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衝到門口，看到蘇染雙眼紅腫，臉上和頭髮上都染著橙的胡椒噴劑，一隻胳膊被元佩牽制，頭頂搖搖傾著一瓶硫酸。

頓時手指發木，口一片冰涼。

蘇染看不太清陸景行的表，只覺到他站得沒有往日那般筆，連肩膀都垂下來。

忙用另一隻未必束縛的手，悄悄在前給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示意自己很好。接著又了手，他冷靜，按他安排好的計劃慢慢來就好。

他一定已經想好了辦法，相信他。

陸景行著另一邊，往洗手間裡邊走邊說：“小佩，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都會滿足你。”

元佩依然大喊，但聲音溫了許多：“站住！不然我就倒了。”

陸景行停住，忍著噁心安：“小佩，小心，會濺到你上的。我不想看到你傷。”

蘇染覺背後元佩的子僵了一下。

元佩掙扎了一瞬，咬著舌尖不讓自己被迷：“斐瑤呢？我讓你一起來了！”

陸景行：“已經到了。”

元佩吼：“讓進來，還有蘇染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讓們兩個一起站在門口。”

蘇染眼睛刺痛未消失，不由用力眨了眨眼。

元佩是想讓斐瑤和傅沐妮擋住大門，防止保鏢或者警察順利衝進來。

這次佈置得太稠了，不像是元佩能想出來的辦法。

也不可能是盧蓉，元佩不會輕易把人名給的。

斐瑤擰著眉走到洗手間門口。妮妮著腦袋，大半個子都躲在斐瑤後。

元佩仔細盯著斐瑤，這也是個賤人：“你們兩個也都恨蘇染對不對，你們就站在這裡欣賞，我幫你們教訓。”

斐瑤想錘死元佩。已經夠丟臉的了，追男人被狠狠拒絕，還連累了家裡的生意。

好不容易接現實，沒消停幾天，又被迫摻和到蘇染的綁架案裡。

幸好，如果當初陸景行同意和正式訂婚，現在被要挾的就是了。

陸景行繼續聲安元佩：“小佩，和瑤瑤無關，我和真的沒什麼。我們兩個的事，我們談，不要把瑤瑤攪進來。”

斐瑤沒見過這麼厚無恥的人。又驚又惱翻眼皮瞪陸景行，用表喊話：陸老三，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元佩目轉向妮妮：“你就是蘇染的妹妹？多謝你幫我絆住蘇染的保鏢，不然我未必有機會靠近。”

傅沐妮傻了，這跟有什麼關係？真特的倒黴，這個蘇染就是個災星，倒了黴今天來找。

蒙圈了一下，立刻拼命搖頭：“姐姐，我不認識，這事跟我沒關係。姐姐，我願意替你當人質。你放了我姐姐，抓我。”

蘇染對妮妮也是無語，這個時候還表演茶藝：“好呀，你來啊。”

傅沐妮更傻了。

陸景行趁著他們對話，不著痕跡地往前走了幾步，另一邊偽裝保潔的保鏢，也靠近了一些。

“站住！”元佩大喊，“再立刻死。你們也都安靜，不用跟我這裡演戲。”

陸景行攥拳，指關節咯咯作響。深吸一口氣：“小佩，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都答應。”

元佩：“陸景行，你不用花言巧語，也不用想別的法子。這裡沒有窗戶，洗手間門離對面的牆只有兩米寬，狙擊手本沒用。就算有突擊隊突然衝進來，我在蘇染背後，他們也不敢開槍。煙霧彈？催淚彈？扔進來我已經把硫酸全都倒在頭上了。如果敢跑，一下我也會立刻潑。”

陸景行：“小佩，冷靜，我答應你，送你去其他城市。如果你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元佩怔住，很快又清醒過來：“把你的耳機摘掉。”

陸景行把藍芽耳機摘掉，放到洗手檯上。

元佩：“扔到地上，踩碎。”

陸景行把耳機踩碎。

元佩：“把頭髮打溼。”

陸景行開啟水龍頭，俯衝溼頭髮。

元佩：“把服都了。”

蘇染心裡罵了一句髒話。

“好，聽你的。”陸景行撥開西服外套的襟，作緩緩優雅地把外套掉，搭在自己的右手上。

剛剛洗過頭髮的水，順著髮滴到白襯上。襯被水在上。

陸景行深邃的眼眸直直盯著元佩的眼睛，左手用力拽開領帶。

墨的領帶一側長一側短，掛在脖子上。

“小佩，襯也要嗎？我裡面沒穿別的。”

元佩拿玻璃瓶的手舉得有些累了，聳了聳肩膀，聲音有些啞：“！全都掉，就像當初我一樣。”

陸景行垂下眼眸，目掃過蘇染，在左手的西服外套上停留了一瞬。復又抬起頭，瞥了眼蘇染的頭頂。

蘇染著陸景行逐漸清晰的臉，默默垂了兩下腫脹的眼皮。

陸景行勾起角，著元佩：“小佩，還記得嗎，我回國後第一次見到你。”

陸景行一邊說，一邊用左手修長的五指緩慢地解開脖頸的兩顆紐扣。他似乎在回憶，扯了扯領，出一點兒鎖骨。

“那時候，你也是這樣呆呆看著我，像個小孩一樣對著我笑。小佩，還記得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蘇染聽到背後的元佩嚥了下口水，聽進去了，就是這個時候。毫不猶豫抬起未被束縛的那隻手，準確地擊向元佩的小臂，快速用力地向外推。

陸景行幾乎是同時往前撲過去，手裡的外套也飛向元佩手中的玻璃瓶。

元佩驚慌了半秒，手腕一擰，瓶口朝向蘇染的臉潑過去。

瓶子裡的硫酸，在空中劃了一道彎曲的長波浪，被陸景行的外套擋住。

冰涼的金屬西服袖口，打在元佩臉頰上，隨著服和玻璃瓶一起墜落。

另一旁的保鏢，也衝過來，鉗住了元佩的手臂。

陸景行抓住蘇染，子旋轉了半圈，用力把拽進自己懷裡。

啪嗒一聲，玻璃瓶碎裂。

“啊！”門口的斐瑤一聲驚呼，“陸景行，硫酸濺到你胳膊上了。”

蘇染還未落地的心，瞬間蹦到嗓子裡。

抓住陸景行的胳膊，按到洗手池上，一邊用清水沖洗，一邊用力撕他的袖子：“皂水，快去找小蘇打和皂水，醫生。”

斐瑤呆住了，外套沒有完全蓋住硫酸，陸景行看到了。所以他用自己的子護住了蘇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