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500.後事

“秦玥？你怎麼來了？”宋思清看到秦玥，神不解，“瑤瑤也來了嗎？出什麼事了？”

“馬耀祖死了。”秦玥看著宋思清說。

宋思清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秦玥，子晃了晃：“你……你說什麼？”

秦玥掀開車簾，把馬耀祖的弄出來。

宋思清看到馬耀祖慘死的樣子，饒是早有心理準備，依舊被嚇得臉煞白，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宋思清知道秦玥很聰明，為了避免接下來被秦玥看出破綻，故意裝作驚嚇過度，跌坐在地上，神呆滯，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秦玥並沒有注意宋思清，他叮囑馬麗紅，照顧好家裡，話落趕著馬車要走。

“我……我爹呢？表姐夫，我爹呢？”馬麗紅抱著昏過去的宋月芝，抹著眼淚問秦玥。

“還活著，了重傷，在我家。”秦玥話落，趕著馬車出去了。

馬麗紅哭著，把昏迷過去的宋月芝給背回了屋裡去，然後出來拉宋思清。

宋思清扶著肚子，臉慘白，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我……肚子疼……”

“大嫂，你沒事吧？我……我去找大夫！”馬麗紅神一驚。

宋思清手拉住了馬麗紅，剛剛只是覺小腹疼了一下，現在已經好了。

“麗紅，你扶我起來……”宋思清說。

馬麗紅有些吃力地把宋思清扶起來，帶著哭腔說：“大嫂，你現在是雙子的人，得注意點兒，我先送你回房吧。”

“相公……”宋思清又看了一眼被秦玥放在旁邊屋簷下的馬耀祖的，潸然淚下，“他怎麼就……怎麼就……”

“大嫂……”馬麗紅泣不聲，“你先回去……先回去吧……”

宋思清哭著，被馬麗紅扶著回到了房中，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馬麗紅見原本在堂屋裡的馬麗玲和馬月要出來，連忙衝過去，拽著們，都關到了屋裡，拿了點心給們，說讓們不要出來，從外面把門給鎖上了，怕們看見馬耀祖的被嚇到。

如此，院子裡就剩了馬麗紅一個人，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如何能不害怕？六神無主，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著應該買副棺材來，可家裡這種況，一個人怎麼出門去？

正在這時，一個人推開大門，跑了進來，是南北樓的夥計劉達。

前夜馬明和馬耀祖父子去金水鎮拉貨，昨日劉達一個人看著鋪子，也沒出什麼事。他晚上就住在鋪子裡，聽到下大雨的時候，還想著馬明和馬耀祖那會兒應該都回到家了。

天不亮，劉達就把鋪子打開，等著馬明和馬耀祖過去。結果左等右等不見人，正好鋪子裡來了客人，他一時走不開，想著興許是拉回來的皮貨還沒清洗完，馬明晚點就過來了。

直到，劉達看到了秦玥。

劉達見過秦玥，因為幾日前秦玥帶著姚瑤和孩子到鎮上來逛街，曾到鋪子裡去看馬明，聊了一會兒就走了。馬明還讓平兒和安兒從鋪子裡一人挑了一樣東西拿回去。

劉達當時就覺得，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這麼貴氣的人。當時秦玥還跟他點頭打招呼，他就在想，怪不得馬明提起姚家的親戚的時候，總是讚不絕口。

秦玥沒有真的走，他是去買棺材的，先到南北樓去，簡單跟劉達說了兩句怎麼回事。

劉達聽說馬明重傷，馬耀祖死了，當時都嚇傻了。反應過來之後，把鋪子關了，按秦玥的吩咐，用最快的速度跑來了馬家。秦玥說，這邊需要幫忙。

“大小姐！”劉達衝過來，看到馬耀祖的，眼圈兒一紅，“這……怎麼就這樣了？”

那條路，馬明和馬耀祖父子走過無數回，從來沒出過事。沒想到，這一出事，竟然就是生死……

“大小姐，秦公子去買棺材和壽了，一會兒就回來。他說讓我過來瞧瞧，然後到金水鎮去，通知你爺爺和二叔。”劉達說了，抹了一把眼淚。

“通知他們做什麼？都不是好東西！”馬麗紅哭著說。

劉達歎了一口氣：“大小姐，不管以前怎樣，出了這種事，他們該知道的。你們家的祖墳都在金水鎮，這人還得回去啊。”

