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署前。
賈桂著青綠的袍,腰佩象牙巧飾的革帶,懸掛一塊牙牌,神抖擻地站在署的臺階上。
他正了正頭上的進賢冠,大踏步地朝著裡面邁去。
若是四下無人,他定然要仰天大笑一番。
說上一句。
“我賈桂!”
“又回來了。”
之前到京城了,那不回來了。
這穿上了四品的袍,堂堂正正地站在署之前,才做回來了。
署大堂早已佈置得井然有序,長桌上擺放著書冊、文房四寶,以及各種各地的文書案卷,牆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職貢圖》。
幾位屬吏和侍從恭敬地站在一旁,他們個個著整潔,神肅穆。
天還未曾亮的時候,他們便已經低眉順眼地在這裡等候著賈桂到來。
看到賈桂邁過門檻。
其中一位屬立刻上前幾步,介紹了一下自己和邊其他幾位屬的份。
之後,又將賈桂引到了案前,恭敬地說道。
“啓稟賈寺卿!”
“一切文書和前任接事宜均已準備妥當,所有接文案卷宗皆已在此,還請寺卿查閱。”
賈桂點了點頭,緩步走到長桌後面坐下。
他的目掃視了一圈大堂,最後落在桌上的一卷卷書上。
他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卷,緩緩展開,裝模作樣地細細閱讀起來。
去年。
他還是被貶到西河縣當一個縣令,如今他不僅重新回到了京城,而且一躍爲了鴻臚寺的卿。
不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當上這大鴻臚寺的卿。
而他在這個位置上,又需要做些什麼。
賈桂放下了文卷,站起來。
他先是對著皇城的北方拱了拱手,又對著雲中宮祠的東北方拱了拱手。
“陛下有旨!”
一開口,便看到其他幾位屬跪在了地上。
“命我協助國師靈華君重訂神靈譜系,理清四方地神八方山主的位格。”
“其他事暫且先放一放,速速去將各州郡縣神靈名冊拿來。”
“看看是否有邪鬼祀混其中,又有哪些正神被的,這些都得細細清點出來,不得有誤。”
幾位屬立刻點頭稱是,門口的小吏跑著前進,去書庫翻起了那如小山般的文捲圖冊。
賈桂下達了爲鴻臚寺卿的第一個令,讓署之人忙得團團轉之後,又立刻對一旁的屬說道。
“還有,去將雲真道的陸、金鰲、丹鶴三位真人請來,關於地神山主之事還得請他們三位來答疑解。”
至於拈花僧,本來國師是有些事要安排他去做的。
不過當時天子病重一打岔,給忘記了。
“是!”
立刻有人離開鴻臚寺,騎著馬開始去尋人。
賈桂坐在桌案之上,擡起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匾額。
“司天署。”
在之前,這鴻臚寺的司天署不過是一個閒雜之地,管理的主要都是釋道僧道士的籍冊及相關事務。
至於什麼祭祀天地、朝貢之類的事,就和司天署就無關了,不論怎麼樣也稱不上重要。
但是從他這裡開始,或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另一邊。
國師府。
這是靈華君爲國師之後所擁有的府邸,就在雲中宮祠旁,也代表著靈華君真正爲了國師,裡還有著道僧協助著理事務。
雲中宮祠,更準確地來說是屬於雲中君的祠廟,而不是靈華君的住。
只是這國師府看起來,又更像是一個署。
靈華君站在國師府的大堂之中,一旁的牆壁之上已經掛上了一幅空白的巨大長卷,上面只有頂部有著五個大字。
“山河社稷圖!”
上一次祭神沒有見到雲中君,反而見到了九天明月上的月神之後。
覺這敕封地神山主的事變得更加迫切了。
靈華君看著這空白的山河社稷圖,彷彿能夠看到上面起伏的山川,縱橫的江河。
從左走到右,似乎在尋找什麼。
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那個問題。
“雲中君去了哪裡?”
“天上?”
“地下?”
“亦或者九州之外?”