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哭聲一直沒停。
傅司珩站在門邊,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
不知過了多久,等里邊的哭聲終于停止,他才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煙。
抬手把那被碎的煙扔進垃圾桶,又拿出一新的,往吸煙區走去。
蘇青下班后便過來了。
江南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眼角還有水。
蘇青生地扯出一抹笑來。
“其實沒了也好,不然......你一個人又要照顧阿姨又要管孩子,太累了。”
江南不知用了多大力氣才忍住了眼淚。
點點頭。
“嗯,我知道。”
自己的況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個孩子沒了,也許真的是好事。
否則,生下來也是跟著吃苦。
可心里依然會抑制不住地難。
蘇青見這樣有些不忍心,趕轉移了話題,“了嗎?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
江南搖搖頭“不,我需要在醫院呆多長時間?”
“觀察一晚上吧,如果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明天早起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了,要不去我那住?我照顧你小月子。”
“好。”
江南現在并不想聽什麼安的話,好在蘇青也沒說。
蘇青幫掖了掖被子。
“怎麼會忽然就流產了?之前......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蘇青說著,眼圈又有些發紅。
就連都還有點接不了這個孩子忽然就沒了,就更不要說江南了。
江南看著天花板。
半晌才說了一句,“被人推下臺階,摔了一下。”
蘇青愣了一下,“被人推了?誰啊?我還以為是傅司珩......”
說著,頓了一下。
江南萬分苦地搖搖頭。
“不是他。”
想到那個的父親,竟有些不知道該怪誰。
“算了,不說這些了。”
蘇青見狀,趕轉移了話題。
片刻后,病房門被人推開。
傅司珩手中提著一個保溫桶進來。
蘇青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
直接站起,“我先走了,明天早起過來給你做檢查。”
江南點了下頭。
蘇青看了眼傅司珩。
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就這樣轉離開了。
傅司珩把保溫桶放到了床頭柜上,隨后拿出一張巾來,拉過江南的手,開始一點點給手。
“我自己來就行。”江南萬分不自在。
跟傅司珩在一起三年,還從沒有被他這樣照顧過。
現在這個時候的照顧,反而覺得沒有必要了。
傅司珩抬眸看一眼,手上的作卻沒有任何停頓。
“傅司珩,我只是流產,不是殘疾。”
傅司珩輕笑一聲,“然后呢?再讓你閨罵我渣男?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去結扎?”
傅司珩的臉萬分難看。
雖然帶著笑,卻明顯也有怒意。
江南角了兩下,沒想到蘇青竟然會去罵傅司珩。
“就是個直脾氣,傅總您別跟一般見識。”
傅司珩修長的手指握著的腕骨。
半晌才說了句,“江南,我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你閨的冒犯,我也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忍下來的,但,這種事不會再有下回。”
江南沉默片刻,“我后邊會跟蘇青說清楚咱們的關系的。”
蘇青敢罵傅司珩,只是因為太心疼了。
但跟傅司珩的關系,其實沒必要去罵他。
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簽了協議。
協議里明明白白的寫著,不要孩子。
這個孩子來的是個意外,是自私,才想要留下的。
以傅司珩的脾氣,他沒有跟算賬,反而是忍下這樣的辱罵,大概真的是看在剛剛流產的面上了。
傅司珩幫完手,從保溫桶里盛出一碗粥。
扶著江南坐起來,隨后把那碗粥遞到了江南手中。
可能虛沒勁,碗遞到手中,竟然一時沒有拿穩。
傅司珩眼疾手快地接住碗,眼中竟然盛著幾分無奈。
“怎麼連個碗都端不住了?”說完,他挑了下眉,“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江南想再去接那個碗,傅司珩卻沒有松手。
他坐到床邊看著江南,目復雜到讓人看不明白。
江南錯開他的視線。
沉默良久,踟躇開口。
“留下孩子是我自己的選擇,沒能保住孩子,我也沒有怪別人,所以你不用覺得虧欠我,”
傅司珩把碗放到一邊,了手。
他沉著臉把紙巾扔到垃圾桶中才抬眸開口。
“江南,咱們之間一直是公平的易,我也確實沒虧欠你什麼,反倒是你,瞞懷孕,屬于違約。”
江南猛地一窒。
傅司珩看著,“但你懷孕到底是我的責任,照顧你,算是對我這段時間疏忽的彌補,抱歉,讓你懷孕,流產也確實讓你苦了。”
他說完,從新端起了那碗粥。
江南聽著他的那一句抱歉,心里被某種緒得不過氣來。
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他的抱歉。
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孩子已經沒了,大概以后也不會有了。
強忍著眼中的酸,張開口,吃下了那勺粥。
花膠燕窩粥。
花膠燉得爛,燕窩細膩潤。
但江南卻有些食不知味。
不,一點胃口都沒有。
但好像喂飯與吃飯,了兩人之間唯一可以做的事。
房間中安靜的,只剩下了碗和勺撞的聲音。
一碗飯沒吃完,傅司珩的手機響了起來。
字母“s”在手機屏幕上跳著。
傅司珩看了眼,沒接,任由自己掛斷。
只是掛斷片刻,手機就又一次響起。
手機鈴聲回在病房中,似乎是給過于安靜的病房增添了幾分活力。
傅司珩始終沒接,最后,他索把手機調了靜音。
江南有些慶幸。
慶幸傅司珩沒有接那個電話,也給留下了最后的面。
“還吃嗎?”傅司珩問。
江南移開視線,“吃不下了。”
傅司珩也沒有勉強再吃,只是讓躺下,隨后,他進了病房自帶的衛生間,換了睡出來。
江南心里微微有些波。
“您其實可以不用在這里陪我。”
傅司珩沒回話,直接上了床,從后把抱進了懷里。
大手進病號服,放在了的小腹上。
“還疼嗎?”
傅司珩的手總是熱的。
江南有痛經的病。
每次來例假都疼得死去活來的。
他有時候看疼得厲害,也會這樣幫暖著。
大手放在小腹上,仿佛是帶著意與憐惜一般。
江南也曾因為他的這一個作過。
傅司珩這樣一個男人,竟然也會幫暖肚子。
那時候的天真地以為,他或許多對是有些的。
甚至,還曾經因此而開心幸福了很久。
到后來才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他給的溫暖是假象,所謂的幸福,也是假象。
不知為何,眼淚再一次不控制地落下。
江南冰涼的手覆在了傅司珩的手上。
說。
“傅司珩,咱們提前結束這段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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