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504.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一更）

宋月芝懷中抱著小孫子，又哭又笑。

“馬……馬姑娘！你大嫂…………沒氣了！”幫忙接生的婦人神驚駭地馬麗紅。

馬麗紅瞪大眼睛，看著宋思清臉上沒有一分的樣子，雙手抖，猛然轉，跑了出去。

因為慌無力，到門口，被門檻絆倒，撲在地上，撞得鼻子出，馬麗紅也沒管，朝著大門口衝過去。

宋月芝一聽說宋思清沒氣了，嚇得差點把懷中的孩子給扔了，一屁跌坐在了地上！臉煞白，驚惶不已：“怎麼……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幫忙接生的兩個婦人是對妯娌，婆家姓曹。們都知道宋月芝才死了大兒子，也就是宋思清的丈夫，新出生這孩子的爹。結果現在，孩子好險活著生下來，宋思清沒撐住也走了。

雖然原本宋月芝因為喜歡說人是非的格，跟鄰居關系得並不好，但到了這種時候，人家也不會計較這個，幫忙扶著宋月芝，讓抱著孩子，坐到旁邊去，然後給宋思清收拾了一下。

“馬夫人，馬夫人！”曹家大娘子見宋月芝跟丟了魂兒一樣，拍了拍的肩膀，“你家兒媳婦沒了，你要節哀啊！你們家斜對門那個周家媳婦兒，兒子才半歲，水多，家窮，若是你們家請給你孫子當娘，我看能答應的。”

宋月芝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進去，木訥地點了點頭。

馬耀慶出現在門口，曹家大娘子連忙推他到別去了，說讓他看著馬麗玲和馬月，了先吃點點心。

“就一個支事的大姑娘，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曹家大娘子歎了一口氣，也沒撇下這一家婦孺回去，讓弟妹先回家說一聲，拿點吃食過來給孩子。

太都還沒升起來，街上沒什麼人。

馬麗紅氣籲籲地跑到了馬家鋪子裡去，一狼狽，臉上有，上也沾了不宋思清的。

劉達昨夜回來，湊合吃了點東西就睡了，因為他前幾日也被折騰得夠嗆。這會兒已經起來了，剛開了鋪子，打算去對面早點攤子吃碗面，回來趕把鋪子清掃一下。

結果劉達剛出門，撞上了馬麗紅。

劉達見馬麗紅臉上上都是，神一驚：“小姐，你這是怎啦？”

馬麗紅死死地抓住劉達的胳膊，語無倫次地說：“快！你快去……去青山村，找我表姐過來！”

“出什麼事了？”劉達有種極其不好的預。

“我……我大嫂……”馬麗紅說著，眼淚下來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大嫂早產了，人……人沒氣了……我表姐醫很厲害，你去喊過來，說不定……說不定還能把人救回來……你快去啊……”

劉達神震驚，扶著搖搖墜的馬麗紅，讓先到鋪子裡坐著，正準備去後院拉馬車，突然想起來，又問了一句：“孩子呢？孩子生下來了嗎？”

馬麗紅點頭：“生了……生了，孩子活著……”

“我這就去找安王妃！家住哪兒？”劉達問。

“青山村村尾，門前有條小溪。”馬麗紅抹著眼淚說。

劉達從鋪子後院趕了馬車過來，馬麗紅沒跟他去，因為家裡那樣，必須得回去照顧著。

鋪子又鎖上了，劉達甩著鞭子，架著車用最快的速度往青山村趕去。

馬麗紅腳步虛浮，臉難看地回家，到家見隔壁的曹家娘子還在，當時就跪下給人家磕了個頭。

馬麗紅進屋，到床邊，去宋思清，人已經冰涼了。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青山村，晨熹微。

姚瑤起床的時候，秦玥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太升起來，兩個孩子洗過臉，安兒拉著平兒到後院去看了小，一家四口坐在院子裡吃飯。

