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有道見王崇臉,知道他究竟疑什麼,他低聲說道:「我本來也不想手,但是見那麼多人,死的那麼慘,心中總有一正氣,難以消磨。驚羽小弟,你是沒見到楊家莊的模樣,從上到下,人人……死無全!」
司徒有道說到死無全這一句,雙手都握了,不住地輕輕抖,心激,難以自抑。
王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倒是同乘的燕北人眼皮一翻,出幾分嘉許之。
他可是正經的武林人,拜師學藝的那一天,就想要行俠仗義,剷除不平。若非是娶了孫青雅,被常山鬼老一脈糾纏,此時說不定就如四寶大俠尚文禮一般,江湖上行俠仗義,名頭如雷鳴般響亮。
燕北人心頭暗忖道:「胡九歸和種崖,這般喪盡天良,屠害無辜,當真惡貫滿盈。本來我也沒本事除害,但他們偏巧惹了公子的朋友,此番必然難逃天譴。」
燕北人也不知道王崇的底細,他從王崇手裡學了花神罡煞,未免就有些把這個東家往高了估算,認定王崇有本事擊殺了兩個鬼老門徒。
王崇雖然不過才鍊氣,但有三那條冥蛇和元劍,倒也真不懼區區兩個鬼老門徒。
更何況,他深知九魘神的優劣,隻需不給這兩個門徒暗中施的機會,就算對方煉了這種魔門邪法,也並不擔憂勝負。
馬車啾啾,一路向城外而去。
王崇此番出門,是要找出兇徒,十之**會手,上了燕北人,是想多一個急時候的幫手,沒有讓小狐貍胡蘇兒和燕金鈴一同出門。
王崇和燕北人,司徒有道三人的馬車剛走不久,就有一匹紫蘇騮衝出了須晴園。
馬背上兩個孩兒,一個眉目如畫,巧笑倩兮,一個啞啞喚,臉上都是驚喜之,子卻十分瘦弱。
胡蘇兒得意洋洋的說道:「到時候,我讓你出手,你就出手!」
燕金鈴倒是聽話,連連點小腦袋。
這幾日小狐貍胡蘇兒「辛辛苦苦」替他們父註解心法,倒是讓這孩兒對小狐貍極有好,覺得小狐貍是世上有的幾個,肯對親近的人,極值得結的好朋友。
小狐貍帶上燕金鈴,卻是知道,自己雖然討了口封,化人,但也就比普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孩子,稍稍力氣大些,子伶俐些,並無什麼爭鬥之能。
所以,小狐貍很需要燕金鈴這個「保鏢」。
楊家的莊院,哀哭之聲不絕,曹貔紅著眼睛,幫忙接待賓客,臉上都是憤憤之。
曹楊兩家是姻親,他又時常跟楊家的年輕子弟玩耍,這一次頗死了幾個他的好朋友。
這位曹十二郎,恨不得抓住了兇手,當場大卸八塊。
跟在曹貔邊的是他的幾個好友,還有幾個同門的師兄弟。
得知了楊家出事兒,他就向師門求援,三湘武學宗師金元宗自己有事來不了,卻把門下武功最好的幾個徒弟派了過來。
一個材雄壯的大漢,鷲視狼形,乃是金元宗的大徒弟,名雄天齊!
他行走江湖,頗有經驗,深信兇手必然還會回來,說不定就混在賓客中,故而盯著來往的賓客,想要找出來藏的兇手。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司徒有道遠遠的就高喝一聲,飛下了馬車,這一手輕功極俊。
曹貔見是他,撲過去抱住了司徒有道,哽咽道:「勞煩德沛兄前來。」
司徒有道嘆息一聲,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怎能不來!我必然跟曹兄弟一起,把兇手找出來。此等惡貫滿盈之輩,必然天網恢恢,難逃追索。」
王崇也沒有賣弄武功,他的武功,其實也不如何高明。
司徒有道著急,施展輕功躍下了馬車,他卻等著馬車停穩,這纔跟燕北人一起下來。
燕北人一出現,雄天齊就忍不住眼睛一亮,他瞧得出來,燕北人腳步沉凝,淵渟嶽峙,武功深不可測,走了上去,問道:「兩位也來弔唁?」
王崇把手一舉,頗有些稚氣的說道:「小生縣唐驚羽!數日前有緣跟曹楊兩家幾位好朋友結識,還得蒙三小姐賜了一套宅院,故而前來弔唁。這是我家老僕!」
王崇隨便一句,代了燕北人的份,雄天齊這才恍然。
他知道曹貔最近得了一口盤螭劍,就是這個年所賜,不由得肚暗忖道:「這個年來歷有些奇異,不但能隨手送出盤螭劍,還有如此武功強的老僕,我要多加關注!」
雄天齊倒是不太懷疑王崇,隻是王崇來歷奇特,故而多了幾分心。
雄天齊也自報了家門,言稱自己是曹貔的師兄,王崇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舉手為禮,態度溫潤,頗有君子之風。
楊家也是大門戶,前來弔唁者絡繹不絕,故而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被楊家的子弟接待,司徒有道和王崇這些人,就被曹貔引了裡麵。
幾人按照禮數,奉上了禮品,去靈堂上了香,就被曹貔帶到了一園子。
這裡有數十名麵目各異,但卻一而知,都有一武藝的江湖人,還有十幾個頭上纏著白布,目眥盡裂的年,都是楊家的子弟。
曹貔一出現,這些人就紛紛上前,問道:「十二郎!可有什麼眉目?」
曹貔一臉苦笑,說道:「哪裡有甚眉目?不過雄師兄有個朋友,乃是天下名捕,答應了過來幫忙,必然可以找到誰是殺人的兇徒。」
雄天齊出師極早,江湖名不俗,一眾江湖人聽得,都連聲好,倒是讓雄天齊臉上微有幾分得意。
王崇和燕北人也就罷了,司徒有道被引到這邊,臉就不大好看。
他終究是揚州八秀之一,天下有名的才子,雖然自負文武雙全,但終究是讀書的士子,麵對這些江湖人,就未免有些渾不爽利。
王崇見司徒有道臉微變,心知肚明,他也不太習慣跟江湖人一起,低聲說道:「我這個老僕也有些行走江湖的經驗,可否讓他和有道兄去檢驗一番首,也許能小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