“那你去吧，謝謝你。”馬麗紅淚眼朦朧地看了劉達一眼。

劉達搖頭：“謝什麼？秦公子說已經派人去報了，他那麼高的份，那麼大的本事，肯定能把兇手抓到，給大爺報仇的。我去金水鎮，你別著急，一會兒秦公子就回來了啊。”

劉達說著，起又跑了出去。

他到外面，雇了一輛馬車，就往金水鎮趕去。

路過出事的那片林子，因為昨夜大雨衝刷，已經看不到什麼痕跡了。

秦玥到棺材鋪子，買了一口最好的棺材和一壽，讓棺材鋪子裡的人直接送到馬家來。

秦玥還上了張大柱。

張大柱是來鎮上接他的兒媳和孫子回村裡的。因為張壯壯昨夜淋了雨，了驚嚇，這會兒染上風寒，發燒了。他媳婦兒昨夜一直不見他回去，擔驚怕一整夜，因為孩子小，外面又下著雨，也沒敢出門。

秦玥跟張大柱打了招呼，張大柱就趕著車走了。

秦玥回到馬明家，棺材放在了一個空房間裡，馬麗紅手抖得厲害，秦玥親自給馬耀祖清理了，換上了壽。他的已經僵了，頗費了些力氣。

“謝謝表姐夫……”馬麗紅哭著說。

此時到縣裡去報的四金，才剛到縣衙門口。

他直接亮出安王府的腰牌，很快見到了清源縣縣令。

還是當初那位伍縣令。曾經有升遷的機會，但是因為他跟京城謀反的雲家，沾著點關系，那會兒躲還來不及，自己放棄了那次的機會，這些年依舊當著一個小縣令。

伍縣令跟姚家可不陌生了。他當初能得到升遷的機會，還是托了姚瑤的福，是因為打擊人販子得了功績。後來，數次跟姚家打道，還有魏宇澤的關系。

伍縣令見到四金，才知道秦玥和姚瑤回老家來了。聽四金說，姚瑤的姨父和表哥，昨夜在清水鎮外的樹林中遭遇了劫匪，一死一傷，伍縣令心中咯噔一下！這種事出在他管轄的范圍之，還死了人，若是不查清楚，後果很嚴重。

於是伍縣令立刻吩咐下去，把縣衙裡的差役全都派了出去，到出事的地方去查看。

四金先走，到白雲書院去接了馬耀慶，帶他回馬家。

伍縣令親自帶著仵作到清水鎮來，要看一下馬耀祖的和馬明的傷。縣衙記錄在案，還沒抓獲的匪徒倒真有幾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四金回到馬家，馬耀慶見到秦玥，了一聲“表姐夫”，眼淚就下來了。

秦玥讓四金去買些東西，然後回青山村去。

伍縣令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晌了。

中午飯是馬麗紅湊合做的，宋月芝已經醒了，也不吃飯，就坐在馬耀祖的棺材旁邊兒，哭天搶地，傷心絕。

宋思清想出來，又被馬麗紅勸回去了，送過去的飯菜也沒，隻不停地哭。

兩個小的被關在屋裡，尚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馬麗紅不讓們出來。

伍縣令進門，見到秦玥，連忙躬行大禮：“下參見安王殿下！”

“伍大人，久違了。”秦玥神淡淡地說，“這次的兇案，質極其惡劣，希伍大人能夠查個水落石出。”

伍縣令神一正：“下自當盡力！”

仵作去查看馬耀祖的，記錄過後，伍縣令就帶著人往青山村去了。要看看馬明的況，然後還要問張壯壯一些事，因為他是最開始看到案發現場的。

青山村。

姚瑤在家裡照顧馬明和兩個孩子。馬明的脈象趨於平穩，但人一直都沒醒。姚瑤覺得，他定是親眼看到了馬耀祖慘死在眼前，就算醒了，怕也無法面對這一切。世間至痛，不過白發人送黑發人。

