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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權人》 第3086章 海嘯酒吧

夜已深。

李璐璐沒多逗留陪白鈺喝了半壺果便款款離去,似乎不太著急什麼,也似乎如所說注重過程。

就在他倆輕松寫意喝果時,花壇區最盛名的海嘯酒吧已布、殺機四起,一場勢不可擋的惡戰正醞釀之中。

搖搖晃晃、哼著不調的小曲兒勾肩搭背走進海嘯酒吧的六個漢子,是戟城惠明建筑的作工,專門負責工程機械的縱作業,十一月份以來進駐吾屏城中村參與拆遷工程。

工程機械作工比工地上純粹靠力氣吃飯的工人地位高些,算吃技飯的;真正吃技飯的如工程師、技人員也要哄著他們干活,重活兒、關鍵作全靠機械作業準度,分寸一旦把握不準便容易造不必要損失。

這幫半技半工漢子從早到晚坐在駕駛室按按鍵拉拉桿,滿力氣沒發泄,等兜里有幾個閑錢晚上便群結隊到大排檔、酒吧喝得醉熏熏方才罷休。

今天是發薪日,六個漢子從七點到九點先后在兩個燒烤攤、一個龍蝦檔喝掉七八箱啤酒,雖都朦朧間有點醉意仍覺沒盡興,跌跌撞撞逛了會兒抬頭看到海嘯酒吧,眼睛一亮說進去搞點勁大的,喝完回宿舍睡覺!

“好!”

漢子們嗷嗷道,好像即將要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似的,耀武揚威進了酒吧,然后一眼瞅見兩個穿著短袖T恤、花臂紋、剃板寸頭的大漢,正揪著名短小姑娘的長發橫眉怒目嚷什麼。

小姑娘嚇得花容失,眼淚飛迸,薄薄的襯衫被撕得不樣子,右頰**得厲害顯然挨過耳。對面坐著的微黃頭發小姑娘雙肩被另兩個板寸頭大漢按得死死的無法彈。

四周似有酒客想上前拉勸,都被板寸頭大漢們兇神惡煞的目釘在原,不敢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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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漢子一看不樂意,大咧咧道:“哎別介,大老爺們打人家小孩子算啥本事?還以多欺,不怕丟份兒?”

板寸頭大漢掉轉頭一瞥,頓時滿眼**!

這幫板寸頭大漢原是控制吾屏城中村地盤的黑幫,長期靠勒索、收保護費、強買強賣以及干些不法勾當牟利,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不料市里一聲令下端了老窩,這幫人那個急啊惱啊卻無奈胳臂扭不過大,想轉到別謀生哪里容易?黑幫勢力范圍都靠打出來的,每塊區域背后同樣又有若若現的保護傘,沒有實力不行,單憑實力但實力跟不上更不行。

原想趁著拆遷工程發點小財,比如拆些空調、拖些冰箱、運些鋼材鋁材玻璃等,孰料北方來的拆遷工人個個都能打,每次板寸頭大漢組.織的夜襲均以落花流水慘敗告終;加之屬地派出所都得到市里層層下達要求“閃電出警”的要求,盤踞吾屏城中村的黑幫是拿拆遷工程隊沒辦法,半錢好也撈不到。

就在幾次鐵棒與鋼鞭齊飛、漫天磚瓦石塊的激斗中,板寸頭大漢與工地漢子們結下深仇。

今晚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生財之道被堵死了,連點小財都發不到,依附吾屏城中村的黑幫面臨兩條路,一是自行解散各謀生路,一是投靠別的黑幫。說實話也蠻難的,混黑幫跟在企業一樣一樣的,好不容易攢了點人脈或爬到中層,一下子說沒就沒還要從小弟做起,被派到最難最偏的區域收保護費,輒有之災,誰樂意啊?

苦悶憋屈中幾個黑幫“骨干”來到海嘯酒吧借酒澆愁,喝得暈乎乎之際起了歪念企圖調戲鄰座短孩,反被甩了記耳,板寸頭大漢們頓時暴起要拿短孩出口心中惡氣,沒想到又遇到冤家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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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板寸頭大漢松開短孩的長發,“砰”惡狠狠揮起一拳將打倒在地,指著對方喝道:“勛城這地界到你們說話?姓俞的書計滾蛋了,你們也快滾蛋了,還橫什麼橫?早點回家涼快去!”

工地大漢不甘示弱,道:“嗬,能耐的一口一個書計,那是你們夠得著的大干部麼?告訴你們,哪個書計上臺都要把你們這些坑蒙拐騙的社會渣渣往死里整!”

為首板寸頭大漢被揭到傷疤,暴怒得臉上直跳,兩眼**卻強抑火氣道:“不想活是吧?正好老子也不想活,今晚說好了直接往死里打,哪個跑以后別在勛城丟人現眼!”

站在最前面的工地大漢正待吹兩句豪言壯語——酒喝多了都這樣,冷不防兩側各有一名板寸大漢從桌子中間冒出來,“嘭嘭”,鐵又急又狠又快地砸到站在兩側工地大漢腦袋上,“嗡”一聲便栽倒下去!

