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停著一輛黑SUV,比他之前那輛邁凱倫低調多了,他像是從什麼正式場合不久,穿一件黑襯衫,括線條勾勒肩寬腰細的形,松兩粒扣子,出小片鎖骨影。
手里是拆下來的、有一搭無一搭在繞的細長黑領帶。
在看到駱悅人轉回來,他手上作停了一下。
只是看。
那一眼,就像水面兩片浮萍上了,又分開,淺淡無痕。
可再淺淡,也有細小的漣漪震開,彼此都應到了,又若無其事停在原位,等著時間去平息。
風在吹,像有寒氣一一開,往服里鉆,醺醉從這一刻才開始在腦袋里迅速發酵。
駱悅人宕機似的頓了一下,心想不是去泡溫泉,這麼快就送人回來了?
他目深沉如墨,幾乎于夜晚,不知道該用心無旁騖還是目中無人來形容,是梁空獨有的一種利落。
駱悅人站在他的視線里,因張而抿,嘗到一咸辣味,緩緩低下頭去看。
戴著一次塑料手套的右手,此時還倔強擒著一沒啃干凈的鴨翅。
挪不出手了,但開始因為梁空的注視產生懷疑——是不是臉上沾東西了?
“悅人!”
男大學生的聲音開心極了,拎著一大袋啤酒飲料,連帽衛加五分短,染著金發,看起來就很像育生的打扮,一路小跑到駱悅人跟前,臉上是藏不住的暗喜。
“不是說讓你不要等我了嗎?怎麼還在風口里站著?冷不冷啊?”
駱悅人本來看著梁空,視線挪回,看旁的學弟說:“還好,不是很冷。”
話沒說完,學弟手過來,駱悅人朝后沒躲開,對方指背在臉上輕輕蹭了一下,笑著說。
“怎麼吃到臉上去了。”
駱悅人尷尬至極。
再去看梁空,心想果然,他剛剛那麼奇怪地看著自己,就是臉上沾東西了。
見懵住,學弟又跟哄朋友似的:“放心就一點點,我們上去吧。”
他往梁空那兒看一眼,渾都是危機。
駱悅人讓他等一下,朝梁空走過去。
“你方便在這里等一下嗎?你是不是丟了一只袖扣?”
梁空不聲垂眼看,穿平底拖,矮他太多,碎花吊帶外面套一件白針織開衫,素干凈,整個人都顯得纖細秀致。
空眺一個眼神過的肩,跟那金無聲對上,看他一臉張又不敢過來催,他很快就把這小子猜得七七八八。
梁空漫不經心打斷,拖延。
“你說什麼?”
駱悅人咬字更清晰地重復一遍:“我說,你好像有一個袖扣在我這兒,之前在電視臺掉的,我現在上去拿給你,你可以等一下麼?”
梁空:“不可以。”
駱悅人瞪大眼:?
歸還東西還會被拒收?
“我有事要走,等不了,”梁空掏出手機,解了鎖,遞給,直截了當,“手機號碼,之后我會聯系你。”
駱悅人愣了一下,接過他的手機,覺有什麼不對勁,但一想又覺得一切正常。
是要把東西還給他的。
十一位數字很快輸完,低著頭,又聽頭頂上方的聲音問。
“微信是同一個號碼?”
錄完備注,駱悅人把手機還給他,嗯了一聲。
“我的東西,記得還給我。”
他冷冷淡淡地從小區門口收回目,看著駱悅人,不放心地說,“別讓別人。”
駱悅人莫名其妙:“我當然不會!”
“不會就好。”
等梁空的車子開出去,駱悅人眨了眨眼睛,都沒緩過來這種莫名其妙。
雖然已經跟梁空遇過三四次,但他們一直保持著事過境遷的分寸,往事不提,為數不多的幾句話也十分疏離。
他冷淡又陌生。
可剛剛,駱悅人覺得悉。
好像,還是好拽啊。
學弟拎著滿手東西走到駱悅人邊,用委屈不滿的聲音拽回的神游。
“我方便問一下剛剛那個人是誰嗎?怎麼我要聯系方式,你就說工作忙沒空聊天,他要你就給啊?”
駱悅人一瞬間曠若發蒙,下意識往路口看,已經沒了那輛黑車影。
反應過來了。
同樣是要聯系方式,弟弟們撒說,姐姐可以加一個微信嗎?我不會天天打擾你的。
而梁空,像個沒有的殺手,號碼都要自己輸,說之后會聯系。
駱悅人出話來:“那個……他不是一般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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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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