平兒還惦記著他的落日晚霞拚圖，中間因為宋思清和馬家的事，耽擱了，到現在姚瑤的畫還沒畫完。

“今天一定把畫畫好。”姚瑤笑著說。

“那我呢？”安兒笑嘻嘻地問。

“爹今天教你畫畫。”秦玥笑著說。

“畫什麼呢？”安兒問。

“你喜歡什麼就畫什麼。”秦玥表示，當個閑王的好就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著孩子一起長。他小時候缺失的父親陪伴，現在他的孩子一點兒都不能。

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聽到外面響起馬車的聲音，姚瑤本以為是四金回來了，想著比預料中快很多。

秦玥過去開門，就見到了神焦急的劉達。

“王爺，王妃，馬家出事了！”劉達急得臉都紅了，一頭的汗。

“出什麼事了？”秦玥問。

“師父留在金水鎮沒回來，昨夜我們都回來了，大夫人早產了，孩子生了，人……不好了！小姐讓我來喊王妃過去救人！”劉達快速地說。

馬麗紅說宋思清沒氣了，又說讓請姚瑤過去救人，劉達其實也不知道宋思清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姚瑤神一凝：“阿玥！”

秦玥面微沉，也沒多說什麼，快步去後院牽了馬過來。

姚瑤在大門外翻上馬，對秦玥說：“你留下看家！”話落策馬揚鞭跑了出去。

劉達連忙上馬車，也跟著走了。

平兒皺了皺小眉頭，了一聲：“爹。”

秦玥轉回家，把大門關上，眉頭舒展，笑了笑說：“爹今天教你們兩個畫畫。”

其實秦玥猜測，劉達趕過來的功夫，宋思清大抵是已經沒命了。說實話，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宋思清前日還在對著姚瑤囂，說讓姚瑤閉，不要把的醜事說出去，這樣對馬宋兩家都好。

但其實，秦玥當時就覺得，宋思清這個禍害死了，馬宋兩家才能真的好。否則，兩家人大抵是不忍心讓宋思清給馬耀祖抵命的，但宋思清殺人若得不到該有的懲罰和報應，下一次，甚至可能會變本加厲，得寸進尺，更加有恃無恐，再鬧出什麼大事來。

不過話說回來，如宋思清所言，姚瑤不姓馬不姓宋，只是親戚，也是外人。如何置宋思清，不到姚瑤和秦玥來決定，他們也沒打算再管。

如今，宋思清若是因為生孩子死了，原本很多會越來越複雜的事，倒是可以變得簡單很多。

“爹，我們去畫小**！”安兒拉著秦玥的手晃了晃。

秦玥回神，笑著說：“好啊！”

“畫小吃蘿卜！”安兒笑嘻嘻地說。

平兒皺了皺小眉頭：“妹妹，不對，兔子才吃蘿卜，小不吃蘿卜。”

“對呀，娘說小吃蟲子！哥哥，我們一起畫蟲子吧！”安兒開心地拍著小手。

平兒搖頭拒絕：“我不要。”他最討厭蟲子了。

“哥哥……”安兒扁。

“好了好了，我畫小，你畫蟲子。”平兒立刻妥協。

“走啦！”安兒拉著平兒朝著後院跑，秦玥面上帶著笑，拿著紙筆和畫板支架，跟了過去。

姚瑤快馬加鞭趕到清水鎮，劉達還在半路上。

在馬家大門口下了馬，進門，正好見到馬麗紅端著個木盆從宋思清房中出來，見到姚瑤，馬麗紅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了一聲：“表姐……”

姚瑤蹙眉：“人怎麼樣了？”

馬麗紅哭著搖頭：“大嫂……沒了……”

