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爸爸，我不想跟他過了

    “急胃炎伴隨急膽囊炎，掛個水吧，再給準備些溫和開胃易消化的食，最好是吃的。”

    傅硯洲請來了常年給他爺爺看病的醫生，是個吃津的國手。

    “硯洲，你媳婦子骨太弱了，得好好養著，不然要孩子都難。”

    傅硯洲心念一轉，忙問：“能調理一下嗎？”

    “可以用中醫的方法，這樣吧，你找個時間帶來醫院，我安排。”

    “謝謝錢伯伯。”

    掛了兩個小時水，又打了一劑營養針，程箏終於醒過來了。

    傅硯洲焦灼的心平複下來，坐在床頭捧著的臉問：“怎麽樣？還難嗎？”

    “……”

    “有沒有想吃的東西？粥行嗎？想吃甜的還是鹹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看來，程箏的臉又瘦了一圈。

    不看他，眼神空，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聽不見他說話。

    傅硯洲讓人端來粥和小菜，扶起程箏喂。

    程箏吃了兩口後，突然一下吐了出來，沒的東西吐，就吐出又苦又酸的胃。

    傅硯洲眉間布滿愁雲，他接管傅氏集團兩年的時間，就算再大的困難都能雲淡風輕地解決。

    可這樣的程箏，卻讓他六神無主。

    想起錢醫生說的，他下樓找來陳媽，問：“烤梨怎麽做？”

    陳媽知道他不喜歡吃甜食，肯定是為了程箏問的。

    “把整顆梨去核，加冰糖、紅糖，銀耳、蓮子、百合、枇杷煮半個小時。然後帶湯裝進杯子裏，加枸杞、紅棗放進烤箱烤二十分鍾……先生，您要親自做嗎？還是我來吧……”

    傅硯洲拒絕了：“還是我做吧，有第一次才會有第二次。”

    陳媽聽了這話不慨，是傅家的老人兒，伺候了三代人，對媳婦這麽上心的可是頭一個。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了，程箏有了些力氣，換上服，一個人出門了。

    等傅硯洲做好烤梨端上樓時，房間空無一人，他急了。

    “夫人呢？”

    傅謙不在家，高衍蘭在自己房間生悶氣，傭人們更是都躲了起來。程箏像一片羽般，走路輕飄飄的連點聲都沒有，所以沒有人知道離開了。

    他拿起手機時，剛好許繼遠打來電話，他迅速接了起來。

    “喂，傅總，您還沒休息吧？箏箏回娘家了，也不知道又鬧什麽脾氣，您看需要我現在送回去嗎？”

    “不用！”傅硯洲帶著火氣回絕！

    那邊的許繼遠暗不好，以為傅硯洲不要了。

    接著他聽到傅硯洲冷聲說：“回娘家難道不可以嗎？什麽鬧脾氣？或者說，你本不把當妹妹？”

    “哦不不不，傅總……”

    “我現在去接，你不要打擾。”

    許繼遠忙不迭地答應：“好，好，傅總，等您。”

    程箏想爸爸了。

    許家雖然不是的家，但今晚，特別想見到程林。

    趴在程林的床頭，枕著他的手臂，像一隻了委屈的小躲到父親的羽翼下療傷。

    “箏箏……你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跟爸爸說……”

    程林這段時間恢複得不錯。

    “沒有，爸，我想您了。”

    程林看子骨越來越單薄，臉和也是蒼白的，腹部更是快到一起了。

    他關切地問：“箏箏，你怎麽又瘦了？你……你有好好吃飯嗎？”

    程箏眼眶紅了。

    程林慌了，怎麽能看自己的兒這個樣子。

    “怎麽了？箏箏……你，你跟……硯洲吵架了？”

    他中風後說話不利索，著急起來更費力。

    程箏搖頭不說話，程林了解，隻好不問了。

    他掙紮著下床要去廚房。

    知道他是要去做烤梨後，程箏抹著眼淚跟在他後。

    再要強的人，在父母麵前永遠都是孩子。

    程林行不便，一隻手不太好用，說話時眼睛不斷在眨，也是歪的。

    程箏看著他笨拙地為自己忙碌著，恍然回到十年前，那個時候剛上高中，媽跟人跑了，程林又當爹又當媽地養育。

    同學們都嘲笑、欺負，再加上越來越繁重的課業，也有忍不住衝程林發脾氣的時候。

    “爸……”抱住程林哽咽了，“對不起，對不起……爸，是我沒本事不能養活您。”

    程林著的頭模糊不清地說：“你是爸爸的好兒……箏箏，最懂事了……箏箏別哭，別哭，有爸爸在呢……”

    程箏的頭埋進程林懷裏，淺淺的聲音無比無助——

    “爸爸，我不想跟他過了，結婚一點都不好……”

    程林的心都快碎了。

    與此同時，另一顆心也攸地一寒——

    “咳咳……”廚房門口出現三道影。

    許慧、許繼遠，還有……傅硯洲。

    他的形最突出，幾乎把廚房的門都擋住了。

    程林看見傅硯洲，急於問清發生了什麽事讓他的兒這樣難過，滿頭大汗。

    “硯……硯洲，你來了……箏箏，箏箏怎麽了……”

    許慧上前下程林指向傅硯洲的手，埋怨道：“你別一副質問的口氣，硯洲對箏箏多好啊，小兩口指不定就是拌了幾句，你話都說不利索，別跟著摻和。”

    其實傅硯洲當眾抱著虞湘湘的視頻已經在網上傳瘋了。

    可在許慧看來，那樣家世地位的男人，外麵怎麽可能沒有花花草草呢？就連那個死鬼暴發戶前夫也是得了髒病沒的，萬幸沒有傳染給。

    剛要勸程箏，程箏已經幹眼淚轉過，帶著涼意說：“許阿姨，我爸現在是不太好，這不能怪他，都怪我。我也相信我爸爸會徹底恢複的，您別說這種侮辱的話讓他失去信心。”

    許慧被嗆得不知道該說什麽，許繼遠想去教訓程箏，一想到旁邊那個男人還在，他不敢行。

    這時，傅硯洲走過去，扶著程林溫聲說：“爸，您不方便，我先扶您上樓，咱們上去說。”

    程箏的目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他上。

    兩人一人一邊扶著程林，上樓梯時，程林腳抬不起來。

    傅硯洲在他麵前半蹲下，“爸，您上來，我背您。”

    “不不……硯洲……”

    “傅總，我來背吧！”

    程林不知所措，許慧、許繼遠也傻眼了，許繼遠連忙去替他。

    程箏淡淡地說：“不用了，我來吧，我背我爸。”

    程林中風那天就是背出門的。

    傅硯洲卻早已抬起程林的雙臂，讓他圈著自己的脖子，趴在自己的脊背上，小心站起來，上樓，步履沉穩。

    “硯洲，這……這怎麽好意思……”

    “是啊傅總，還是我來吧。”

    傅硯洲的嗓音低沉，卻堅定：“一個婿半個兒，這輩子箏箏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

    程箏覺全的汗都立起來了。

    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程林一直很看好傅硯洲，傅硯洲背他上樓後，跟他保證會好好疼程箏，再加上許慧在一旁撮合，程林放下心，讓程箏跟著傅硯洲回去了。

    車上，傅硯洲固執地想抱抱。

    程箏也固執地僵著拒絕。

    在啟引擎的前一刻，傅硯洲握著方向盤，嗓音低沉：

    “程箏，下輩子我不知道會怎樣，但這輩子，你隻能跟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