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北拿了煙盒，打算出去菸。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剛剛走到門口，門便被人從外面拉開。

即使只是短暫的一秒，程安北也看到了悉的影。

高挑，清瘦的背影。

長髮，天鵝頸。

男人危險地瞇起眼睛。

“那是誰？”程安北側頭問服務生。

人笑了笑：“是我們酒吧新來的服務員，姜心儀。是29號，如果有需要可以喊鈴。”

程安北嗤笑了一聲。

“安北？”林梟走了出來，拍拍他肩膀，“點，吸菸有害健康。”

作為醫生，林梟這句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服務員已經去裡面放酒，程安北的臉卻不太好看。

“你怎麼了？”林梟還是比較擔心程安北的，畢竟程氏也算是林家重要的合作伙伴，“剛才那人我要是沒看錯的話，是蘇甜甜吧？”

“你的私人書怎麼會在酒吧裡工作？”

林梟猜測：“在賺外快？”

程安北冷淡：“不清楚。”

不清楚？

林梟饒有興味，拍拍程安北，“行了，你先進來吧。”

程安北完一菸，回到包廂。

他淡漠地拿著酒杯，蔣傑一邊唱歌一邊使眼，觀察程安北。

男人的氣質很疏離，在如此嘈雜的，燈紅酒綠的包廂裡，他十分出挑。

“我聽說這程總的親生母親顧曉笙，是顧家的兒來著？”有人小聲地嘀咕，躲在黑暗裡，議論程安北，“只是他母親死了好多年了，好像是生了病。”

“顧曉笙是藝家，你們知道麼？”

什麼？

蔣傑好奇：“是做什麼的？”

於是有人直接拿出瀏覽搜尋：

“我告訴你們，程總的母親以前很出名，是一個鋼琴家，最擅長的就是彈鋼琴，所以程總也非常擅長鋼琴。據說顧曉笙為了培養程總，在他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帶著他認樂譜了。”

“只不過，後來母親生病，死在了鋼琴上……”

“從這以後，程總似乎就沒有在公共場合中彈過鋼琴了。”

蔣傑若有所思，端起酒杯，走到了程安北邊。

“程總，我敬你。”蔣傑出笑臉。

程安北表很平淡，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你們這的服務員怎麼回事？”蔣傑瞥見程安北的酒杯已經空了，他立刻憤怒地捶著牆面，在手機上點了號碼，“那個3號呢？人去哪裡了？”

原本程安北並不想搭理蔣傑。

蔣傑是蔣思凜的堂弟，在程安北眼裡，就和蔣思凜沒什麼區別。

但忽然地，程安北的目銳利，勾起，出涼薄的笑：

“只一個三號有什麼意思？”

“那程總的意思是？”蔣傑有事要求程安北，今天來這個酒局，也是為了接近他，於是立刻投其所好，“程總覺得還要誰來？”

“告白酒吧裡也有特殊服務的，我記得這也是個商K，只要程總你開口，就算是神仙嫦娥我都給你弄過來！”蔣傑意有所指。

旁邊，林梟看好戲地搖著骰子，饒有興味地打量兩人。

“3號和29號，都進來。”程安北淡淡。

29？

“為什麼是29號？”蔣傑順多問了一句，但手比腦子還快，直接在手機上點了服務號碼。

“這是我的幸運數字。”程安北淡淡。

什麼？

“真的假的？！”蔣傑立刻來了興致。

告白，一樓。

島臺。

姜心儀剛想口氣，走到了島臺前準備繼續幫忙洗碗，老闆韓一卻走過來。

“2樓那個包廂的客人點了你的號碼，上去服務一下，他們需要什麼都儘量答應。”韓一手裡拿著手機，上面是點號碼的資訊。

姜心儀震驚地確認，有點猶豫：“要不然……還是換一個人去吧？”

“你們什麼意思？”韓一瞇起眼睛，“3號和你都不願意去那個包廂，怎麼，裡面是有鬼嗎？”

姜心儀尷尬了一瞬，只好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看著姜心儀離開的背影，韓一的眼神暗下來。

從程安北走近告白酒吧的第一瞬開始，他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前段時間在紅毯上公開表明要訂婚的程安北，程氏程總。

也是甜甜的頂頭上司。

如果不是因為程安北，蘇甜甜應該是他的才對。

是他一個人的妹妹。

然而，程安北和蘇甜甜訂婚，又把蘇甜甜安到邊做了私人書，徹底剝奪了蘇甜甜的休息時間，導致蘇甜甜很久都沒有來告白看過他。

他的眼眸沉，拿出手機，翻開聊天記錄。

最新的一條，他給蘇甜甜傳送了照片。

照片上，有跡。

有他摘掉遮擋之後，皮之上的裂痕。

也就是因為這張照片，終於把蘇甜甜給了回來。

如果不用這種手段，蘇甜甜本就不關心他了。

分明他們才是一起長大的。

所以，韓一最近一直在調查程氏。

他得知，程氏之前居然也有一個書，姜心儀。

韓一看著姜心儀離開的背影，勾起，冷笑。

今天晚上有熱鬧看了。

二樓。

包廂。

姜心儀整理好自己的服，確定著打扮沒有不妥的地方，這才敲了敲門，準備進去。

後面卻傳出聲音：“心儀姐？”

蘇甜甜尷尬地看著姜心儀，“你也要進去嗎？”

姜心儀跟著程安北在場上混跡多年，一看蘇甜甜居然也出現在這裡，瞬間察覺出一些不對勁。

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的？

然而給姜心儀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隔著門都能聽到裡面有人在不滿意地拍桌子：“的服務員怎麼還沒進來？！”

於是，姜心儀推開門，帶著笑臉走進去。

“不好意思各位先生，這是你們點的酒。”姜心儀舉著托盤，繞到沙發旁邊。

能覺到，當出現在包間時，一道視線就落在了的上。

冰冷，不留面，帶著嘲諷，彷彿在雲端睥睨，而姜心儀卑微得像個螞蟻。

一抬起眼皮，果然看到了被人群簇擁著，懶散地靠在皮質沙發上的程安北。

一開始是想跑，想躲的。

可最後會發現，還是躲不過。

一如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