中午安兒說想吃包子，姚瑤就做了青菜豆腐餡兒的包子，還做了一鍋酸湯，跟兩個孩子一起吃了。

“娘，爹怎麼還不回來？”安兒問姚瑤。

“會回來的。你們睡會兒吧，等起來了，就到院子裡去玩兒。”姚瑤微笑。

哄著兩個孩子去睡午覺，姚瑤又去查看了一下馬明的況，弄了溫水過來，用杓子輕輕撬開他的，喂了一點水，又給他用了點藥。

四金回來，帶了許多從鎮上買的東西，都是食材。

“怎麼樣了？”姚瑤問。

四金把馬家的況，還有伍縣令的安排跟姚瑤講了。說秦玥暫時回不來。

“我知道。”姚瑤點頭，“家裡一切都好，你還是去鎮上幫阿玥吧，他邊也不能沒有人用。”

“主子說讓屬下留下聽夫人差遣。”四金搖頭。

“罷了。等會兒伍縣令應該會過來，我不想讓孩子驚嚇，他們應該快醒了，你帶他們到後山去玩兒會兒，等太落山再回來。”姚瑤說。

“是。”四金點頭。

平兒和安兒醒了，姚瑤給他們洗了臉，穿好服，就讓四金帶著他們出門到後山玩兒去了。

伍縣令的馬車到姚瑤家大門口，停車，他下來，進門，見到姚瑤，立刻躬行禮：“下參見安王妃娘娘！”

姚瑤搖頭：“不必多禮。伍大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查案要。”

“是。”伍縣令點頭。他看著姚瑤，這個記憶中的小姑娘，如今已經長到了讓他仰敬畏的地步。

仵作查看了一下馬明的傷，做了記錄之後，伍縣令就告辭離開，聽姚瑤指的路，往張大柱家去了。

張大柱從鎮上回來的時候，給張壯壯抓了幾副祛風寒的藥。張壯壯喝過藥，睡了一覺，覺好多了，畢竟年輕好。

也沒跟他媳婦兒多說，怕嚇著，隻說在家裡住幾天，先不回鎮上去。

伍縣令帶著人來家裡，把張大柱家的人都嚇了一跳。

不過伍縣令很客氣，因為聽姚瑤的口氣，顯然跟這家人關系不錯。雖然按照一般查案流程，最早接害者的張壯壯是要被列嫌疑的，但這次沒有這個必要。

該問的問完，伍縣令請張壯壯陪他走一趟，去指一下事發的地方，因為只有他最清楚。

張壯壯跟著去了，於氏不放心，拎了些吃食過來看姚瑤。

見馬明的樣子，於氏眼圈兒也紅了：“多好的人啊，怎麼就遇上了這事兒……”

“謝謝張嬸，這次真是辛苦壯壯哥，他可是我小姨父的救命恩人。”姚瑤說。

於氏連忙擺手：“別說什麼恩人不恩人的，這是壯壯正好上了，都是認識的，哪能見死不救？他也就是把人拉回來，要說救命，還是靠你。縣令大人把壯壯帶走了，不會有啥事兒吧？”

“張嬸放心，有我們在，壯壯哥什麼事都沒有，回頭讓縣衙給他送個善心仁義的錦旗。”姚瑤說。

於氏愣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麼，隻說姚瑤這邊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跟講，若是兩個孩子需要人帶，可以幫忙。

姚瑤收了於氏送來的東西，把送出大門外。

於氏回去路上，思忖著姚瑤的話，若是府真給張壯壯送了個錦旗，以後可是會有不好的。可是一想到馬明和馬耀祖父子的遭遇，於氏歎了一口氣：“作孽啊！”搖搖頭回家去了。

太落山的時候，四金帶著孩子回來，姚瑤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除了秦玥不在家之外，倒也跟往日沒有多大不同。

清水鎮馬家。

劉達去通知馬家的人，夜才回來。

發生這麼大的事，馬明的爹娘，弟弟弟妹，妹妹妹夫，全都來了。馬家本家還來了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