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0.武誠的選擇

彭秀蓮被執行絞刑的那天，秦玥派了人去盯著，確保是本人，確保人死，避免彭家從中搞什麼小作。

已經進五月，而武誠和九公主莫紫歆的婚期，就定在六月。是欽天監據兩人的八字，算出來的最近的黃道吉日。

姚瑤本以為，之前流言沸沸揚揚，彭秀蓮把事鬧得那麼大，莫紫歆肯定會知道什麼，有可能會找姚珊的麻煩。

誰知莫紫歆很安分，就在宮中待嫁，沒有去找過武誠質問什麼，更沒有來找姚珊，好像外面那些關於武誠和姚珊的流言，本不知道一樣。

姚瑤有些意外，但也知道，這樁親事，無可更改了。若是莫紫歆鬧出什麼麼蛾子，或許還會有變數，但似乎還聰明的。

姚瑤有些憾，畢竟原先他們都認為，武誠跟姚珊很合適。姚珊倒還好，不管日後能不能再上合適的，喜歡的男人，便是不嫁人也無妨。但武誠對姚珊癡心一片，如今卻不得不娶莫紫歆為妻，他才是最難的那一個。

秦玥奉皇命訓練大盛國的文，第一階段的任務已經完了。

這日莫雲齊親自過來檢閱秦玥訓練的結果，所有參與訓練的年輕文都在場，一個個看著氣神兒都跟原先大不相同。

其實這些日子早朝的時候，莫雲齊都能看出這些員的變化，知道秦玥的訓練是卓有效的。

這會兒又親眼看著原先那些弱不風，要麼太瘦，要麼太胖的文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都學會了騎馬，好了很多，不龍心大悅。

秦玥尤其表揚了伍思賢。雖然伍思賢並不是參與訓練的員之中績最好的，因為魏宇澤有底子在，早已經開始習武，不管是武功還是馬都不是伍思賢能比的，但伍思賢是進步最大的一個。

莫雲齊看著跪在他面前的伍思賢，笑著點頭：“安王都誇了，伍卿年紀輕輕，心很好，禮部侍郎有個缺，接下來讓宋卿帶帶你，以後你們才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啊！”

莫雲齊金口一開，直接給伍思賢升兩級，當上了四品的禮部侍郎，原先宋思明的位置。

伍思賢很意外，連忙磕頭謝恩。

其他員都很羨慕。這幾年莫雲齊提拔人才不拘一格，喜歡重用年輕人。如今在場的都算是年輕員，莫雲齊安排他們練武強健，然後給最出的一個賞賜恩典，也是一開始就說過的。

“朕倒也不需要你們上陣殺敵，接下來，按照安王說的，每日自行鍛煉，這是為你們自己好，好才是一切的前提。隔一段時間，朕會讓安王再檢查一次，若是誰懈怠了，朕可是要罰的。上上下下，要養一個好的風氣。”莫雲齊看著一眾員說。

“是。”員們跪地領命。

出宮的時候，魏宇澤有公事要理，沒有跟秦玥一起走，伍思賢追上了秦玥。

“多謝安王，我覺得練武之後好了很多。”伍思賢笑著說。

秦玥點頭：“是你自己勤，堅持下去，會有好的。”

伍思賢認真點頭：“我明白。”

走到一個路口，秦玥見伍思賢走的不是回家的方向，伍思賢說：“我找武四喝酒。”

秦玥點頭，兩人分道揚鑣。

伍思賢到了兵部尚書府門口，再次被告知，武誠不在家，一早出門了。

自從武誠被賜婚，伍思賢來找他好幾回，卻始終都不見人影。伍思賢請武家的下人轉告武誠，說他來過，然後就走了。

秦玥回府，尚未進門，六伯說姚瑤去了城郊的果莊，秦玥調轉馬頭直接往果莊去接姚瑤了。

到果莊的時候，已經正午了。

姚瑤正在烤兔子，旁邊的田地裡是青青的狼桃苗，長勢不錯。

“阿玥，皇上對你的訓練果滿意嗎？”姚瑤問。

秦玥走過來，在姚瑤旁坐下，點頭說：“當然。不是說好明日一起來，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

“我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姚瑤搖頭，“有人等你好久了。”

秦玥蹙眉，順著姚瑤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武誠從一棵大樹後面走了出來，看著秦玥的眼神有些抱歉，拱手說：“我有話想跟秦大哥說。”

