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園在北三環外，被一片別墅區隔開鬧市喧囂，獨佔一隅，是個城市中中取靜的地方。

小白開車帶著蘇染、許錦和陸哲，跟著前方的邁赫，開過一扇自開啟的鐵藝門，進一片不到邊界的私家花園。

路邊青草綿綿，散落著一叢叢的花。四五隻散養的梅花小鹿，抬頭看了看了，蹦跳著跑遠。

陸哲低聲：“鹿和花兒都是母親養的。”

許錦緩緩點頭。

車子停到主樓門口。蘇染扶著許錦下車。

管家葉楓眼圈忍不住泛紅，想喊一聲韓姨，角抖了抖，只微微笑了笑，站在旁邊。

三爺代過，所有人都要儘量降低存在。讓老太太自己慢慢知、回憶、接。

蘇染和陸哲一左一右站在許錦兩邊，鬱文舟跟在陸哲側後方，再後面跟著兩個醫護。

一行人緩緩往裡走。

許錦四張，房子很大，裝修得簡約素雅，掛了些名家書畫。

許錦對著這些書畫，頓了許久，似曾相識，好像曾經經常見這些。

陸哲緩聲道：“母親的臥室和書房都在三樓。”

許錦：“帶我去看看看。”

三個人做了電梯，陸景行和醫護走樓梯上去。

陸哲輕輕推開三樓左手的臥室門。這間房子，他也好久沒敢進來了。

臥室很寬敞，足有五六十平。

蘇染心卻很抑。

為防止許錦接的訊息太多，屋子的照片已經提前讓人取下來。但依然可以看出來，屋子是按照主人的喜好佈置的。

許錦轉了一圈，站在落地窗前，緩聲道：“一定很喜歡這裡。可以看到養的花兒和鹿。”

陸哲點頭輕語：“母親經常坐在窗前，一邊喝茶一邊著窗外。父親會給放一些輕音樂，給讀喜歡的書。”

許錦眼圈微紅：“你們不用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去園子裡走一走。”

蘇染：“好，讓醫護陪著您。”

許錦知道他們不放心，點點頭。只是想一個人安靜的去，去接。

一位醫護安靜地跟在許錦後。

蘇染遠遠在後面，不敢讓姥姥離開自己的視線。

許錦走到一棵枝冠茂盛的樹下，背對著大家坐在木凳上。

陸景行低聲說：“許錦的父親是北川人，父親去世後，為了紀念就把這棵黃桷樹是從北川老家運過來的。香雲山的院子太小，就種在了這裡。黃桷樹的很深，移植費了很大心思。”

蘇染：“姥姥會不會想起來不開心的事？”

陸景行蘇染的頭，聲安：“開不開心，都是屬於的回憶，是生命的一部分。”

蘇染靠在他肩上，點點頭：“一定希找回一個完整的自己。”

陸景行輕輕攏住：“可以的，給點時間和空間，心很強大。”

蘇染之前找醫生聊過這件事。讓許錦在正常狀態下找回記憶，只能循序漸進。

香雲山的刺激太大，鹿鳴園是個折中的選擇。

如果姥姥能接，搬過來住無論從環境、條件，各方面都對老人的助力更大。

蘇染：“姥姥的先生呢？”

陸景行：“葉老是古書畫修復師，忙起來經常要住在館裡，葉華濃主要是許錦帶大的。大哥說，雖然母倆早就習慣了他的忙碌，但他們的很好。警方裁定許錦出了意外後，葉老還去找了很久。沒有續絃，鬱鬱寡歡多年，病逝的。”

陸景行用指腹輕地給蘇染拭眼角，“所有人都要面對生死離別。除了兒和先生去世，的記憶應該多數都是溫馨快樂的。”

“嗯。”

蘇染躲去角落，陸景行跟過來把抱在懷裡：“別讓許錦看到你哭了。”

“我去洗臉。”

“我帶你去。”

陸景行帶著蘇染來到三樓右側最裡面，推開門是間溫馨淡雅的臥室。

蘇染歪頭看他，配和在郊區的小臥室很像。

陸景行：“所有用品都是新的。右邊是帽間和浴室，左邊是書房。”

蘇染問：“給我的房間？準備好多久了？”

陸景行點頭：“沒多久。許錦在樓梯另一側，蘇睿和你爸媽的房間都在樓下。”

蘇染洗了臉，洗漱用品和新巾都是全新的，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走出來緩聲說：“我們未必搬過來。”

陸景行：“只是以防萬一，最終的決定你們自己定。”

許錦走走停停，繞著院子溜達了一圈，來到一片竹林旁，約聽到裡面有人說話。

其中一個是小白的聲音：“蘇小姐要是搬進來，跟老闆的關係一定能突飛猛進。”

“大爺在天之靈一定希他能找到適合他的人。”

葉管家輕嘆，繼續道，“這些年他一個人，如果能有個伴互相照顧，我也算是安心了。”

小白：“他倆雖然上不說，我看到出來，是互相喜歡。蘇小姐那麼要強的格，要不是喜歡，早就因為份懸殊跑遠了。”

葉管家：“希們能跟著一起搬回來。”

小白：“蘇小姐也知道搬過來對誰都好，就是脾氣擰，自己跟自己使勁。”

許錦默默往回走，看來小染真的和小哲在一起了。

兩個都是好孩子，雖然不能用外力撮合，但起碼給他們一個多相的機會。

最後該怎麼樣，他們自己選。

從鹿鳴園回來，許錦就宣佈了自己的決定，搬到鹿鳴園。

蘇睿第一個蹦起來：“姥姥你永遠是最英明的。”

許錦：“慧萍，你們兩個如果覺得不方便，就還住在這裡。偶爾來看我就好。但我想賣個老，小染能不能和我一起搬過去？”

蘇染沒猶豫：“您去哪兒，我去哪兒。”

宋慧萍看了眼蘇天磊：“許姨，我們支援您的決定。至於我們倆，我們再想想。”

爸媽不去，蘇睿也不好一個人跟過去，只能慫恿：“姥姥對咱們這麼好，咱不能因為一點面子，就拋下不管啊。姐姐要上班，那些醫生保姆管家啊，再上心也不如自己人。”

宋慧萍點頭，兒子說的也有道理。

晚上，回到樓下，兩個人早早素躺在床上。

蘇染玩著陸景行修長的手指，問：“你是不是已經習以為常了。計算好所有，看著事按照自己的規劃推進？”

陸景行：“並不是。我只是習慣把所有可能都考慮周全，提前做好所有準備。”

蘇染他的虎口：“有機會一定要讓你嚐嚐，什麼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陸景行反抓住蘇染的小臂，給示範：“這裡，肘部的曲池，還有小臂手三里，肩部的肩井，這幾個位都痛，擒拿時可以用。”

蘇染按他的曲池，手下一點沒餘力。

陸景行：“你真捨得？”

蘇染：“護士練打針，不是互相扎屁。”

陸景行把拽進懷裡：“這話歧義太大。”

蘇染咯咯樂：“又沒說你是針。”

陸景行在頭頂磨牙：“蘇染，別怪我沒提醒你，將來大家住在一個屋簷下，不怕我當著你爸媽的面……”

噔噔敲門聲，咔嚓門鎖轉。

已經進狀態的兩個人都是一驚。

臥室門外傳來宋慧萍的聲音：“小染，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