板寸頭一伙雖然喝得醉熏熏但打架經驗很富,眼睛一瞄就發現人家六個自己四個,按板和歷次手經驗一對一都吃力,何況自己于人數劣勢?無須商量便由為首的出面吸引對方注意力,騰出手來從側面襲。

相比之下工地漢子們只知道憑實力拼,缺這方面的機巧智謀,還沒正式開打就吃了大虧。

工地大漢齊齊嘶吼起來,有的抄板凳,有的拎酒瓶,有的抓起桌上碗碟“呼啦”鋪天蓋地摔過去,雙方一團!

此時海嘯酒吧里場面火如太平洋海嘯,到飛舞著各種東西,桌椅被踹砸得七零八落,綠植、盆景、修飾等滿地狼藉,整個酒吧簡直了修羅場。里面酒客、伙計、老板自然都四散到外面或報警或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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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剛開始被打倒在地短孩可就遭殃了,由于腦子被打暈了本爬不起來,同伴微黃發孩兩次試圖拖出去反在混戰中被打得遍鱗傷,百般無奈之下連滾帶爬掙扎著出了酒吧。

剛開始四對四,后來兩個襲被打暈的工地漢子又爬起來加戰斗,十個醉漢半耍酒瘋半撒子展開殊死搏斗,慘烈的廝殺中不知多酒瓶、碎玻璃、桌椅板凳砸在短孩臉上上,鐵鋼鞭也不知挨了多下,還有被絆倒后惱怒地或踹或踩或踢……

所有殘酷而令人心悸的場面,都被默默工作中的酒吧監控以及店外無數手機拍得清清楚楚!

然而離海嘯酒吧只有七百米的吾屏派出所,從接到報警到出警足足間隔了28分鐘——后來白鈺怒斥道派出所長爬到酒吧我看需要多久!

聽到警笛聲醉漢們酒醒了一半,瞬時停住扭打翻窗的、越墻的作鳥散,好端端海嘯酒吧了雜狼藉的施工現場,還有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短孩,救護車送到醫院直接進了重癥室,據多達70多創傷,神智不清隨時都有喪命可能。

大批群眾包括酒吧員工堵到吾屏派出所門口要求緝拿兇犯,值勤民警先稱要請示領.導才能答復;后來推說事件定和調查需要時間,先回去等消息;最后改口此案應由區刑警大隊接手,派出所沒有權限過問。

毫無誠意、推三阻四的回答激怒了大批群眾,當即投訴電話分別打到區局、市、省廳;區.長熱線、市.長熱線、申長熱線……

老百姓不敢警察玩橫的,就組.織來大批中老年大媽在吾屏派出所和花壇區公.安分局大門前跳廣場舞,幾十個高音喇叭對準里面播放強勁鼓點,說也奇怪治安管理條例里有“不準擾民”條款,卻沒寫“不準擾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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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況下誰敢擾啊?

此事驚了新任市公.安局長常興邦,臨時主持工作以來他每晚都沒閑著,或在辦公室研究各類案件材料,或到各區110指揮中心、警亭、卡口等視察。

也是巧事,海嘯酒吧發生惡斗毆傷人事件的時候,常興邦剛好回到市局110指揮中心,一眼從大屏捕捉到數百人堵在吾屏派出所門口跳廣場舞的畫面,當時就很惱火,吩咐道:

“深更半夜跳廣場舞,聲音還這麼嘈雜難道不影響派出所正常值班麼?詢問一下怎麼回事,為何沒人出面制止?”

這才知道事來龍去脈。

“打到花壇分局問問吾屏派出所長是誰?準備如何置?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

常興邦鐵青著臉道。

調到勛城以來由于前兩任公.安局長勢力暗流涌,常興邦始終于被架空無法深了解實、發號施令也得不到響應的狀態,即便詩委將索清調離公.安系統到正法委掛起來,其親信心腹仍抱有僥幸心理期待他有朝一日回歸,很正常的想法,俞晨杰不就干了幾個月灰溜溜離開嗎?白鈺、常興邦也是外省干部,早晚要走到時不還是本土干部的天下?

常興邦也知道勛城公.安系統部多多類似念頭,這些日子一直苦思冥想打破僵局之道。

這不,機會說來就來,總算被常興邦尋著突破口。

來勛城前常興邦就聽說以城中村為大本營的黑幫勢力之強、之猖獗,以及與公檢法系統勾結之深。江湖嘛有白就有黑,圣人不死大盜不止,黑幫勢力綿延生存數百年為老百姓眼里“必然的惡”,但由于其盤錯節幕重重,且與許多勢力主要白道勢力息息相關,沒有趕盡殺絕也有一定的邏輯

若黑幫勢力純粹以經濟利益為目的,往往會只眼開只眼閉,給予一定生存空間,讓各幫黑幫勢力保持相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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