秦玥詢問的眼神看向姚瑤，姚瑤聳肩：“你去跟他聊聊，我也不知道這小子要做什麼。”

姚瑤說著，用油紙扯下兩隻烤好的兔子給秦玥：“你們倆邊吃邊聊，這兔子是他打來的。”

秦玥一手拿著一隻兔，走過去，遞了一個給武誠。

武誠接過去，咬了一口：“好吃。”

姚瑤看著兩個男人往遠走了，微微歎了一口氣。是真不知道武誠要幹什麼，不過可能跟賜婚和姚珊有關系。

果莊裡面有個小池塘，盛夏季節，池塘裡面蓮花盛放，池塘邊垂柳青青，景優。這是後來姚瑤讓挖出來專門養蓮藕的，再過幾個月，就有新鮮的蓮藕吃了。

秦玥和武誠在池塘邊坐下，兔子都已經吃完了。

“說吧，什麼事？”秦玥問。

“真羨慕你們。當初你出事的時候，我就在想，你那麼厲害的人，怎麼會死呢，說不定流落到了什麼地方，遇到了好心人，有了一個新的家，只是沒有回來而已。”武誠說。秦玥是他的偶像，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說重點。”秦玥神淡淡地說，“你想做什麼？”

武誠苦笑：“有些事，我不說你也知道的。我想跟你一樣當將軍，上陣殺敵，但我長大了，敵人都被你擺平了，沒有戰場可以上了。我萬萬沒想到，我跟你最像的，竟然是都攤上了皇室公主的賜婚。是我太天真，本沒想過這種事會落到我頭上，總以為還有大把的時間。”

“事已至此，說這個沒有意義了。”秦玥搖頭。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說說心裡話。被賜婚之後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想過，安安分分地娶九公主，然後跟相敬如賓，就那樣過一輩子。這樣對大家都好。但是每到夜裡，我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快要窒息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我真的不知道，若是跟九公主了親，我能撐多久，會不會瘋掉。”武誠了發疼的額頭。

“你想怎麼樣？”秦玥問。

“我想離開京城。”武誠垂眸說。

“你若是逃婚離開，等同抗旨，你家裡人會到牽連。”秦玥說。

武誠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思來想去，唯一穩妥的辦法是，我死。”

秦玥皺眉：“你腦子進水了？至於嗎？”

“不自由，毋寧死。”武誠緩緩地說，話落又笑了，搖頭，“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真的想死。準確來說，我想了一個辦法，死遁。”

“假死？”秦玥愣了一下，“你可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我想過。”武誠說，“我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沒有份，沒有家，只能在外流浪。但……那樣也好吧，我早想出去走走，到東邊去出海，到北疆去看雪，不管走到哪裡，至，我是自由的，我知道我自己是活著的。我的人生並不只有，這樣做，我唯一對不住的是我的父母，但我已經跟他們商議過了，他們願意放我走。我本來以為想要說服他們很難，結果我爹跟我說，他們惟願我過得開心快樂，別的並不重要。我爹娘都很了解我的格，有些事我可以接，有些事真的做不到。娶回來是要負責任的，我不希我跟九公主為一對怨偶，互相折磨一輩子，這樣對也不公平。在親之前，及時止損，對九公主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你真想好了？這一步走出去，沒有回頭路。你現在年輕，心向自由，認為自己可以拋棄一切離開，但未來哪天，你若是累了，再想回家，也沒有家了。”秦玥說。

武誠點頭：“我想好了。其實我一直在尋找人生的意義，想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而不只是當一個家的貴公子，坐其，養尊優一輩子。馳騁沙場我已經沒有機會，但還有很多別的事可以做。便是去種地，自食其力，對我而言，也比如今好吧。如果真到累了的那天，便隨遇而安吧，天下之大，豈會沒有容之？這跟姚三妹妹有關，卻也不是因為。你放心，我失去份，不會再去打擾，會走得遠遠的。我希你可以幫我。”

秦玥沉默片刻之後說：“如果你已經決定了，不後悔，這件事，我可以幫你。”

“謝謝大哥。”武誠神激。

“事後，我不會跟小妹說，你還活著。”秦玥看著武誠說。

武誠釋然一笑：“當然，我希你不要說。該有自己好順遂的人生，我們或許真的有緣無分吧。會一直在我心裡。對我來說，過得好才最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