姚瑤看馬麗紅這傷心難過的樣子，顯然馬明並沒有把宋思清做的事告訴馬家其他人，在姚瑤預料之中。馬明為了孫子孫，再恨宋思清，也不會真的要償命的。

姚瑤進了宋思清的房間，門窗都開著，腥氣依然很濃。

馬麗紅已經給宋思清清理過子，換了一乾淨裳，但床上和地上的跡，卻沒法清理乾淨，看起來目驚心。

“孩子呢？”姚瑤沒有先去看宋思清，而是問起了孩子。

“我娘一直抱著，不撒手。”馬麗紅抹著眼淚說。

姚瑤走近宋思清的床邊，視線落在的臉上。閉著眼睛，面容並不安詳。疊放在口的兩隻手，都破了，看著像是自己抓的。

馬麗紅站在姚瑤後，抹著眼淚說：“昨日我大哥土，我爹想留在老家，再陪他兩天，讓我們先回來。昨夜到家，阿達從醉仙樓買的飯菜，我看著大嫂吃了些，當時就見臉不好，以為是我大哥沒了，太傷心了，就沒多想，也沒跟我說有哪兒不舒服的。後來我就去睡了，昨夜下起了大雨，我們全家折騰了好幾天，都累得狠了，我睡得很沉，半夜突然醒過來，才聽見我大嫂在喊，等我跑過來的時候，嗓子都喊啞了，已經沒力氣了……”

見姚瑤沉默，馬麗紅哭著說：“都是我的錯，我答應了爹會好好照顧大嫂的。大哥不在了，懷著孕，我昨夜應該陪住的，不應該留一個人。要生了，邊一個人都沒有，得多害怕啊！都不知道喊了多久，我們都沒聽見，想想我就覺得太對不起了，如果我一開始就聽見喊我，就不會流了那麼多還沒人管，說不定，就不會死了……大哥沒了，我們又把大嫂害死了……”

馬麗紅說著，抬手就了自己一個掌，滿臉的自責和愧疚，哭得快要過去了。

姚瑤看著宋思清的，憾有之，但沒有同。憾的是，曾經那個單純溫的表姐，變得面目全非，在中迷失了自己，也害死了自己。不同，是因為宋思清的下場，應了那兩個字，報應。

若馬耀祖活著，若馬明好好的，宋思清會出這種事嗎？

不可能的。

不管馬耀祖當初用多麼不彩的手段得到的宋思清，在他們親之後，馬耀祖從來都是把宋思清供起來的，是寵著的，即便宋思清從來都看不上他，甚至很多次打罵他，他都逆來順，從不吭聲。這種男人，說他窩囊，是真的，因為馬耀祖的確不聰明，沒本事，但他對宋思清的好，就是事實。馬耀祖活著，他一定會守在宋思清邊，宋思清臉不對勁，他立馬會去請大夫。

而馬明，固然是盼著宋思清肚子裡的孫子，但他對宋思清的疼，也是從來不摻假的，說跟當親兒一樣，並不誇張。姚瑤相信，只要宋思清說一句，不舒服，馬明肯定立刻衝到青山村去，請姚瑤過來給宋思清看看。

宋思清口口聲聲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仿佛不曾後悔過，但心裡，真的一點都不影響嗎？這是殺人，不是殺。馬耀祖真死了，宋思清目的是達到了，但夜裡能睡得著嗎？夜深人靜的時候，真的不害怕嗎？能吃好睡好嗎？

孕婦大忌，心緒不穩，神疲憊。這些，都是宋思清自己的行為導致的結果。

而的行為還直接導致了，不止神疲憊，上也了不折騰。從清水鎮接到姚瑤家的時候，倒是還好，沒有多遠的路程。但那日，跟著馬明，坐馬車前去金水鎮，那麼遠的路，不了顛簸，在那邊過了一夜，看著馬耀祖下葬，又坐著馬車回來，的真的得了嗎？

或許宋思清當時並沒有覺到明顯的不舒服，但有些東西，量變導致質變，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扛不住，早產是突發，卻也是必然。

一手導致馬家變如今這樣，導致本來該陪在邊的馬耀祖，現在躺在墳墓裡，本來該在家裡，對呵護關照的馬明，現在重傷未愈，在給馬耀祖守墓。

當意識到自己要生的時候，扯破嚨，卻沒有人過來幫的時候，被恐懼和絕侵襲，在痛苦中掙扎，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時候，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