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溫母又問起男朋友的事,“對了,你最近和小裴還好吧?”
“有時間他來家里吃飯,讓媽也見見,幫你把把關。”溫母聲音里都帶著高興。
“……”
溫妤寧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為了應付母親催婚,找裴敘白假扮男朋友的做法蠢斃了。
輕嘆了一聲,只好說,“他工作很忙,最近都沒有時間,而且……”
“而且什麼?”溫母追問。
而且他是不可能來家里吃飯的,溫妤寧想。
找了借口敷衍過去,終于掛了電話。
低頭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發了一會兒呆,也許還是盡快和母親說清楚比較好。一個謊言要用無數謊去圓,和裴敘白從頭到尾就不是那種關系,又能瞞多久呢。
瞞到他再也不想配合的時候,還是瞞到他,公布朋友的時候?
桌上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是定的鬧鈴。作為害者,待會兒要去一趟警察局,見一見李子涵。
想到這里,溫妤寧打起神,不讓自己再胡思想。
被李子涵這麼推了一下,的頭上還著針。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至要弄明白什麼原因才行。
而且和裴敘白給請來的律師通過了,李子涵這種行為,已經涉及到故意傷害罪了,如果本人不選擇和解,律師那邊很有把握能讓他判刑。
說到這里,律師給了一張他的名片,謙虛地表示他是B市這方面最厲害的律師之一。
溫妤寧看了下他的名片,名律師事務所,大名鼎鼎的四大律所之一,這位李律師更是律所資深律師,用來理這麼小的案子,屈才了。
這麼看來,裴敘白似乎,還真是有些,下死手了。
有個想法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怎麼也抓不住。
既如此,溫妤寧也不再多想,起出門。
——
李子涵看起來憔悴了很多,臉上冒出了一層短短的青的胡茬,看起來既狼狽,又落魄。不再是之前見到的那種容煥發得意洋洋的英樣。
溫妤寧知道他的家境也不太好,高中時績更是吊車尾,沒考上大學直接進了社會。但是即便這樣,他也依然還是出人頭地了。
這不是不令人佩服的。
他明明可以有一帆風順的人生,一念之差,走上了歧路,何必呢。
“溫妤寧。”李子涵抬頭看著腦袋上的傷口,笑了笑,竟然關心地問,“你還好嗎?”
溫妤寧卻不想和他假惺惺地寒暄,“你的關心,沒必要。”
“我知道。”
李子涵低下頭,聲音里帶著無比的悔意,“我當時只是一時沖,你那麼維護裴敘白,我真的看得很刺眼。憑什麼,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裴敘白。他得到的已經夠多了,憑什麼我就是什麼都比不過他?”
“腦子一時沖,就推了你一下。但是我發誓妤寧,我真的就是想推你一下讓你摔倒而已,不是真的想傷害你。我心心念念就是想在你面前證明自己,怎麼可能故意傷害你。你知不知道,我高中暗你的……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妤寧你和我和解吧好嗎?多錢我都出,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李子涵說著說著激地祈求地看著溫妤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我當時真的就是一時憤恨失去了智,我看不慣裴敘白永遠那麼驕傲,那麼高高在上,所以我也想看看他——”
“你說了那麼多,說高中暗過我,”溫妤寧平靜地打斷他的話,“說你討厭裴敘白,你和裴敘白有矛盾有過節。但是你從頭到尾,譏諷的是我,傷害的也是我。即便我,什麼也沒做。”
“高中的流言,也是你散播的吧?甚至每天放了學跟蹤我,恐嚇我。”溫妤寧抬眼和他對視,臉上沒什麼表,“你說你高中暗我,我并不知道。現在想想那次我出于好意讓你好好聽課,你的表應該是惱怒吧?自卑到了極點,所以連一點好意的拒絕都接不了,轉頭就和朋友污蔑我,甚至找人在背后散播謠言,以此來發泄你的憤恨和不滿。”
“你敢這樣不過就是因為你覺得我反抗不了,覺得我可憐,好欺負。所以一直理所當然地,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在我上,覺得我這種人,平白被你踐踏,辱也沒關系。”
“對麼?”
李子涵說了那麼多,有一大半都在說他對裴敘白的怨恨,嫉妒。可是那種況,即便是他惱怒到失去理智的況下,他也沒有選擇去找裴敘白,而是毫不猶豫地推了。
人就是如此,暴力,永遠只敢揮向比他更弱的人。
“李子涵,你不覺得你這樣險虛偽,又自卑而懦弱的人,其實最可悲麼?”
“是,我自卑,”被溫妤寧毫不留地揭穿后,李子涵雙眼泛著猩紅,臉上的青筋鼓起。卑微祈求的面撕下,咬牙切齒地說,“我當然自卑,我沒有好的家境,連學都上不起。一早就被要求去打工,連高中都險些讀不上。當你們都食無憂地一心考慮要上什麼大學時,我得裝作是績差考不上而不是考上了也沒錢上,才能不被你們嘲笑。”
溫妤寧搖搖頭:“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的自卑在作祟,才會覺得別人會因此瞧不起你。”
“真好笑。”李子涵忽然譏諷地笑起來,“當你大言不慚地說我自卑又可悲的時候,可是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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