上報調兵,無非是怕有人前來分權,萬一到時候南城再落到別人手里。
他雖還未走上仕途,但是一些東西早在多年前就已明白。
正說著話,就見到江面上緩緩而來一艘貨船,看著吃水下沉及其航速,便可猜到船上貨不。
“這,”陳都頭無奈,雙手掐腰,“正是的時候,怎麼還有船回來?”
賀勘從地上站起,掏出一方帕子,著自己指尖上的黑灰,眼簾低垂:“是從水灣進來的,說不準是去南洋才回來的船。”
陳都頭苦笑,搖搖頭:“在賊匪的眼中,這可是羊。”
“那也沒辦法,總要過活。”賀勘一側角勾了下,余中正是大船緩緩經過。
又過了一會兒,那艘貨船果然停靠在南岸的碼頭。穩好船,船工們便開始卸貨,一箱箱的貨抬下了船。
陳都頭見了,忙帶著兩個衙差往大船走去。
賀勘同樣看著大船,帕子一點點塞進袖中。
“公子,我方才去問了,”興安一路小跑回來,站到賀勘后,“這船貨要放的倉庫,是最東面的那座。”
賀勘回,往東面看了眼,的確有一座孤零零的倉庫,應該是新建起沒多久。
“怎麼選那麼個地方?”興安歪著腦袋不解,“這不明擺著往賊匪手里送禮?”
賀勘收回視線,掃了自己的小廝一眼:“你當他不想找個好一點兒的倉庫?是找不到。”
興安點頭哦了聲,這艘船回來的太晚,可能留給他們的就只有這一間新倉庫了罷。
。
這邊,孟元元到了郜家。
郜家父子都沒在家,說是去了倉庫那邊,是郜夫人接待了。
“人心惶惶的,”郜夫人擺手,角一撇,“這些天殺的賊匪毫無人,誰敢去攔,拿刀就砍。”
孟元元喝下一口溫水,口中還殘留有藥丸的清苦:“聽說了,阿伯和兄長也要小心才是。方才過來,也有見著巡查的衙差,想那些賊人現在也會有所顧忌。”
“沒有用,”郜夫人皮子博,說話那一個快,“我跟你說,他們前日夜里還燒了賀家的倉庫,囂張著呢。”
“那咱家的倉庫可還安好?”孟元元問,看來南城的混,遠比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郜夫人嘆氣,眉頭一皺:“可不就是庫房靠得太往外了,這才人擔心啊。”
這些貨,都是男人和兒子辛苦從海外運回來的,就指著出手掙上一筆銀錢。真要是遭了劫,是極大的損失。
等著用了午膳,古先生來到了郜家。
孟元元口跳得厲害,見著這位長輩進了正廳,對人彎腰行禮。
“先生好,我是孟元元,孟襄的兒。”的聲音輕和,對來人介紹著自己。
古先生站在門邊,看著廳中的姑娘,微愣了下:“聽孟兄弟提及過家里的小兒,我現在終于見到了。”
孟元元抬頭,眼眶微微發。所以,這位古先生認識父親,并且知道一些事嗎?
“坐下說話,”郜夫人招待著,對著兒子未來老丈人笑笑道,“元元這孩子,可是一直等著先生你回來呢。”
邊說,邊引著人在走去前廳正座上。
古先生客氣笑笑:“老家里有些事,一定得回去一趟。”
簡單說了句,他坐在太師椅上。
郜夫人給孟元元使了個眼,隨后道:“我去地窖選兩壇好久,今晚上相公回來,你們倆喝兩杯。”
說完,自己先出了正廳,留給兩人單獨說話。
孟元元往前兩步,給長輩到了一盞熱茶:“郜阿伯說,先生知道些我父親的事?”
古先生看了眼面前的娃,接過茶盞:“三年前,在往西洋去的途中,在注輦到過孟兄。我沒想到會見他,著實一驚。”
“注輦?”孟元元念著這地名,那里已經離開了南洋地界,過了那兒就是西洋。
三年前,是父親沒了消息的一年后,既然人活著,那他為何不回來?
像是看出了的疑,古先生繼續道:“孟兄當時病了,住在當地已有一段時間。我問他船去了哪兒,他說船沒了,至于怎麼沒的,他就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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